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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的，望息就被绿篱从被窝里挖出来。
“小姐，快醒醒，要来不及了。”
望息睁开一只眼看了看窗户，外边还是黑的。
于是眼一闭，头一歪，继续呼呼大睡了过去。
绿篱自己伺候不过来，绿湘也来帮忙。
两个丫鬟一人扶着，一人给望息洗脸化妆换衣裳，总算赶在出发之前将她打扮妥当。
望息真正醒来，是在马车上被晃醒的。
她捂着脑袋：“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小姐，这是去摘星台的路上，我们要跟着送国师的队伍，一路送到皇陵那边。”
“啊？”望息迷迷糊糊，感觉自己没睡醒。
皇陵，那老远了，这走过去得走多久，难怪天还没亮就要起床。
她没骨头似的依着身后的马车：“我先睡会儿，到了在喊我。”
说完，秒睡。
绿篱：“……”
等马车到宫门口的时候，天才有了一点要亮的趋势。
门口还是那些御林军和搜身的嬷嬷，望息木头人般的被摆弄一番，又行尸走肉般的进了宫，来到摘星台。
从这里开始，那些丫鬟婆子们就不能跟着了，全程要靠这些达官贵人们自己腿着。
祀音大人是大夏的第一任国师，以前没办过国师的葬礼，但是太子殿下下令，要以王爷以上的标注举办。
说这是陛下的意思。
于是这可苦了他们了。
大早上的就起来，送国师最后一程。
望息身旁是望旺，身子的重量有一半压在望旺身上。
望息忽然觉得，望旺长高了。
她自己快有一米七了，但是她歪过头靠在望旺的肩头的时候，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望息：“？”
她站直比划了一下，望旺的身高居然已经到她耳朵那里了。
望息的身高随了父亲望亭贺，望旺其实有点随尤知阮，是标准的南方身高。
按理说，望旺这个年纪，也该有一六五了，但是可能是因为随尤知阮，望旺要比同龄人矮上些。
望息上辈子活了快三十年，再加上这辈子，都是四五十的人了，一直把望旺当成小孩看。
可是忽然有一天，发现望旺长高了，是个小男子汉了，就感觉很惊讶。
“怎么了，阿姐？”望旺的声音同意软糯，带了些江南人的特征。
“发现我们家砚何长高了，是个能挡一面的小大人了。”望息有种吾家有儿忽长成的感觉。
望旺脸色一僵，他生活的总是小心翼翼的。
在阿姐面前装乖卖巧，在爹爹面前客客气气。
皆是为了能在这个家生存下去。
可是，十四岁的男孩子其实已经不小了。
再这样下去，就让人恶心了。
“阿姐，我知道了。”望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知道什么了？”望息看他忽然失落的样子，知道他估计又想岔了，“我是说，你长大了，就可以保护阿姐和爹爹不被坏人欺负了。”
望旺猛然抬起头，眼中朦胧：“嗯！”
望息像往常一样摸摸他的脑袋：“别胡思乱想的，你是在自己家，又不是寄人篱下，阿姐和爹爹都很喜欢砚何。”
“嗯，谢谢阿姐。”望旺点头的时候，他肩上的毛领一晃一晃的，很是可爱。
今日观礼，望旺穿的比较正式，头发规规矩矩的束起一半，加了个复杂一些的发冠，右边辫了两条细细的麻花辫放下来，看起有几分少年人的活泼。
为了方便行走，没披斗篷，特意穿着带毛领的衣裳，与那些缩在斗篷里的大人们来说，特别精神。
天气虽然已经转暖了，但是早上和晚上还是有些凉。
再加上化雪，早上更是让人受不住。
望亭贺在他们身边，见两姐弟聊开了，也放下心，又多嘱咐了两句，自己到前边去了。
他们那些大臣们在前边，之后是有官职在身的年轻人，最后边则是女眷与望息他们这些小辈。
楚灵安跟着她母亲常氏，隔着老远与望息眨眼。
她想挤过来，却被常氏拉住胳膊。
楚灵安回头与常氏说话，望息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就见常氏摇摇头，气得楚灵安原地直跺脚。
“望姑娘。”边温雪从望息身后而来。
“边姑娘，恭喜了。”望息看了眼，客气回应。
“何来的喜道。”边温雪脸上一丝表情都欠奉。
若说经过这一遭，没有变动的，就数边家了。
右相边浩言的选择算是明哲保身，在一众官僚之中，把自己保了出来，现在颇受太子殿下重用。
边家这一跃，差点挤掉楚家的位置。
但这位边家大小姐边温雪看上去似乎没有那么开心，摆着臭脸，好像在座的都欠她钱一样。
“我这是欠边大姑娘钱了？”望息可不惯着她。
边温雪抬眼皮，勉强看了她一眼：“望姑娘知道殿下……”
边温雪欲言又止。
什么殿下，宫瑾轩早就不是?王了。
“殿下不是在台上。”望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边温雪连冷哼都不稀得给她，自顾自地走了。
她身后的边铭知告歉：“望姑娘，实在抱歉，我姐姐近日心情不大好，给望姑娘添麻烦了。”
“没关系，我大人有大量，不放在心上。”她有愁都现场报了。
“多谢理解。”边铭知再次行礼，才匆匆追上边温雪，在她一边站着，
随着一声鸡啼，太阳跃出地平线。
鼓声同时从摘星台上响起。
卫燃一身白色国师服饰从摘星楼被卫惊推出来。
人都到齐后，先是太子殿下致词，表达了祝贺之意。
国师羽化，乃是飞升成仙，这是好事，自然要祝贺。
等望息腿都站麻了的时候，太子殿下终于闭嘴，由新上任的国师卫燃讲话。
卫燃表达了对国师的思念之情后，才继续往下走流程。
他腿脚不便，像是一些需要动的，全部由太子殿下安排的不满十六岁的宫女代替。
望息远远的看着台上，宫女们训练有素的跳着古怪的舞蹈，忽然古怪的问道：[阿燃，你是不是也会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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