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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味道?
司福先生又在做什么黑暗料理?!
诡异虚幻的梦境迅速消散,半梦半醒的德里科只觉腥臭味扑鼻而来,差点把他熏晕在梦中。
迷迷糊糊间,德里科想要睁开眼,想要抬手捂住鼻子,可身体每一处都异常陌生,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
嘶……动不了啊……算了……继续睡……臭就臭吧……
德里科的意识飘忽着,如同云雾,不断向外蔓延,难以收束,无法形成坚定的意志。
好勒!谁困我!
异样的感觉让德里科的意识渐渐回收,终于,他竭尽全力冲破黑暗的禁锢,睁开双眼,挺动腰背,猛地翻身坐起。
然后,便对上了一双别致的三角眼。
花赤蛇!
还在我身上!
德里科吓得一激灵,幽蓝色的火焰立刻从他脚底蹿出,直接将他与花赤蛇包裹在内。
火焰内,花赤蛇凄厉叫声不绝于耳。
鼻尖嗅到肉质烧焦的气味后,德里科顿时松了口气。
熄灭冥火,拍掉缠在手臂上的花赤蛇,他这才有机会梳理目前的状况。
他的记忆停留在一段红色裙摆和小男孩微笑的面容上,之后就像是坠入了寂静与寒冷的深渊。
德里科低下头,手指灵活地解开衣扣,看向自己的腹部,只见一层厚厚的痂与小部分新生的皮肤。
“不是梦啊……”德里科喃喃自语,“我是真的被捅了一刀。”
而且死了。
他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身处死亡领域,德里科知道寂静与寒冷的深渊意味着什么。
那是生灵呼吸停止后,都会抵达的地方。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德里科眼中出现了茫然,此刻的我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已经死了!
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抬手按在左胸,里面传来清晰而有力的跳动,昭示着身体主人的蓬勃生命力。
德里科的思绪骤然停滞。
神明曾说,人死不能复生,但他们将在神的国度安眠。
而如今,被神否认的事情发生了。
发生在他身上!
“这难道是渎神者的专属待遇?”德里科苦笑自语。
平复了心情,德里科系上衣扣,却发现身上是一套陌生的装束:
白衬衣,黑长裤,短皮靴,以及绣有银边的暗蓝色长袍。
这一套下来……要我两三年的补贴吧……
德里科下意识冒出这么个念头,扣好长袍,环顾四周,黑色的石壁落入眼底,带着明显的凿刻痕迹。
是个人工开凿的山洞,德里科心中判断。
目光下移,一个小包袱静静躺在角落里,下面压着一封信。
眼睛一亮,德里科快步了走过去,拾起信纸,急切地展开,默念起上面的文字。
“德里科,当你读到这封信时,说明你已经死而复生,在此,我以我的名义,祝贺你的新生。”
德里科扬了扬眉毛,继续默读,“你所处的位置是帕屋山脉,它位于帝国西部,距离迪祖市有850千米,一个陌生的地方,最适合重新开始。”
“我为你准备了一定的物资,相信你能充分利用它们,当然,这也是祝贺你新生的礼物。”
“去历练吧,德里科,好好看看这个国家,但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五年内达到塔主的实力,也就是迈入第四阶,以及在神谕塔有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
“最后,请一定记住,危险,不要返回神谕塔。”
“塔主,灰眼。”德里科怔怔地念完署名。
是塔主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他知道我会死而复生?!
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德里科念头急转,或许,是因为神明说过人死不能复生,所以在很多人眼里,复活是对神明的挑衅,是一种亵渎神明的行为。
所以,塔主才提醒我不要返回神谕塔,毕竟神谕塔是有信仰的组织,他们肯定无法接受我的复活。
德里科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心情不由变得沉重,折好信纸,塞入口袋,他长叹了口气。
少年自嘲一笑,“最后一个容身之所都失去了。”
翻开包袱,里面是三支红色药剂,两瓶褐色药膏,十二枚铜币,六枚银币,三枚金币。
“塔主,带这点东西去闯帝国,是不是太寒碜了?”德里科苦中作乐地说。
将钱币塞入长袍内侧口袋,德里科拿起了药剂与药膏。
“是司福先生的作品啊。”
从前见到这些东西,德里科只觉害怕,但现在心中反而升起了亲切感。
“红色是用来补充力量的,褐色是用来处理外伤的,幸好司福给我讲解过,不然,还真难办。”
德里科一边嘀咕,一边把它们装入不同的口袋。
“看来我还得找个储物的东西,”德里科无奈地拍拍塞满的口袋,“哎,又是要花钱的事啊!”
