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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叔叔。”卫燃稍微拦了拦。
穆玉书是他父亲卫枢的军师，平常卫燃很少遇到，但凡遇到了，都会喊一声“穆叔叔好”。
而穆玉书为人其实没有现在看上去这样暴躁，他对人对事还是很温和的，每次都会面带笑意的回一句“贤侄如何如何”。
但是现在，他怒气上头，根本就看不到卫燃，只觉得前边有东西挡了，他要推开。
于是，卫燃就被他狠狠的推到一边。
轮椅轮子擦着地面，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卫燃身体晃了晃，双手紧紧抓着轮椅扶手。
“你没事吧？”幸亏望息及时伸腿卡住轮椅，她抬头质问穆玉书，“你推他做什么？”
陶渺渺吓得心跳砰砰的。
林余简出来为卫燃说话：“穆军师，有什么好好说话，别动手啊。”
连士兵也看不下去他欺负一个残废：“穆军师，那是将军家的幺子。”
“闭嘴，”穆玉书被这么多人同时用责备的目光看着，心头静了静，“老夫这是为绛悟城的百姓着想，老夫只想问，老将军为何要将他们带回城中？难道就不怕敌军身上的蛊虫传到百姓身上？”
“仲仁啊，”卫老将军卫澹叹了口气，“你年纪没我大，却比我还老糊涂。”
“仲仁啊，蛊虫繁衍是需要时间的，我们的大夫先前一直在研究碎肉——”
穆玉书打断他：“老将军是想拿活人做实验？！”
“老将军！”穆玉书真是气急了，怒吼道，“用活人做实验，有违天伦！老将军，您还是人吗？！”
“放肆！”
林余简等人一听这话，纷纷抽刀对准穆玉书，对上司不敬，是不想活了吗？
卫老将军卫澹抬手压下刀锋，淡淡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还是活人？”
“什么？”
这下，不止穆玉书，就连士兵们也大吃一惊。
与他们对战的，已经不是活人了吗？
“好了，闹也闹够了，”卫老将军声音严厉，“全体立正！一到八营守北城门，九到十二营守西城门，十三、十六营守东城门，十七、二十营守南城门！”
“是！”应声震天。
很快，这一批在隔离区的士兵上到岗位上，替换下先前在四方城门打仗的士兵。
检查再次步入正轨，望息他们同样被替换下来休息。
“老将军，”几人走在外边，望息推着卫燃在卫老将军身侧，“这次除了俘虏，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卫老将军卫澹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考虑改不改与她一个姑娘家说战事。
“老将军，您还不信任我？当初可是有您帮忙我才能顺利爬上阿燃的马车的。”望息一句话把卫老将军给抖露出来。
“是么爷爷，还有这事儿？”卫燃看着卫老将军。
难怪别人都在议论马车里的小公子，唯独他爷爷卫老将军只字不提，根本不在乎队伍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
“咳咳，”卫老将军抵着唇，干咳了两声，“你们在说什么？老头子年纪大了耳背，听不着，哎呦，我怎么听不到了？”
说着，竟然迈大步子离开了。
留下望息和卫燃无奈的互相对视一眼。
“望望，我想去看看青玉。”陶渺渺打了声招呼，三人往平乐医馆去。
绛悟城中，本来就安静的街道，此时经历过这场战乱之后，更加安静了。
风呼呼的吹着，一只破碎的灯笼吹到望息脚下。
她捡起来：“是谁家在办喜事？”
“望望，今日腊八，是要过年了。”
望息微愣，这么快就要过年了？
去年岁旦，她腊八的时候，还在虞安院睡懒觉呐。
那时定安的新年，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色。
众人齐聚，一家团圆。
宫中会饮，其乐融融。
那时候，谁能想到，他们今年连年都过不好呐。
望息没见镇北王府准备什么：“镇北王府中要准备过年吗？”
陶渺渺想了想道：“总是要吃水饺的吧，不行的话，我们自己包？”
“啊这，我包的怕是不能吃。”望息沉默。
以她炸厨房的厨艺，还真包不出什么水饺。
“没关系，到时候让丫鬟教咱俩，”陶渺渺已经做好准备要在偏院里包饺子了，回头住在府中的人每人送上一份，就当过年了，“对了，你们两个正好搬回来，新的火炕能睡了。”
“好，等回去就搬。”望息答应，住在哪里都一样。
“你们在说什么饺子？”卫燃头回听说饺子。
“一种绛悟传统吃食，”望息给陶渺渺眨眼睛，“等你尝过就知道了。”
定安城虽然也算北边，但是不是很北，那边过年不吃水饺。
基本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丰盛的团圆饭就可以。
而绛悟这边的习俗，倒是更像现实的北方。
一到过年，上顿饺子，下顿饺子，能让你吃吐了。
但是望息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却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体会了。
之前说过，她在现实里，小时与卫燃一个大院长大。
后来是她爸爸染了赌，被要债的逼死，她妈妈带着她东躲西藏过了好些年。
一直等到她成年后，她妈妈毅然决然的抛弃她另嫁。
她想当演员，想演戏，也不过是想演出名头，想让抛弃她的妈妈看看，当初被抛弃的那个小女孩也不是一无是处，她靠着自己，同样可以活得很好很好。
“望望？你怎么了，怎么哭了？”陶渺渺想拿帕子，却想起在隔离区的时候，帕子给吴大牛垫手了。
“没事，想起来一些不太开心的事。”望息自己用手背抹掉眼泪。
卫燃闻言仰着头：“和我们说说？”
望息笑道：“就……算了，我们快走吧，别到时候我们前脚刚到平乐医馆，青玉后脚就回了镇北王府。”
两人不是瞎子，看得出望息是强颜欢笑。
卫燃眼神询问陶渺渺：她怎么了？
陶渺渺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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