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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道兄，我有了答案，只是觉得怎么都是错的，若是跟你说了，只会让你失望罢了，如今梦境中，我遇到的事，几分真假，我已无法分清半点儿，道兄，放我出去吧，似乎这场历练我一败涂地。”缘长无奈道，他此刻还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师兄究竟是幻境主人，还是那位念师伯才是主人？
他分不清，这二人都说自己是主人，可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呢？
“行吧，行吧。师父问起我来，我可是会与他原模原样去说的，你不能怪我。师娘责罚你还是对你失望，我不会听说半句话。”
秦羽旋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位坐在地上的大个子，只觉得腰杆子在这一刻都被折断了，本就所剩不多的心气，这会儿丁点不剩。说他道心崩溃都不为过，万念俱灰是有了。
两人眼前画面一变，他们出现在木屋旁边，远处就是小茅屋，溪水旁边还有小师弟与二师兄在，小师弟在那里嬉戏玩闹，二师兄就在那边打坐修行，不断说着心法要领，说一句，少年跟一句。
“回去吧。”秦羽旋没有什么表情，轻轻摆了摆手，转身到小师弟那边，指点小家伙道法。
缘长拱了拱手，向两位师兄。
行走在山林之间，他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看着水中的自己，他长长叹了口气，自己现在是个啥状态呢？道心失守了，回去之后师父一准儿会失望，不回去吧，他们就要担心自己，真是为难人。
这会儿他轻轻的回过头来，看着茅屋的方向，眼神之中没有任何情绪，心中却已经将自己与那位师兄的距离从一开始同境界可以搏出胜负，到现在觉得多看一眼都不敢。桀骜不驯的他，实在难以接受这种结果，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与师兄的差距，就像脚下的土地，与头顶的苍天。他无力的讥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天穹，心中这样想道，自己此刻的滋味，比红尘中酸甜苦辣还要复杂吧。
一路回到绝巅神峰，中途没有浪费时间。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去面对，无论师兄多么的高大，他哪怕无法超越，蚍蜉撼树又如何，一条命而已。他用着最低劣的方法压制住心中波澜起伏的情绪，来到了师父殿门口，看着店内没有一个修士，他叹了口气，回到旁边自己的住处，坐在厅堂中，这就是他的床榻，他慢慢淬炼体内气息，一步步来，哪怕是从头开始他都不怕，清楚的认识到了是自己心境出了问题，可是治理起来并非嘴上说的那般容易。
“师妹？你怎么回来了？”他突然睁眼，看到自己师妹惊讶的看着自己。
“师父还说要去接你呢，怎么你回来的比我们还早，念师伯接的你啊？”缘久走过来，坐在师兄旁边笑容带着惊喜与惊讶。
“我从师兄那边回来了，我与师兄说历练提前结束了，我没有通过师兄对我的历练。”他竟是直接开口说出了真实的情况。
缘久看着师兄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平时不这样。历练没有完成？这是什么大事嘛？自己不也历练没有完成嘛，提前回来的，还有很多计划中的事情都没做呢，他们按行程来说，是要去最南边看一眼蓝海的。只是师父与她先回来而已。
“很严重吗？”她声音压的很轻，特别小声的问道。
他站起来深深地呼吸科一口气道：“还好吧，师兄的道法很高，修行也很高。具体细节我以后慢慢告诉你，今天先来这么多。我觉得这个经历挺有意思的，所以攒着慢慢说，对我道心而言，也是种历练，这个亏我不能白吃。”
