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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宋玉起了个大早。
今日可是验收两个月成果啊,她一点儿都不敢马虎,出门前还在自己梳了个流云髻,脸蛋儿上还抹了胭脂,显得娇俏。
梦阑园后台演员们有条不紊地穿衣上妆,毕竟排练了那么久,大家都不显慌张,除了冬梅。
冬梅不仅没有穿她的角色的衣服,也没有上妆,只手足无措的张望着门口。
“诶,看见清泠姑娘了吗?”冬梅焦急地拉着一个个人问。
“冬梅,你怎么还不去准备?”宋玉问道。
“宋姑娘,我家清泠姑娘去小解了,还没回来。”冬梅脸露担忧。
宋玉皱眉,预感不妙,还是安抚道:“冬梅,你先去上妆,我去找清泠。”
“嗯,好。”
宋玉找遍了梦阑园都没有看到清泠的身影,可是这戏又不马上要开场了,观众也都坐满了。
因为是在这个古代第一次出现这样新奇的戏曲模式,她事先让云公子在外做了宣扬,称这戏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看过不满意的可以退票。
有许多看过《牡丹亭》的文人很是捧场,早早就来等着了。
要是没有女主角的话,就真的玩大了,云方亭会被这群文人骚客们的唾沫淹死的。
“怎么了,宋姑娘。”文先生见宋玉还在园中焦急的乱逛,问道。
“清泠姑娘不见了。”
“什么!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向来稳重的文先生都露出慌张之色。
新版《牡丹亭》的剧本有一半是文先生改的,原是宋玉瞧他讲故事时对其节奏和人物刻画都不错,所以求了云方亭让文先生一起来修改剧本。
结果现在女主角没了,那他们辛苦改出来的戏就废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再找个人替代。”宋玉道,不论怎样这戏是必须要开场的,“可是该找谁呢?”
找原来的花旦吗?可是她根本连剧本都没读过,这上台也不顶事啊。
文先生也在想还有谁可以代替,这人要姿色上佳,还得熟知情节。
“找谁呢?”文先生扫了一眼宋玉,心里有了主意。
宋玉不就是个绝佳的人选吗?眼前的少女,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肌如白兰。今日她身着青色裙装,清风吹过,裙装轻起,整个人都有种轻盈的灵气。
“宋姑娘,现下只有一人合适。”
“谁?”还有谁是她没有想到。
文先生摇着折扇只笑不语的看着她。
“你不会说的是我吧。”宋玉反应过来了。
是啊,现在除了她还有谁能记得所有人的对话和剧情,这时候出现了差错,她不上谁上啊。
见戏迟迟都没有开场,下面的人坐不住了,纷纷叫嚣着要退票,更有甚者说要砸了梦阑园。
“公子,可要下去看看。”流萤眼看情况不妙,也有些着急了。
“不急。”
按照宋玉这么久的行事来说,他还是对她很有把握的。
云方亭坐在戏台的对面二楼,是个绝佳的位置。他也想看看这开天辟地头一回的戏是怎样的。
“公子。”碧云急急跑上来,“清泠姑娘不见了。”
“难怪这么就都不开场,原来是这样。公子,可要奴婢现在去……”流萤冷冷道,她不能让这个女子毁了公子的名誉。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替本公子做决定了。”云方亭冷冷打断她的话,寒冰似的眼神看向她。
“可是……”
流萤话未讲完,一阵琴声响起,红色幕布拉开。
宋玉扮演的杜丽娘正对镜梳妆,忽听见窗外黄鹂声叫,感叹春光撩人,想着自己这样的美丽容颜却没有欣赏。
宋玉双目含情,扶着头上的金钗羞答答地自我欣赏,此刻的她姿色天然,娇媚却不艳俗。
下面的观众俱已看痴,有男子不仅赞叹,好美的姑娘。
云方亭握紧了绸扇,眼光灼灼似要把台上那个女子看穿般。
一个时辰后,新版《牡丹亭》拉下帷幕,宋玉带着所有人上台鞠躬致谢。
“好,好……”
“当真是开天辟地。”
“太感人了,我都流泪了。”
……
一片欢呼声中,众人终于歇了口气,随即又兴奋开心起来。
“今夜,咱们要摆个杀青筵席。”宋玉提议道。
“什么叫杀青啊?”有人问道。
“就是圆满结束的意思。”宋玉嘿嘿一笑道,可惜没人送花。
“宋姑娘,演得十分好,早知道我该把你揽进梦阑园里。”
云方亭也来了,他还是半边面具,身边依然是流萤和碧云。
碧云对她不似以往的轻蔑之色,反而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而流萤还是冷冰冰的。
宋玉不去管她们,谦虚地对着云方亭道:“公子谬赞了。只是权宜之计,但清泠姑娘恐不会是单纯的消失,公子该好好查一查。”
“我早已派人去查了。”
云方亭朝她走来,越走越近,逼得宋玉连连后退,直到两人只有一拳的距离方才停下。
“云公子……”宋玉看着他没遮住的那半边脸,俊美异常,那眼睛似乎能夺人心魄。
“宋姑娘,你真是桃溪村的人吗?”
“啊?”送玉被云方亭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得有些懵。
云方亭见她不明所以的样子,又垂下眼眸后退几步,道:“算了,无事。”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了,流萤也跟着出去了。
“这长得帅的人都这么神神叨叨吗?”宋玉自言自语道。
碧云上前清咳两声,道:“今夜,公子为你们在明桑楼订了一桌筵席犒劳各位。”
众人听后皆欢呼雀跃,明桑楼可是平康县最好吃的酒楼。
云方亭居然和她想到一起去了,难道他也知道杀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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