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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天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哄了，让他天天哄女儿，他情愿去打仗。
等司清滢哭够了，才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爹爹，能不去吗？”
司天振是宠女儿，但这个宠也是有限度的，一旦涉及国家大事，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锋芒毕露，“滢滢，这件事不是你该掺和的知道吗？”
“爹爹，女儿从没有求过您什么，这一次我求你了，您不去行不行！”
司天振也心疼女儿，艰难地解释着：“为什么呢，爹爹没老还可以打，而且爹爹对那边了解的多，咱们之前一直住在那里，你不记得了吗？”
“别人就不可以吗！让他们去死不行吗！”司清滢钻进了牛角尖，她执着于为什么非得是她爹爹，旁人为什么不去死？
“滢滢！”司天振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地对女儿说过话，可现在他明白这些话，他一定要说。
“皇上已经下过旨了，这个时候退缩就是欺君大罪，是要诛九族的。”
“什么死不死的，爹爹之前打退过他们那么多次，放心吧这次是稳赢的局。”
司清滢怎么会放心的下，但她知道再胡搅麻缠下去，指不定爹爹就要生气了，只能劝说他，“那你一定要小心，多给我写家书报平安，遇事不要莽撞，还有我那两个哥哥……”
“行了，行了。”司天振赶紧打断她的唠叨，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打趣她，“要不我干脆给你带上得了。”
司清滢眼睛一亮，连忙应下，“行啊，爹爹把我带上吧。”
吓得她爹连连后退，“行什么行啊，爹爹是去打仗，带着你做什么！”
“滢滢啊，你现在也不小了，肚子都这么大了，真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楚景麟还不得找我算账啊。”
她小嘴一瘪，“他敢！”
她到现在还记恨他不仅不帮她，而且还大声吼她，以她现在的小鸡肚肠，她能好久都不理他。
没一会，司二拉着楚景麟就走了进来，“怎么了这是，把这么大一个人扔在外面。”
“不怕丢了是不是？”
“呸，你才丢了呢。”司清滢瞪着永远不着调的二哥，把楚景麟拉倒身旁。
依偎在他的怀里，小声地道歉，“景麟哥哥，刚才的事对不起，你不会怪我吧？”
楚景麟从刚才就在发黑的脸上这才扬起了笑容，“不会……永远不会……”
很快就到了她爹爹启程的时候。
她挺着大肚子站在城墙上，临近冬季的风吹的人骨子里发凉，她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看着城墙下密密麻麻的兵马，那里有她的家人，有着盛京的少年郎，更有着云国的儿孙。
而今天，他们就要踏上保卫疆土的道路。
登基未久的小皇上正在为他们送行，七八岁的小孩学着大人们举起酒杯，“司将军，朕等你凯旋而归！”
“好！”司天振一口闷下碗里的酒，大喊一声，“那臣可借皇上吉言了。”
楚景麟也上前一步，手里倒满酒的大碗塞到他的手里，“爹！”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正重叫着爹。
“哎！”司天振笑着应了下来，眼里泛着几点湿意。
“一路小心。”
司天振笑着饮下女婿敬的酒，“好！”
随后他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他，小丫头被他惯坏了，有了身孕，这脾气就更不好了，万事就请他多担待了。
“爹，您放心吧。”楚景麟郑重承诺道。
看着他这样，他就放心了，这几日其实他对闺女的好，他都看在眼里。
司天振拍了拍他的肩膀，“照顾好她。”
这个她值得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拜别皇上后，司天振抬头朝着城墙上看了好久，只能看到那高高的城墙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小黑点。
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可就是这样，他仍旧看了好久……
直到脖子酸涩，他才吸了吸鼻子，上马掉头，“众将士，可愿跟随我战场杀敌！”
“愿意！”
“愿意！”
麾下五万将士异口同声的说着愿意，那个声音直冲云霄，震耳欲聋。
“好！”司天振长枪一指，“我司天振在此发誓，不破宵小，搬尸回朝！”
“不破宵小，搬尸回朝！”
将士们的士气一下子被提高，带着激昂的勇气向着边关行进。
城墙上的司清滢，看着那支行进的军队，泪水模糊了双眼。
不破宵小，搬尸回朝。
这句话那一次爹爹同样说过，可是，最后他连具尸体都没有搬回来。
背后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那人俯身安慰她，“别哭了，滢滢。”
“景麟哥哥，你说他们会平安回来吧……”
楚景麟看着城墙下的那五万兵马，他心里清楚的知道，那里面有可能连一半都回不来。
战场上是残酷的，并不会因为你是谁而放光过你。
可是这些话他却不能说给他的小丫头听，他幽幽地说了句，“或许吧……”
手掌上流淌着小丫头的泪水，他轻轻拭去，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放心，爹他们会回来的。”
司清滢红着双眼看向远处，心智坚定，对，爹爹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自从大军走后，司清滢就跟灵魂也跟着离开了一样。
整日躲在房间里，连吃喝都一并送到了房间。
也就楚景麟晚上回来，她会听话，跟着在花园里走两圈。
其余时候，她大多开口只会问上圆圆一句，“今天什么日子了呢？”
“小姐，今天十五了，你看外面的月亮多圆啊，要不要我陪你出去看看？”
“不了……”她浑身疲惫，没有想去赏月的心思。
掐着手指算了算了，爹爹已经离开半个月了，就是不知道现在情形怎么样。
说好寄回来的家书，已经超过约定日子两天了。
她叹了一口气，楚景麟近日也回来的很晚，她慢慢地脱下外衫，把自己埋进被褥里。
半夜时分，一声尖叫从房里传出。
“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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