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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占卜屋,看着把玩金币的柒,德里科忍不住问道:
“代行者是什么意思?”
柒将九枚金币塞入口袋,轻声说:“二阶的你,最好不要知道,会死的。”
德里科在心中叹了口气,这是意料之内的答复,可他仍觉得有些遗憾。
叮!
剩下的那枚金币被弹入空中,在德里科眼中留下清浅的光痕。
“复活后,我就没见到莫纳蒙西,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复活至今,发生了太多事情,直到修利尔忒说出和莫纳蒙西一模一样的话后,德里科才意识到莫纳蒙西似乎不见了。
出来前,他尝试向归零传达交流的意志,但都被无形的屏障阻挡住了。
金币落回掌心,柒的声音波澜不惊,“他一直在时间领域里。”
轰!
巨大的爆炸声,让整个理想之城都为之一震。
德里科似有所感,猛然转头,发现穿着夸张,戴狐狸面具的修利尔忒出现在苍白的圆月中。
他想干什么?!
德里科顿时皱起眉毛,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啊!!!!”
人群里爆发一声凄厉的尖叫,让人下意识捂住耳朵,心头却仿佛被尖锐的指甲划出一条长长血印。
先撤!
德里科立马做出决定,相比于修利尔忒的目的,从纷乱中脱身才更为重要,不然只会沦为混乱的牺牲品。
一道冥火蹿出,德里科抓住柒的肩膀,两人同时消失在充斥着惊恐与混乱的街道上。
这一幕落在修利尔忒眼中,只漾起了些微波纹。
充满古旧气息的棕皮书凭空出现,修利尔忒的手指在泛黄的纸页滑动,擦出一连串字符。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里,高高的楼房崩塌,扬尘昏暗了璀璨的灯火,给理想之城蒙上一层阴影。
于钟楼上现身的德里科,看着哀嚎不断的街巷,心中一沉。
忽然,一只手从身后探出,柒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劫持阿黛桦的人在那里。”
德里科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支七人小队冲入人群,所过之处皆是痛呼与血光。
柒推了德里科一把,说道:“去阻止他们。”
“可是修利尔忒……”
德里科话还未说完,一张泛黄的纸页从天而降,落在他手中。
低头看去,修长的字迹落入德里科眼底:
“蓄谋已久的屠杀,因为不可抗拒的因素提前了,暴徒出现在德里科面前,他们正是劫走阿黛桦的人。”
这是修利尔忒的安排?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德里科下意识扭头看向苍穹,却发现里面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徒留一个苍白的月。
柒拿过德里科手中的纸条,仔细看了看,习惯性翻到背面,眉头不由轻轻挑起。
背面的字符各个相连,像是书写之人按捺不住激动而一笔写就。
“死而复生的贺礼。”
……
埃兰帆司帝国最西部的海岛上,一个穿着夸张的男子从虚空中走出。
男子走到岸边,任海水打湿宽大的衣摆,眼中交织着各种色彩,诡异而美丽。
他,便是从理想之城脱身的修利尔忒。
“又是给钱又是送礼的,你真觉得自己很富裕?”
黑衣悲剧出现在他身后,眼泪倾泻而下,控诉着修利尔忒的行为。
红衣喜剧坐在礁石上,心满意足地笑道:“一切都是为了亲爱的弟弟,只要他能如愿,便是世界上最欢乐的结局。”
“可是,我们也要考虑自己了,”悲喜剧目光凝重,声音低沉,“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变成生命那个样子。”
悲剧抱着自己,嚎啕大哭,“我不想变成那个样子,太惨了!”
喜剧嗤笑一声,“瞧你这出息,我们可不是生命,我们比她强了不知多少,怎么会像她一样狼狈!”
“好了,都安静点,”悲喜剧正色道,“等作家的决定。”
海边立刻归于安静,四个模样相同的男子站在海边,各有想法,却都只为共同目的。
过了许久,修利尔忒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交织的色彩已然褪去。
“他当年陨落的地方就在这片海域。”修利尔忒愉悦地说。
喜剧哈哈一笑,“看来又要忙起来了,大海捞针,不错,很有挑战性!”
悲喜剧捂住了悲剧的嘴,看向修利尔忒,沉声开口,“不再考虑一下吗?其实,从德里科入手会更简单。”
修利尔忒摊了摊手,无奈道:“玩过头了,他已经记恨上我了,继续出现在他面前,搞不好会落得生命一样的下场。”
“呜呜呜,”悲剧奋力挣脱桎梏,“你已经预见生命的结局了吗?”
