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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他一个人坐在城池外面，他看着被夜色笼盖，却一点火光都没有发出的城市。他的眼神漆黑，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一天，羽穗没有回来。
沈元一直坐了一整晚，夜风吹在他的身上，他没有感到寒冷。
夜风罢了，从无数次长睡的梦中惊醒时，他一直被经年累月的大雪覆盖着。夜风和大雪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呢。
白天的时候，沈元想了一晚上，终于决定去找她。
为了各种原因去找她。
疑惑也好，依恋也好，他要弄清楚他心底升起的感情是什么。
可是羽穗跑的很远，沈元哪里都找不到她。
可能永远都找不到她了吧，沈元心中莫名冒出了这样的念头。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永久的缠绕着他。
他竟然有些魂不守舍。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羽穗回来了。
她回来的时间，还像以前一样。美丽，脆弱，楚楚动人。沈元突然发现了她身上，以前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过的地方。
他今天才看到，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
“羽穗，你去哪里了？”沈元问她。
羽穗没有说话，她坐在了沈元旁边。沈元陪着她一起坐了下来。两人肩并肩靠在一块儿，相对无言。
羽穗把下巴抵在弯起的臂弯中，她不知道看向哪里。
她悠悠的跟沈元开口:“沈元，我发现我离不开你，我只是离开了你一晚上，可是我感觉什么都变了。完全提不起生的欲望。”
沈元听她说着。
“你是我第一个遇见的，和我一样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你，可是我觉得只有你，只有你才能站在我身边，其余任何人或事，都不行。”
“昨晚离开你之后，我一个人如游魂一样飘荡，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己在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感觉我好累。”
羽穗说着，突然抬起了眼睛，她像星星一样美丽的眼眶中，溢满了泪水。她用满含泪水的眼睛盯着他，她身上散发出了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
“羽穗...”
沈元喃喃喊着她的名字。
他也不知道事态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他的任务，是推动人类社会的腐败和堕落，以此吸取更多的能量。
可是现在他看着羽穗的眼睛，想的只有如何永远的和她在一起。
自己在这一刻...竟然变得有些像人类了。
“羽穗。”
沈元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羽穗听着他喊自己的名字，她突然冲上来，抱住了沈烟。
这一举动让沈元感到不知所措。他的手僵硬的停在原地，丝毫不敢动。
羽穗却抱他抱的更紧了一些，她带着哭腔说到:
“沈元，就这么让我抱着吧，往后千余年的时间，只需要这一个拥抱，我会永远记住你，永远寻找你，永远陪伴你。”
沈元没有听懂她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听出了羽穗话语中的悲怆。这么浓厚而庞大的悲怆，沈元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他把手轻轻搭在羽穗的背后，如同哄小孩子一般，轻抚她的后背。
“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不要多想。往后千余年的时光，我会一直陪伴着你。不用你寻我，因为我永远就在这儿。”
羽穗听到他说的话，把头在他肩膀埋的更深了一些。
“你不明白，沈元。”
羽穗这句突然的话，让沈元摸不着头脑。
然而就在下一秒，?的声音越过重重宇宙，传了过来，在他脑海里如炮弹一样炸响:
“你在干什么！”
那声音把沈元震的一激灵，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颤抖着抬头，往天空中看过去。
此时的天是蔚蓝色的，清澈美丽。可是藏在这蔚蓝背后的，就是苍茫的，古老的宇宙。
恒星群在里面旋转燃烧着，亘古不变。
?的目光越过宇宙，在此刻穿透了他。
沈元并不叫沈元，也不叫杜康，也不叫浑沌久。更不叫陈桥。
他从一开始，就叫，9。
时间漩涡中的陈桥，也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一阵来自心底的战栗。
他惊恐的往沈元和羽穗二人看过去。
他看见，沈元和羽穗纷纷抬头，向他看了过来。
这是穿越了时间洪流，联系了几千百年来的，最后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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