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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岁将茶茶一饮而尽,脸上露出一副释然的表情，然后起身朝着尚善拱手诚谢。
讲实话，李岁虽然不懂对方为什么要和自己讲这些。
虽然自己也没有听懂，但毕竟现在在人家地盘上，自己可以不懂佛法，但是不能不懂的礼数啊！
是不是这个道理？
“话说，主播真的听懂了吗？”
“哈哈哈，你要是能听懂，主播就能听懂！”
“这也太伤主播的心了吧？”
“这个和尚说得云里雾里的，谁能听懂啊？”
“兄弟们，今天的直播就看到这里了！”
“不会吧，这都有人能冲？”
“滚蛋，听和尚念经，谁不困啊？”
“......”
尚善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李岁坐下去，他还有话要说。
然后尚善的手中又开始忙活起来，为李岁沏茶。
“一壶茶，让我听你讲了这么多！”李岁感觉头有些大，这一关的考核,好像也不是很明显，刚开始李岁以为自己只要能爬上山顶，自然就会通过，“没想到真正的重量级考验在最后等着我！”
“这种听人念经，好折磨啊！”
“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李岁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脸上始终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不满意的神色。
“也不知道后面几关让我做些什么呢？”
“感觉不管是心智，还是武力，能考的，我感觉都考到了！”
在尚善大谈自己对于经法的理解时候，李岁的深思早已飘忽到九霄云外了。
不知道是尚善没有看出来的缘故，还是他看出来了又没有点破，或者是因为其他缘故，这次在谈论佛经的时候，始终都是尚善一个人在说，李岁并没有参与到互动中去。
就这样，一方诵经，一方纯纯的当工具人与听课的角色，两人以这样的状态保持了不知道多久。
在雪山之上，木屋之内，这里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甚至，李岁都不知道这里还是不是在地球之上，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否和外界一样？
“我靠，这两个人到底有完没完？”
“讲了一宿的时间？”
“嗯？什么情况？”
“感谢主播，成功治好了我的失眠！”
“我睡觉前，两个人就是这个姿势，怎么一觉睡醒来，两个人还是这么个状态？”
“他们都不困？不上厕所？”
“这还是人吗？”
“这都不算什么，能开播这么久，也是厉害，估计都赚钱了吧？”
“......”
这时候，感觉到不对劲的不只是换了一茬又一茬的直播间观众，最重要的是当事人也感觉到十分的诡异。
这个尚善老和尚，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李岁感觉到他是应该有自己独立的意识的。
但是从他不知道疲倦的状态来看，纯纯一个NPC嘛！
李岁有些无语。
看样子，自己应该是陷入了某种虚无的状态中去了。
“我要怎么才能出去呢？”
“直接问这个和尚，好像也有些不太现实！”
“糟糕！”
“我是什么时候中了这种虚无的状态的？”
“难道是踏进木屋的那一瞬间？”
“不对！”
“那时候，我和这个和尚还有交流，应该不是......”
忽然，李岁看到手中早就喝完的茶杯，猛地反应了过来。
“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手里的茶杯还是热的！”
“这未免也太有些诡异和恐怖了吧？”
“莫不是从喝了茶水之后，我整个人就中了这种虚无的状态了吧？”
李岁屏住呼吸，不敢再深入地想下去。
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样，除非完成某种考验，自己才能出去！
“可是现在要我做一份连问题都没有的试卷！”
“这难度，未免也太有些离谱了吧？”
毕竟，这还是李岁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一时间没有底，都是很正产的反应。
不过李岁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谜面既然不在纸上，就肯定在自己的面前！
“只要用心，就一定能找到！”
“淡定！淡定！李岁！”
李岁闭上双眼，开始回忆并且分析着自己从站在雪山脚下到发现自己进入虚无状态的没一个细节。
“主播怎么不说话了？”
“不会是睡着了吧？”
“有可能是，我们都睡了一觉起来了!”
“这特么的老和尚能滔滔不绝的讲一个晚上，也是真的离谱啊！”
“等等，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快说？！”
平淡的直播氛围内，需要有一剂催化剂。
“这个僧人所讲的内容，好像在不断重复吧？”
“真的吗？”
“我没有注意听诶1”
“我也是！”
“我有录播，大家伙可以点进资料去看看！”
“......”
