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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的智慧信徒换了一次又一次，陌生的面孔变得熟悉，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
最令光明和生命的信徒感到绝望的是，无论智慧信徒受了多重的伤，只要没有死，那么当他重新走出浩瀚之海时，绝对出于完好无损的状态。
眼看白昼即将消逝，光明信徒都变得焦躁起来，进入黑夜意味着他们将失去优势。
有优势时尚且冲不进去，那么失去优势后呢？
光明信徒不约而同地看了眼血泊中的同伴尸体，之前的狂热尽数消散，只留下一片凉意。
生命信徒也好不到哪去，带队的枢机主教被荆棘悬挂在空中，前去营救的人全部成了荆棘的养料，无一幸免。
他们带着必胜的信念而来，结果却灰头土脸，更令人难堪的是，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人数差距如此大的情况下，他们会搞得如此狼狈。
轰！
天空中的爆炸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天空，一眼便看见穿梭于火焰中的疯狂身影。
这一刻，茫然的光明与生命信徒似乎都找到了问题的答案，他们为什么会搞得如此狼狈？
因为那个暗蓝色的身影，因为那个诡异且恐怖的疯子！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伯凯特咧嘴一笑，对堕落歌者说:“这么多人注意着我们，你不打算高歌一曲以示感谢吗？”
堕落歌者气得面容扭曲，但在伯凯特连续不断的疯狂攻击下，他根本没有还口的机会。
“我说，堕落，”伯凯特攻击不停，愉悦不减，“作为一个背叛者，谁给你的勇气出现在我面前？”
堕落歌者勉强躲过一击，脸上的笑意不复存在，只剩下阴沉和愤怒。
“那些家伙吗？”伯凯特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弄错了一件事情？”
伯凯特突然加紧攻势，凌厉的剑招伴随着充满杀意的声音:
“堕落，记住了，在这个世界里，他们还没有为所欲为的权力！”
长剑突地变向，堕落歌者仓皇转身，正要逃离战场，不料却被一团冥火挡住退路，明亮的幽蓝色火光映出了一张属于他的惨白面容。
身后传来一声嘲笑，但堕落歌者不敢回头，一个名字从他脑海中闪过，随之而来的恐惧令他颤抖不止。
“看来你终于猜出我是谁了，”伯凯特慢慢转动剑柄，“怎么，堕落，不打算回头和自己的老师打个招呼吗？”
“你……你已经死了，”堕落歌者没有回头，惊恐让声音变了调，“第二纪元……你死在了……”
“呵呵，看来那一场表演很成功呢，”伯凯特高高翘起嘴角，愉悦的神情没有任何改变，“作为观众的你居然信以为真了。”
“表演？”堕落歌者像是受到了刺激，骤然转身，“那样的死亡怎么可能是一场表演！你明明死在了他们的攻击下！”
伯凯特轻抚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堕落歌者，“难以置信、被欺骗的愤怒、绝望、崩溃，啧啧，当堕落代行者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会因为这样的情绪而感到痛苦？”
汗水划过堕落歌者的脸颊，如果说前一刻他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这可能不是真的，那么这一刻，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欣赏着堕落歌者的表情，伯凯特缓缓地说:“一个合格的堕落代行者，怀疑、愤怒、崩溃、绝望这样的反应绝不会给他带来痛苦了，相反的，他只会因此感到无尽的愉悦。”
堕落歌者瞪大了眼睛，短短的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潮湿的雨夜，有人撑伞前行，身后是鲜血与哀嚎。
见堕落歌者愣在原地，伯凯特忍不住哈哈笑道:“是不是很熟悉？我当年把海螺吊坠给你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还记得吗？”
“不！”堕落歌者回过神，冲伯凯特吼道，“你不是他！他已经死了！死了！尸骨无存！”
“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活在哪一个梦境里，”伯凯特夸张地叹了口气，然后冷漠地说，“我也不是来和你叙旧的，看在师生一场的份上，给你一个选择。”
堕落歌者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离开或者死，选一个吧，”伯凯特咧开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不要指望那些家伙来救你，在这个世界，我执意要杀一个人，谁也拦不住。”
堕落歌者盯着伯凯特，神情犹豫不定。
伯凯特给出选择后就没看堕落歌者了，他扫了眼下方的战场，被他注视的人全都畏惧地低下了头。
