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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婆盘膝而坐，停在在远处的空中，身上的长袍随风而动，不停荡漾。
她对少年的要求是十天内不说完美掌握莲花步的第一层，到起码能够做到瞬间的闪避和能够带出残影的速度，这样在遇到危险时起码有一定的能力逃跑。
打不过，也得跑得过啊。
所以她给少年选择了和当年自己一样的训练方式，这种有些残忍又直接的方式才能帮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掌握和感受到步法的技巧。
如今的顾秋生可以说是掌握的很是熟练了，毕竟这些天他可是摔过无数次的。
此时顾秋生细微地控制着灵气释放和爆发，拖着身后的数道残影迅速地在林间穿梭，每次落脚都是轻轻一点，而后又控制身体极其古怪地朝着其他方向闪去。
整个人的闪动变化极快，难以预测和判断，而且全程速度极快，甚至有时速度还在提升，每次接触地面时又显得非常轻巧，每次用力跃起的时候脚底瞬间爆发又显得极为恐怖，整个人的前进轨迹如同一只蜂虫胡乱而飞，让人难以琢磨。
顾秋生闪过山坡范围的最后一棵树，整个人往前扑去，突然他旋转身体，伸出双腿在地面猛地一铲，此时山底早已没了积雪，少年灵气爆发，稳住身形，一路泥土翻飞，沙石四溅。
停下来后，少年喘着气，回头看着整个高高的山坡和坡底的这片林子，眼神中的光芒不断闪烁。
“我终于，通过了！”
下了这个山坡，过了这片林，也就是他做到了李婆婆的要求，而且用了九天，比十天还短一天。
“得马上回去告诉婆婆，让她过来检验我的成果，而且我突破到了凝气第三层，她知道也一定会高兴的！”
少年边往回跑越想着，嘴角就越控制不住地上扬，完全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
待顾秋生跑到山顶时，却发现李婆婆已经在这里了，少年一个激动，立马一个闪身来到李婆婆面前，兴奋地喊道：“婆婆，我能穿过那片林子了！我已经完全掌握莲花步的第一层了！”
“婆婆，您看着我给您跑一遍！”说罢，刚跑上来的顾秋生就准备再往山下跳去，还好李婆婆伸出长棍，把他挡了下来。
“行了行了，你刚刚跑的那遍我已经看到了，就不用再跑了啊。”李婆婆拦下他，收回长棍，看着满脸脏黑又笑容灿烂的少年，眼神中满是喜爱。
“很不错，仅仅九天就把第一层掌握到这种程度，你可比你师尊还要强得多。”
“师尊？师尊也学习过莲花步吗？”
顾秋生回忆着，当时婆婆给他玉简他的时候不是说以前只教过五个师姐吗？虽然当时自己注意全在玉简上，但婆婆说的话他也记得。
“他？没有的事，我没教过他，是他偷偷学我的，当初我自己练的时候，你师尊就在角落里鬼鬼祟祟地偷看，回去练的不行，撞的满头包。”
李婆婆斜着眼睛，恶声恶气地讲起以前的事情，随后又好像感觉很有趣的样子，自己都笑出声来。
顾秋生看着李婆婆似乎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笑得眼角皱纹弥漫，一时感到疑惑又不解，于是也只能随着尴尬地笑了两声。
这时少年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从自己左手食指摘下一只小巧秀气的白色戒指，双手捧着，上前交给李婆婆。
“婆婆，这是您的耳环。”
原来，这是之前李婆婆右耳耳垂挂着的那只白玉耳环，耳环小巧，穿挂的地方细长，垂下的部分略粗。
李婆婆在九天前教完顾秋生的那天，就让顾秋生一直就在这里训练，并且把自己的耳环暂时交给了少年，还说要是遇到危险，这个耳环会保护自己的。
少年也数次细看观察过这个耳环，不知道有什么特别，只是觉得这个小巧可爱的白玉耳环有点像一条小蛇。
李婆婆回过神来，朝着少年手中的耳环一点，耳环迅速飞起展开，化作一条白玉小蛇朝李婆婆的右耳飞去，而后又弯曲变回耳环，稳稳地挂在婆婆耳垂上。
“行了行了，我们回去再说吧。”李婆婆又说着自己的口头禅，转身缓缓升空而起，顾秋生也感觉自己身体被婆婆强大浓郁的灵气包围，将自己带上空中。
两人慢慢飞过数个山头，终于回到了李婆婆的木屋。
顾秋生在屋内架好柴火，右手食指一弹，一团火焰飞入柴堆中，缓缓地燃烧起来，时不时炸起火星，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李婆婆也在火堆旁慢慢盘膝坐下，挥手朝少年扔出一条鱼，说道：“火正好，烤鱼吃。”
顾秋生双手接住鱼，差不多和他手臂一样大。见婆婆又翻手拿出两根木棍来，递给自己一根后，他学着把鱼穿好，也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灵气散出，附着手心，成刃成锋。”
顾秋生见李婆婆说完一句话，伸出右手在鱼身上来回一摸，鱼便仿佛被刀切开一样，待两面都切好，李婆婆又拿出小瓶，撒上粉末。
少年闻着辛味，确定那是辣椒粉。于是自己也学着将灵气在手心散出，控制成刀刃，在鱼身上切开一道道痕迹。
“撒点辣椒，更好吃。”李婆婆点头示意，将那瓶辣椒粉递给少年，少年也学着摇晃小瓶，撒上辣椒粉，随后将瓶子向李婆婆递回去。
李婆婆拿出一个储物袋，把接过辣椒粉瓶放了进去，而后又把整个袋子递给少年。
“婆婆，这是……”
“拿着吧，都是日后用得到的。”李婆婆低头翻转着手里的烤鱼，缓缓说道：“你师尊应该对你说过，心高志远，但要位居人间。我们修炼者，踏入修行，就和凡人有了天地之隔。”
“我们岁月悠悠，而凡人百年难求，我们挥手间风云涌动，而凡人则力难移石。慢慢的，修炼者中就有人视凡人如蝼蚁，视生命如草芥，他们打压凡人，屠杀凡人，一切仅随自己心情。”
“但他们越如此，越无情，就越容易迷失自己，越容易忘记他们自己，曾经也是弱小的凡人。”
李婆婆看着燃烧的火焰，口中幽幽：“修行修行，越是无情。他们不懂生活，不懂食物，不懂人世间的感情，他们只知道追求仙道，只知道战争利益，只知道自己实力强，就能越由他们的心意，他们居高临下……反而看不清这个世界，看不清人心，更看不清自己。”
“你要走在人间，活在人间，不要修成无情仙。”李婆婆看着少年的眼睛说着。
“位居人间不是说你要过和凡人一样的生活，而是说你要学会从下往上看这个世界。”
顾秋生似懂非懂，但是在用力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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