棕皮书再次出现,修利尔忒变出一支羽毛笔,边写边说:“除了光明,我们几个触怒德里科就是死,这根本不用占卜和预言。”
哗!
远处,一艘帆船破浪而来。
悲剧擦着眼泪,骂道:“你不也惹怒他了吗?白痴作家!”
“所以,我才要远离德里科,寻找新的出路,”修利尔忒合上棕皮书,“从今往后,我们都要在海上漂泊与创作了!”
“期限呢?”悲剧问,红肿着眼睛又开始泛泪。
“直到第五纪元来临!”喜剧说出了答案。
修利尔忒没有否认,而是回望了眼理想之城的方向,然后不再留恋,转身朝帆船走去。
“出发,我们的目标是——”
“命运神位!”
……
理想之城内,轰鸣不断,鲜血飞溅,哀嚎与狂笑并存。
德里科神情凝重,无数个念头从心底冒出,又被现实无情否定。
他没有实力解决骚乱,始作俑者比他强太多,又有不少人手,过去就是一个死字。
如果因为寻找阿黛桦,而把性命搭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算了,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复仇!
德里科一咬牙,不去看脚下的惨状,心念微动,冥火便从脚边蹿出,幽蓝色不改,但速度却显得缓慢。
叮!
金币再次被弹入空中,吸引了德里科的注意。
“送上门的贺礼,怎么可以不要,”柒略显责怪地看了眼德里科,“走,我来辅助你。”
德里科一愣,正要说什么,突然被柒扣住手腕,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便是一花。
下一刻,他们俩就出现在那支小队的面前。
“又来一个送死的?”一人狞笑道,“兄弟们,杀了他,愉悦我们的神明!”
其他人同时露出狂热的表情,大吼道:“赞美堕落,赞美灾祸!”
我怎么又碰上这种狂热分子了?
德里科嘴角略微抽搐,但右手已经握住了通体黝黑的长枪——流浪者!
柒交代道:“无论死活,带走那个三阶天赐者!”
这是和二阶天赐者说的话吗?你确定不是他带走我?
德里科哭笑不得,可心中的紧张与不安渐渐淡去,呼吸慢慢变得平稳。
既然已经直面敌人,那么,我要考虑的只有——
战斗,以及胜利!
铛!
长枪击退第一把袭来的武器,德里科并不恋战,而是灵敏地绕过对手,直奔后方的目标。
好大的力气!
第一个袭击者手臂发麻,心中骇然,难以置信地看着远去的暗蓝色长袍。
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死神的足音。
另一人大喊道:“愣着干什么,追啊!”
第一个袭击者结结巴巴地说:“可、可那是、是老大的方向!”
“什么?”身边的人俱是一惊,“这小子难不成疯了!”
急速狂奔的德里科没有听到这些,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三阶天赐者的方向,浑身散发着冰冷而恐怖的气息。
近了!
德里科宛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暗蓝色的长袍一次又一次化作残影。
一道暗紫色的光从天而降,笼罩住德里科,迅速为他补上消耗的力量。
很好!
德里科弯起嘴角,用更快的速度逼近三阶天赐者,其他人被他远远甩在了身后。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原本在猎杀的暴徒们纷纷停了下来,怔怔看着难以捕捉的暗蓝色残影,心中只有震惊。
就在德里科即将靠近三阶天赐者时,一只苍白而腐烂的手突然从地底冲出,直接扇向德里科。
那么三阶天赐者握住镶嵌钻石的手杖,冷笑道:“不自量力!”
德里科立即变向,长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月色之下,黝黑的长枪泛起森然的光。
落地无声,抢在腐烂的手拍来之前,德里科极为迅速地将流浪者钉入地面,寒意骤然从枪尖爆发而出。
冰封!
薄而坚硬的冰面迅速扩散,毫不留情地把腐烂的手冰冻在内,然后继续向外扩展。
德里科拉低兜帽,看着即将完成吟唱的三阶天赐者,吐出一个简单的单词:
“沉默!”
低阶的沉默咒抢先完成,三阶天赐者的咒语却依然生效,三个苍白的腐烂之手从地底伸出。
三阶天赐者惊呼道:“怎么只有三个?!”
德里科挑眉,心中一喜。
低阶咒语对上高阶咒语,几乎是不可能生效的,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居然还有些效果。
此时,乌云遮挡了苍白的圆月,仿佛苍穹闭上了眼睛。
德里科咧开嘴角,双腿陡然发力,直奔目标。
他的身旁,一把镶嵌蓝宝石的匕首,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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