小师妹跟着站起来笑道：“好。”
“别学师兄，要对人谨慎。你就是有师兄在身边所以心才如此的大，要是有一天师兄帮不到你了，你可咋整？所以你要学着多思考啊，师兄才能放心。”缘长微微皱眉道，看着小师妹，心里有点后怕。
若是小师妹落入那样的幻境，估摸着一会儿就要道心崩溃了，看师兄那样铁面无情，估计一样不会因为她而破坏自己的幻境，只会是让她越转越乱。若是碰到一些心思很深的修士，一样是特别危险的。
“念无名，你徒弟怎么回事，我弟子弄成这样？”幻清儿忍不住责问念无名，两人联袂而来，落在这处宫殿中。
缘长缘久与师父师伯拱了拱手，两人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笑意，缘长也不例外，自己师父偏心的很，每次小师妹被欺负了，一准儿能看到她冲到老狐狸那边去责怪一个遍。
念无名无奈道：“这是好事儿啊，这小子过刚易折，锻炼锻炼韧性是最好的，不让羽旋来做，你我来做，你舍得吗？”
幻清儿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人再次联袂离去，还有别的弟子没有历练完，他们需要去看着。
“师兄，将小师弟弄出来吧，可以了，再久一点儿，估计他出来就要找我撒气了。”
刘胜在溪水旁边笑道。
秦羽旋一伸手，自始至终一直躺在茅屋中睡觉的小家伙苏醒过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使劲儿哼了一声，直接跳起来，鞋子都没穿，就跑出来，看着两位师兄坐在溪水边，他忍不住跑过去，先来对着二师兄刘胜屁股后头来上一脚，然后抓住大师兄的肩膀使劲儿晃悠，然后就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臭呆子，是不是算计我！为什么我记忆重复？快告诉我！不然我就要动手了！”
小家伙一边儿晃荡着大师兄的肩膀，一边儿流眼泪，心里着急才是真的，这会儿是有点害怕了。
“行啦行啦，这不是知道了吗，已经把你给你放就来了。你不是幻境了，还想要做什么，要不我将你再放回去？”男人开口道，有点无奈，不过脸上却有浓厚笑意。
“真的假的！”小家伙坐在大师兄的脖子上，按住师兄的脑袋，小脸上都是愤怒的质问。
“真的真的，臭小子，在幻境之中，我可是对你谈及过关于幻境的事情？都没有过的，你现在是否能感觉到周围灵气与肉体吸收的速度变得平衡了？幻境之中是压制了很多气息，所以你感觉自己吞噬灵气变慢了。”秦羽旋慢慢开口解释道，将肩膀上的这个家伙拿下去。
“二师兄？”小家伙转头问道。
那刘胜揉了揉后腰，憨厚一笑，点点头，“都是真的，这回你可以心了，不信的话等你那些师兄师姐回来你问他们就好了。你幻境之中，他们可是没有出现过的。”
小家伙想了想，觉得可行。
于是接着问道：“哪个混蛋的注意！”
刘胜突然捂住嘴巴，然后闭上眼睛，不看不说。
秦羽旋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师弟，淡淡的笑道：“咱们师父什么时候变成了混蛋？我要好好问问师父。”
小家伙瞬间脸色差的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这比小时候捅马蜂窝还要难受，咱们那师父可没在这儿，幸亏没听到这话，否则以他老人家难以捉摸的脾气，要是将自己逐出师门可咋整！
“行了，还知道有怕的人就好，师父那边我不说，你小子好好修行你的就好了，收敛收敛无理的举动。”秦羽旋笑道，揉了揉小师弟的头，自己的小师弟，好像比那缘长还要好一些，心性比较特殊，是一块璞玉，还是一块真正交给他手上，需他亲自雕琢的璞玉。
只不过先前是不想动手来第一刀，是师父借这个机会让他在这块璞玉上动了第一刀，既然师父都这么做了，他这位做大弟子的，如何再扭捏？
“师弟师妹怎么说？”刘胜问道。