“你是堕落歌者的老师？”旁听许久的德里科终于有了发问的机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伯凯特看向了智慧信徒，“第二纪元的事了。”
依然对第二纪元没什么印象的德里科只好继续问道:“第二纪元你……我们死过一次？”
看了眼天色，伯凯特才回答道:“那个身份死了，我们没死，我们不可能死。”
德里科微扬眉毛，“别说的这么肯定，你没苏醒的时候，我就死过一次，被生命害死的。”
“那也是‘德里科’这个身份死了，本质上我们不会死，而是……”
“如果你没有死。”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伯凯特与德里科的交谈，伯凯特抬头看向堕落歌者，只见他身影渐渐淡去。
“如果你没有死，”堕落歌者紧盯着伯凯特，“那么第三纪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我也就不会背叛。”
“堕落，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伯凯特没有掩饰轻蔑与嘲笑，“所以，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不信，我更不会信。”
堕落歌者好不容易平静的脸色再次改变，他就像一个被戳破谎言的小孩子，无地自容又恼羞成怒。
“下次来见我前，记得变强大些，”伯凯特弯起了嘴角，“不然，怎么绽放成璀璨的烟火呢？”
没有回应，堕落歌者只是死盯着伯凯特，任由身影消失在空中。
“就这么让他走了？”德里科不解地问，“总觉得还是杀了比较好。”
伯凯特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有的人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行吧，我相信你的决定，”德里科转而问道，“你之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什么叫我们本质上不会死？”
“我突然觉得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有趣，所以不想回答。”
伯凯特发动了冥火传送，重新回到了地面，光明与生命的信徒看到这一幕，纷纷拉开了与伯凯特之间的距离。
见德里科没有继续询问，伯凯特弯着嘴角，佯装好奇地问:“怎么不问了？你之前可是会刨根问底的。”
“我突然觉得问你问题一点收获都没有，所以不想提问。”德里科没好气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紧张戒备的光明与生命信徒被突然的笑声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武器。
“笑够了没？”德里科翻了个白眼，“敌人可还没撤退！”
“没关系，哈哈哈哈，”伯凯特笑得前俯后仰，“开始丧失战意的敌人不足为惧，哈哈哈……”
德里科气得一把抢过身体控制权，“笑吧，不用等明天了，你笑完我们就分道扬镳！”
这时，一名智慧信徒来到了德里科身边，“阁下没有受伤吧？”
德里科摇了摇头，智慧信徒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然我们可没法跟教皇冕下交代了。”
德里科瞥了眼浩瀚之海，问道:“没有其它浩瀚之海来援助你们吗？”
“没有。”
“为什么？”德里科皱起了眉。
智慧信徒解释道:“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好了，阁下，我要去帮助同伴们了，请您保重，千万不要受伤。”
“等一等，”德里科拉住那名智慧信徒，“有什么会比一座教堂沦陷，一批信徒死去更重要？”
智慧信徒笑了起来，“阁下，好好看着吧，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的。”
不待德里科反应，他便挣脱了德里科的手，转身奔向自己的同胞，只留下一句话:
“阁下，今日过后，天地日月之间，惟智慧永垂不朽！”
看着再次加入战斗的背影，德里科面无表情地说:“伯凯特，出来翻译一下。”
“他说的是埃兰帆司帝国的语言，”伯凯特明知故问，“你听不懂吗？”
“这不是我听不听得懂的问题，”德里科翻了个白眼，“这是你们这种人想不想让我听懂的问题！”
“别生气，别生气，”伯凯特笑得十分愉悦，“这不是你的问题，大概是当初我们分离的时候，聪明机智都被我带走了，你什么也没有。”
德里科深吸了口气，“你先别说话，我去杀个生命信徒冷静冷静。”
“算了，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伯凯特的声音里再次涌现了疯狂。
德里科神情一凛，“什么事？”
“去见一只企图浑水摸鱼的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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