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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的初生竟然这么快就开始结束了？”
有弟子震惊道。
“那不是我们看到才开始的，其实在很久的时候就已经默默酝酿了。”有弟子回答了他的疑问。
那些年轻人还没办法理解生命更高层的意义，他们眼中，眼前这一幕就是鸡生蛋的过程而已。
“相比于生，死亡倒是一件简单的事。”秦羽旋轻轻感叹道，没有人听得清他说什么，甚至在这一特殊时刻，都没有人会去注意秦羽旋脸上的情绪变化。
念无名的大弟子，境界已经走到了临门一脚就可成神的地步，那一步终究是在神域迈不过去，神灵的压制，神灵道的存在，抑制了大部分后天成神的修士大道铺展。若是可以，他愿意离开，也是可以成神的，在外面彻彻底底广阔而有人支撑的天地之间，是能够成神的。
换句话说，不成神，是他想要不成神，而非修为和实力不够所致。
念无名看到了那些姑娘在面临困难时候的反应，也看到了那些宦官在新生活面前的神态表现，中规中矩给一个他认为的客观评断，他认为，宫女一方，问题有很多，但大事儿没多少，那男性一方就什么事儿都没有，没有什么明里暗里的帮派纠葛。但是他现在会将目光多放在那些宫里出来的男子身上。
因为有些时候，这些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比之正常人是缺少了一些东西的，精神上的人格并不完善，在一个正常的生活框架之下，以不完善的精神支撑肉体，岁月一定会证明问题哪儿，问题也一定会出现。
这段时间，他觉得就算是一些端倪也应该出现了，反复观察，像是在期待这些人中的一些人做出某些他预先判断的行为，这也是念无名自我验证猜想正确与否的时刻，他像是钓鱼抛饵的人一样耐心等待，略有些不出现在脸上的兴奋。
“刘存，昨天晚上你在哪儿？”一个有些胡茬的年轻人问另一个同样年轻的人。
“没在哪儿，怎么了？”名叫刘存的青年说道，脸上有些不理解，按容貌直观判断，他要比问话的吕水年纪还要小一些。
吕水微微眯眼轻轻呼出一口气，方才他们才刚吃完饭，他看着刘存的眼睛，直勾勾重复问了一遍方才的那个问题。
“吕水，你有病吧，我在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在帝宫里头的时候你就这个样子，欺负人很开心？如今都已经出来了，你该不会还想着玩以前那一套吧？信不信我也敢大晚上来你睡觉的地方蒙着被子揍你一顿！”
刘存恨恨恨说道，看样子是言出必行的姿态，吕水忽然笑嘻嘻，摇摇头，“我猜就不是你，我这儿丢了点东西，真不知道谁拿去了，当然我说的是好听的，其实就是他娘的偷！”
“那与我没关系，你怀疑我的话，可以去我休息的地方找，我能说的就这么多，毕竟东西是你丢的，总不能让我帮你去找吧。”
“今天的事儿是我不对，不该来误会你，以后你挨欺负了告诉我，我一准儿帮你，不管你谁欺负你！”吕水笑容古怪，他笑起来让人觉得不合时宜，开心时应该开怀大笑，他相反能笑出阴气森森的样子，不开心还能笑出来，当然那样的笑，就像是他开心的样子。
刘存不信他的鬼话，眼前的吕水，就是一个彻底的完美伪君子形象的展示，他不清楚伪君子的其余特征，但是内心深处笃定这就是伪君子，真君子不会让人相处起来不舒服，更不会随意误会别人，更别提这会儿阴阳怪气了。
吃过午饭大家都在注意，而吕水看着那边的中年老人，他脸色沉了下来，提起一壶酒走出院门，这儿的衣食住行只能说比帝宫要差一点，但是相对自由太多太多，而且也没有劳苦活儿，还能活下去，算是太幸福了。他们中大部分人钱财累积不如宫女的多，入宫晚，再有就是他们可以出去买一些东西，若不是老宦官明里暗里让他们存钱，不然一年到头也剩不下仨瓜俩枣。
“国师，怎么着看着这些人，是不是觉得差一点？”念无名问道。
客栈之中就他们两个人在前面，后边的人都在休息，没有客人的时候他们只能停顿。
“我看什么都差点，因为大家都差点，所以才能欣赏不同的好。当然也有不同的坏，慢慢遏制，纠正跟上去，其实就还好。我当年第一次做国师并不容易，当时自认为走过一些路，看过一些人，一腔热血写了一些定国策给当地朝廷，结果被那些文官以一种文人的伤人之法回了过来，大体上就表达一种意思，你楼云一叶障目，难登厅堂，贻笑大方。后来真的走过了很多路，见过了很多人之后，才知道当时的定国策有多可笑，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再后来做国师之后才明白，慢慢来，其实这话最有力量，也最泯灭人性，更是一种安慰。”
念无名不理解他说的话结合他的故事他会怎样解读，于是追问详细。
“有一个问题被问烂了，我来问问你：你能救人，为何不救？”楼云问道。
这个问题念无名自己也曾问过自己，他直接回答道：“有那功夫可以救更多的人。你等等，这只是一种回答，我还有一种：我为什么要救？”
楼云轻笑，难住了自己很多年的问题，他被不同的人问过的问题，为何你有修为有实力有时间，不能去搜查那些人间疾苦，给以帮助呢？难道宁可枯坐也对那些时刻发生在同类身上的困苦视而不见吗？当年的楼云反复问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并且他也旅行了自己的想法，觉得不应该坐视不理，只要有时间有精力，不影响原有的计划，他就去救人，就去帮助更多的人。但久而久之问题就出现了，修为出现了停滞，一身红尘气，看什么都不对劲。看那些不作为、并言称自己是正义之士的修士，内心之中更会有一种质问：有修为，有时间，何不为之？