“这件事不用问我的啊，你来决定就好了，师父没有多管他们，其实有太多难言之隐，你我可以来管，但不能过分。他们终究是情缘掌门教出来的弟子，我们有师兄之名，没有师兄之实，不可以乱点拨什么。”秦羽旋开口道。
秦羽旋眼神古怪，看着刘胜笑道：“其实你心里都有答案，一直问我做什么。将我推倒掌门这个位置上面来也没用，你做要是做副掌门心切，那我可以跟师父商量一二，给你在绝巅神峰谋一个副掌门，毕竟我师弟里面，你心性最好。”
“胡来。”刘胜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
秦羽旋大声一笑，自己这个师弟，咋就与师父的另一面很相似呢，师父的另一面好像比之自己师弟心性中的纯善还有差距，师父当年据说有一场天下对他的问心局，借他之身一分为二，阴阳纯粹，一善一恶，如今来看，他二人正好与那一善一恶有些冥冥之中对应的势头。
“可我算不得极恶，你也不是极善。”秦羽旋心中慢慢的说道。
河畔旁，那位大个子还在那里傻愣愣的站着呢，自始至终，当他到此处之后，幻境就没有停止过一丝一毫，哪怕是他现在，依旧在幻境之中。
“最让人崩溃的，不就是自己的本心吗。本心如何，是你知道了就行的吗，是否更改，也是你能说了算的？”秦羽旋看着那个高大青年，脸上有些温和笑意。若是缘长能够在这一刻苏醒，看到他师兄这副笑容，估计要吓得彻底道心崩溃，心中那一丁点儿要改来改去的动力都要不复存在。
试问，换作天底下任何一个修士，碰到了这种人，就问你本心如何，就与你本心问上一问的狠角色，你能如何？心里边怕不怕！这种修士不比那些强大到让人忌惮的力量更恐怖？
念无名在一处山上，幻清儿施法一场，天地降雪，只将这座山头给包裹了起来，别的地方半点白雪不落。
“下雪天的时候，神谷之中可没有什么美景，想要出去看看雪，几个老头还不让，怕我们被歹人抓走，其实是怕我们玩儿的太野了收不住心思。”
幻清儿笑道，没有动用神通，她动手堆了个雪人，手法很好，堆出来一个小女孩模样的雪人。念无名看了一眼，是女儿，不过只是神似，形似不多。可爱圆脸，鼓嘴皱眉，手中抓住一串糖葫芦，小模样怒气冲冲。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这个姑娘看到了爹娘在这边用她小时候的糗事玩儿的不亦乐乎，会作何感想？恐怕是气的牙痒痒又没什么办法吧，亦或者轻轻一笑，像是看着两个孩子一样的父母，多了包容？
“等我们过了这段时间就回去，看看她究竟怎么过的，我倒是很好奇，她会怎么处理这些复杂的事情。”
又觉得宏寂会将一切事物揽在自己怀里，他倒是不怕自己女儿没有历练到。是不忍看道宏寂付出太多，那家伙是个特别执拗的性子。
一道道天雷劈下，落在那位缘长身上，整条溪水都被殃及，还好被秦羽旋神通引渡到了别处，否则水中生灵一个也剩不下。
“终于破镜了，我还以为要等你多久呢。再晚一点儿，我都要将你丢进水里喂鱼了。”秦羽旋无奈说道。
缘长慢慢苏醒过来，方才在绝巅神峰，当时心神就瞬间陨灭，直接出现在这里，然后就感受到了一道道天雷的劈砍，毫无防备，再内视体内之后，他有些茫然——怎么就破境了？
“道兄？我不是被你拉出幻境了吗？”缘长问道，皱紧眉头，一点也不为破境而觉得开心，这就算破境了？一会儿再来一场梦境，此梦就瞬间作废，一切都是昙花一现，这都多少年了，不一直如此？
“你现在彻底离开幻境了，幻境之术结束了，你回……算了，想去哪去哪吧，师父师娘都在那个方向。还有，你叫我什么？”秦羽旋微微皱眉道。
缘长试探性道：“道兄？”
他已经绝望了，对于眼前的男人，怎是一个怕字了得？
“你我素未谋面，你今天应该是*见我吧，怎么一开口就叫我道兄，这算是怎么回事，师傅师娘听了，以为我不待见你，让我如何做人？”秦羽旋皱眉道，不怒自威，缘长已经开始不知所措了，就差点将刚拿到手的境界又给撇出去。
“师兄！”他拱手诚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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