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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地势西高东低，一座燕山成了上京的天然屏障。
城西郊，燕山脚下。
焦土犹在，却无人迹。
用吃奶的力气跑了大概半个时辰，还是没赶上。
柳鹤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直接瘫在地上大喘气。
没等缓过来，就见远处火光点点。
护城军？
柳鹤眉峰微显，怎么这时候才来？她刚才还以为闹事的人都被按下去了……操！
没办法，咬着牙爬起来，想往燕山而去。
“咻！”
“嘶～”
一支箭破空而来，直直射中手臂。要不是她闪得快人就被射穿了。
乘人之危，无妄之灾，天降横祸，祸不单行……柳鹤人都懵了，她是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吗，居然要遭受这种待遇？
躺枪这种事居然真实发生了，而且发生在她身上。
多少年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自当年从凉州回来，师父、远哥、狗蛋、大长老他们就没再让她破过一点皮。
本欲离开，可当下她决定不走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
今夜无月，早已伸手不见五指，箭划过四百米往上的距离，直接命中，可见来人功力妥妥在她之上。
马蹄踢踏，不一会儿，一队人便行至此前。
“哇……！”听闻燕山有女夜泣，是为山鬼。
为首之人不信鬼神，在火光照耀下，五官凌冽。
现在战事平息，军方实行流军制，当月守城之人，下月可能就会出现在东海，也可能在西塞。
流军路线全凭抓阄，这个制度还衍生出了一群专门负责送阄的送阄官，由皇帝直接任命。
一来是防止边塞武官拥兵自重，二来也是为了防止下面有人蓄意勾结。皇帝老儿疑心重，就苦了将士。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哪个龟儿子不长眼呀！要杀人啊！”柳鹤哀嚎，带着浓重的蜀地腔调。
一群将士面面相觑，愣是没一个人吱声。
柳鹤一度觉得自己有点尴尬。
“带走。”男人声音如同秋日的夜，平静而冰凉。
忽然间，柳鹤不知道这戏该怎么演下去。想想也是，大半夜谁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说没鬼自己都不信。
就在两人上前，想带走她之时，忽然山间树叶攒动，一道黑影破空而来，直击骑在马上为首男人的面门。
“铿！”火光乍现。
“敌袭！”一名护城军大吼一声，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只撇了眼背影，柳鹤就认出了来人。
“你先走。”阿罗生语气凝重，显然意识到眼前之人不好对付。
按照柳鹤原本的计划，直接跟着这群人走，只要她坚持自己路过，以定远侯侄女身份煽风点火一把，这人定要脱层皮。
阿罗生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可能。虽然夜黑风高，但她不确定这群人有没有谁认出她来。最近确实有些过于高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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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霜男子见柳鹤想跑，脱身而来，速度奇快，一瞬间就到达了身后，五指成抓，袭向柳鹤肩部。
柿子要拿软的捏，可惜选错了人。
柳鹤反手就是一个手刀，猛的从男人鼻尖擦过。
反应真快！这都能躲过去。
柳鹤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花花的牙齿：“小心身后。”说完转身头也不回。
男人刚想继续追捕，却不料在刚才打斗的空隙，阿罗生已经追了上来。
柳鹤没有直接从西门入城，而是打算从南门走。
当年为救齐野留下来的伤下雨天本就隐隐作痛，现在这一箭比当年力道大了不少，怕骨头都裂了。
刚才在冰霜男人面前笑得有多装逼，现在脸色就有多难看。
“咚！咚！咚咚！”
城里隐隐传来城池?望台敲响的鼓声，自东而西依次传递，速度很快。
“真没必要。”柳鹤苦涩自语。
鼓声一响，全城搜捕。虽然爆炸的事情确实与她无关，但刚才的行为根本解释不清，所以……
“姐姐，是你吗？”
一道声音打断思绪，柳鹤脚下猛的一顿，侧目望去。
夜晚的天空依旧有着暗淡的微光，一到身影静静伫立在不远处，只是看不清表情。
“小野？”
他怎么在这儿？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然后道：“你受伤了。”
柳鹤语塞：“无妄之灾。”
黑色的影子偏了偏头：“是吗？”语气很轻，一如既往听不出情绪。
柳鹤眉头蹙了起来，察觉到几分意味。
正当有所狐疑，却听对方又道：“我送姐姐入城。”
柳鹤抿抿嘴角：“不必了。”
她向来不喜欢把命运交到外人人手中。
当年对于她来说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与齐野相处的部分印象很模糊，只记得个大概。
初次见面是个软萌的小屁孩，第二次见是个轻浮的公子哥，第三次是受伤的病美人，第四次是个渴望父爱的皇族子弟，这第五次见面……同她一样，齐野不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那他在整件事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也许是始作俑者，也可能是是旁观者，但无论答案是什么，这个人都不能再处了。狗蛋让自己远离齐野，看来不是没有道理。
见对方没有强行拦下自己的意思，柳鹤拖着“残破”的身躯，快速离去。
在南门外的树林撕了裙摆简单处理了下伤口。此时城门口排起了长龙，他们接头交耳，暗自揣测今晚发生了何事。
柳鹤走到队伍最后，因为流血过多导致头昏耳鸣，所以直到快接近城门口才发现他们在检查每个人的手臂，并进行登记。
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完全暴露在视野中，任何异动都能引起关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就在此时，却隐隐听到有人在叫她。
柳鹤转头四顾。
“表姐？表姐？”
她虽眼前发黑看不清来人的脸，音色却能辩清，此时只想说一句，天无绝人之路。
“扶我上车。”柳鹤快速低语。
柳婉儿一时没反应过来，本想再问，不料被人拉了一把。
回头便瞧见柳逸帆眉头紧锁站在身后。
他没说话，大手直接搭上了柳鹤的腰，两三步挟着她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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