“我靠，是真的？！”
“正常人，谁能干出来这种事情啊！”
“就算是老师这种机械性的重复讲课，也会感觉到疲倦啊！”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很快有人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身陷“虚无”之中的当事人，李岁，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个老僧，为什么要重复讲解这些内容呢？”
“或许问题的本身，就出在了他所讲的佛法上！”
李岁眉头紧皱。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总算是没有错过太多的内容。
“难道是要自己参悟这些内容？”
“我靠，这都骗不了人？”
“如果非要自己参悟才能通过的话，这个考验还真的是下了功夫啊！”
想到这里，李岁心中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李岁开始闭上双眼，跟着老僧口出的经文不断在心中开始理解。
“见相非相，即见如来......”
这时候，李岁胸口的佛珠开始闪烁，他的脑海再一次浮现出来一个金人。
李岁还是学着金人的状态，在意识中盘腿而坐，双目紧闭。
这时候，外界发生了一个变化。
如果是李岁看到，绝对会被惊讶到的。
僧人在看到李岁闭上双眼之后，仍旧是在不断重复之前的内容，但是他顿了一下。
而且看向李岁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微笑。
脑海之中，老僧人念过的经文在一字一句浮现在李岁的耳边。
慢慢地，这些经文幻化成了一个个生动地画面。
有的是佛教众弟子向佛陀求学的画面，有的是佛陀及其弟子在世俗救民于水火的画面......
各种的画面层出不穷，都是有关于佛教的一切。
画面中，尽管每一幅内容都不同，但是深层含义都指向了老僧人口中不停提到的“因果”！
“因果！”
“这种东西是在太玄乎了！”
“用言语，恐怕文字难以概括其深奥的运行规则！”
“不对，不是这样，理解错了！”
“......”
李岁的思绪运行的飞起，关于“因果”的规则理解，李岁推掉一种又一种的猜测。
时间再次过去了很久。
木屋内，李岁的周身陡然发出一道柔和的金色光芒，随后化作一缕缕风絮飘散而出，最后消失在雪山的山巅之上。
脑海中，李岁的意识忽然好想彻悟了万事万物之中的某种关联。
“缘起，缘灭......”
“世间万般事物之间，哪怕是表面看起来不相关联的事物，也有内在的联系，这边是因果的表现吗？”
画面在不断重复，李岁抓住由经文生成的图案，不断在思索其中的内涵。
“有支撑条件，便有因果！”
“如是而已！”
突然，李岁的双眼睁开，整个人的神态还有精神面貌让人捉摸不透，好像浸淫在某种神秘的物质中。
但是李岁的意识还是没有彻底恢复过来。
脑海中的画面消失了，小金人也消失了，老僧此时也停止了继续诵读经文，还是为李岁已经喝干的茶杯又沏了一杯。
过去的种种画面在李岁的脑海中闪现而过。
从烂尾楼的红衣女鬼，再到沈浪，还有与秦月、月影姐妹的相处，所有的一切经历像是在播放电影一样，急速而过。
在“因果”这种玄乎的思维加持下，李岁看到了自己曾在这些经历中留下的各种因果与羁绊。
因果，既是羁绊，亦是缘分！
曾经被李岁忽视，且李岁也不曾在意的各种细节在他的脑海里面，此时活灵活现。
“原来是这样......”
李岁眼睛一眨，随后整个人恢复到了先前的清澈澄明。
他一口气将僧人提前给他沏好的茶水一饮而尽。
“从来没有这么舒爽过！”
“呼——”
李岁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刚才的状态，李岁在心中回味了下。
自身的思想，深入程度远比第一重考验的入定还要深刻！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李岁收获了一种理解万事万物的思维方式。
但这种抽象的东西不能用实实在在的东西考核与量化。
“谢方丈开导！”
僧人微微一下，并没有说什么客气的话，也没有继续之前重复了无数遍的佛经上进行争论。
他的手再次为李岁沏上一壶茶，随后淡淡说道：
“施主，以雪煮茶，甘甜否？”
“自然之韵，玄妙不言！”
“哈哈哈！”
听到李岁的回答，老僧放声大笑，笑得很是爽朗，让李岁见了都有些忍不住动容。
“善！”
“恭喜施主，通过第三重考验！”
“还望施主日后切莫忘了今日的感悟！”
老僧袖袍一挥，李岁身边的一切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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