再次环顾山洞,确认没有其它东西后,德里科打了个响指,一排冥火在洞口处燃起,阻止其它生物进入。
既然已经复活,那么我一定要弄清楚那个男孩是谁,弄清楚是什么人制造了朵浮街的围杀!
德里科背靠石壁,轻轻闭眼,在脑海中迅速勾勒神隐的模样。
一个呼吸后,黑白雾气在他身边翻涌,既亲昵又恭顺。
他看见了柒,少女坐在黑色的棺材上,默默注视着他,月下幽湖般的眼眸内,波澜不惊。
“我想做两笔交易。”德里科开门见山地说。
柒的回复很简单,“好。”
德里科神情严肃,低沉开口,“是谁杀了我?”
柒抬手一挥,巨大的雾气漩涡出现,一幕场景浮现而出:
德里科的尸体旁,一个男孩模样渐渐改变,最终变成了金发红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伸手往旁边一抓,一只金杯凭空出现,刀刃上的血液被滴入金杯之中。
“生命之神。”柒指着小姑娘,淡淡地说。
漩涡中的小姑娘,天真无邪,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但德里科觉得这张脸万分可憎!
既然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德里科默默握紧拳头,眼中仿佛燃烧着火焰,那么,就等着我的复仇吧!
“可以让我说条件了吗?”
柒的声音拉回了德里科的思绪,他做了个深呼吸,平复情绪后,说;“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借阅这个。”柒拿起一旁的笔记。
德里科一愣,“亚斯塔老先生的笔记?它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不拿上来,它就属于神谕塔了。”
“原来如此,”德里科点点头,“拿去吧,想借多久都行。”
他毫无负担地做出决定,这是可以接受的代价。
“第二个交易,”德里科正色道,“我要复仇,希望你能帮我。”
柒沉默无言。
“我知道,与神明为敌,是不自量力的表现,但我必须如此,复仇是我活下去的信念!”
“请你帮我,”德里科郑重地说,“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
雾气翻涌,钟楼矗立,青铜门巍峨不语,时间仿佛过去了无数个年月。
终于,德里科看见,对面的少女轻轻点了点头。
很轻的动作,却是最坚定的承诺。
德里科欣喜若狂。
“我的条件是,”柒从棺材上跳下,“事成之后,我要你的——”
她压低了声音,“一滴血液。”
“好!”
德里科不问缘由,立即答应,这依然是他可以承受的代价。
柒满意地微微一笑,“合作愉快,德里科。”
“合作愉快,柒。”
……
从神隐上返回,德里科立刻开始确认自己的实力。
既然选择了复仇之路,那么实力的提升,将变得至关重要!
德里科闭目感受体内的力量,杀死花赤蛇的时候,他隐约觉得冥火的幽光更深邃了,这让他更期待自己的实力。
突然,德里科猛地睁眼,满脸错愕。
晋升了!
他晋升第二阶了!
实力提升带来的变化,非常清晰,更加充沛的力量,凝聚在德里科体内,让他整个人焕然一新。
不仅如此,三条全新的咒语出现在他的脑中,为他推开了死亡领域的另一扇大门!
“梦境编织咒:可以篡改与编写位格相同及以下之人的梦境,从而影响人的行为与记忆。”
“死灵召唤咒:召出一只死灵生物,实力低于或等于召唤者,持续时间十分钟,一天一次。”
第三个咒语,让德里科瞪大了眼睛。
“死亡裁决咒:裁决目标的生死,罪恶程度越高,判定死亡的几率越大。同一目标,三次中咒,直接判定死亡。”
德里科心中既震撼,又欣喜,最后这个咒语,无疑给他带了更大的发挥空间。
作为吟唱师,我终于拥有杀伤手段,终于不再是那个一遇困难就念“昏睡”的小学徒了!
德里科差点喜极而泣。
“就是吟唱时间太长了,”他稍微冷静下来,“如果和召唤咒搭配的话,应该可以完成三次吟唱。”
“但如果敌人能被死灵牵制住,说明实力要么和我差不多,要么比我弱,可能没吟唱完,就被死灵给弄死了。”
“不能被死灵牵制的,十有八九比我强,我放着冥火传送不用,杵在原地搞什么吟唱啊?”
德里科彻底冷静了,“嗯……这个咒语有待实际考察……”
突然,冥火中传来异动,德里科转头看去,只见火焰渐小,一柄长枪凭空出现。
那是——
德里科瞳孔骤然一缩。
死亡判官的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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