“这个答案你不满意？其实我还有很多答案，至于现在自己履行的就是其中一种。”念无名说道。
楼云接着他的话说道：“各有缘法，若非不得已，不主动干涉。”
念无名轻轻点头。
“做了，会影响修行，只有保持清醒，才能救更多人。为什么要救更多的人？是因为我想让美好遍布人间，虽然我口气很大，随时将说出口，怎么听都是口若悬河，可我就是这么想的。”楼云这话与念无名说不止一遍，但这样的话，他没有跟除了念无名之外的任何人说过，因为他面前的男人，要做的是让守护世间的美好，并已经证明了他的确为此做出一些努力。
在那些宫女中，已经把问题细化成了小团体，所以问题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老东西，怎么想什么呢，不来我这儿喝酒了？”吕水拎着酒壶到了院子外叫住了路过这里的老宦官。
后者转头，赔笑道：“没来就没来嘛，帮你省省酒水，我这老东西土埋半截，喝你酒水，你亏了，我剩下的日子短，还不了你什么。”
这些话放在外面正常的市井，绝对说不出来，但这是由一些不正常的人，有特殊经历的人组成的城镇，听着这些话，其中的人不会觉得意外。
“别说这没用的了，我让你打听的事儿都弄明白了？”他左顾右盼然后问道。
老宦官摇摇头，“那事儿不是我能办的，上头有人明确的告诉了这边，不能做出任何违反规矩的事儿，如果有任何大大小小的违反，都会被惩处，吕兄弟信不信我不管，老头子我信了，所以这事儿就只能抱歉，真没法子帮你。”
老人说完就走，走的匆匆，见识过了这小子的驴行霸道，不跟这样的人发生正面冲突，最好不涉及利益牵扯是最好的。
“这边的小事儿不算小事儿，在我们眼中他们都属于被害人嘛，还是要教，要改的。只是啊这过程不咋地。”念无名平静说道，看了看门口那边，突然出现了个姑娘，是来大吃大喝的。
念无名起身让地方，坐在别处，知道自己这么做毫无作用，她还是会避开自己寻过的地方去寻找别的座位。
“见过皇帝陛下，国师大人。”她施了个万福。
“李翠然，做啥亏心事了，繁文缛节都使出来了？”念无名笑道。
“没有，做了一些糕点，想让国师大人尝尝，还有就是买来的糕点，我取回去一些。”她微微有些紧张，皇帝没让她紧张，国师更没有，是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带来一种朝堂之上的味道，她有些不适应罢了。
“给你支了个招，吃你一包糕点不过分吧？”念无名笑嘻嘻。
她眨眨眼，转身就走，“我这就给皇帝陛下国师大人取糕点！”
“等等！”念无名叫住了她，轻敲桌子，一包糕点包装完好无损出现在桌上。
打开之后楼云两人一人一块，至于味道，这二人眼瞅着她做出来的，不用尝试都知道味道只能算能吃，算不上多好吃。
“记得多多努力啊，这糕点做的，放在外面，一准儿饿死。”念无名评价道，他的评论毫不客气。
楼云吃了一口之后只觉得甜腻，大男人的都会觉得甜腻有些不适应，他没有根据自己的理解判断糕点的好坏，吃得少，不知道好坏，他只是轻轻点头，实话实说，“很甜。”
这两个人的评价算是把她的糕点给掀了老底儿，她笑容尴尬。
“还算很好你这还要慢慢改正啊，我说的不只是糕点，还有你这耳朵，我当天跟你说的方法，哪有说过用锅蒸第二遍，还有豆糕中，为何要加水，都是多余的。你买糕点吃过吧，哪儿有一个吃进去嘴里像是吃泥巴口感一样的？”
她一瞬间茅塞顿开，拍了拍额头，回去之后一定能少犯几个错误，她从这段时间的生活中发现一个很不友好的事实，就是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完全不犯错，只能做到错误很少。
托人买的糕点她拿到手，风风火火跑回去。
年做工笑容灿烂，“小姑娘有意思，长大了就没意思。小男孩没意思，长大了，读了书才有意思。这两种人最有意思，最没劲的就是吕水这样的人，明明吃了很多的苦，但是还是没吃明白，总是自认为的抄近道，实则绕远路。这样的人，需要好好改正啊。”
“慢慢来呗。”楼云轻笑，取出一壶酒，如今只能自饮自酌，那念道友也不知抽什么风，戒酒了，这不等于把命给戒了？楼云扪心自问，自己没这魄力，尤其是尝过了神王醉之后。
帝宫之中的娘俩也吃着李翠然的糕点，吃过了无数美味的彩璃自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吃的，而幻清儿觉得很好吃，但不是那种直观的味蕾感受，是掺杂了对那姑娘的看法。
绝巅神峰，秦婉没有破镜，但是已经出关，念无名在门外等候，母亲的修为速度已经相当之快，他自己如果修行都做不到这么快，这就是纯粹无瑕体的修行优势。
“外祖也出关了，出去见天地了，我看着呢。”
“看着他做什么，一把老骨头了你还不放心？”
“神域没人针对他，域外的话会有人做一些手脚，我怕的就是这些人，所以才看着外祖，娘可以放心，一切的事儿，都能平稳度过，我就是以防万一嘛，毕竟而已利用了很多个万一活下来，我怕这世道在别处用万一给你我周围的人找补回去。”
“别太辛苦，娘看着你操劳心里不舒服，已经听说了你担负一些命运，这种事我不好替你决定，毕竟念儿真的长大了，无论我承不承认，你都已经脱离我的怀抱了，我尝试着用外人角度来看这些事儿，可是我还觉得你做的已经挺好了，没必要太操劳。”
念无名轻轻点头，笑容无比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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