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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中年人倒是挺胆子大,到我们边上,一把按住小年轻,眼珠子睁大,指指老头子身边的我:“老崔,你边上有个人。”
这一幕把我都吓到了,我下意识左右看,当反应过来是说自己,差点一个屁崩死他。
老崔呵呵一笑,示意中年大哥别闹了,四个人到一块,相互介绍下,我只说叫小生,姓没提。
“老崔头,怎么碰上的?”中年人问。
他叫刘刚,挺没心没肺个人,就是老崔刚才说的那个刘刚。
旁边那个叫崔大壮,是老崔的侄子,有点弱智胆子也不大。
“同行,在这不小心碰到了,小生挺好玩的,被我吓了一下滚在草地里都站不起来,嘿嘿。”
我脸黑下来,“你嘿嘿什么,人吓人吓死人,哪有你这么玩的,如果我现在说你们身后站这个……”
说到这,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崔大壮和刘刚过来时,分明是三个人,难道……
“怎么了?”刘刚问。
我下意识看看左右,“你们还有一个人?”
刘刚嘎嘎笑起来,声音在夜下的林子里穿透力极强,不停的在每一个坟头上空回荡。
“我说兄弟,得了得了,老崔吓你一次,你非要报复过来对不?一共就我们仨。”
“不是,真的,我刚才看到过来的是三个人,还有一个女的和你俩……卧槽,在那!”说这,我用手一指不远处,那个空地边缘的大坟头前,此刻有个女的在梳头。
崔大壮害怕之下就要叫,被老崔一把捂住嘴,刘刚也示意我跟他一起弯下腰,四个人一起没入了草丛里。
几十米外,借着依稀的月光,真的有个女的在梳头,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裙,身材看不出好还是不好,朦朦胧胧的,头发垂到一边,用右手上抓着的梳子轻轻梳理着,动作很轻很慢。
那影子,好熟悉,是嫣然。
她这么贼,一定是发现了我们,在演戏呢,行,陪你演一下。
三十多米外,她还在梳理,梳着梳着,干脆伸手按住了两侧脸颊,用力把头掰几下,咔咔骨裂声传来,随即,一个脑袋终于从脖子上扭下来,用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抓着梳。
草丛这边,我看到刘刚眼珠都充血了,身体也在抖,老崔更是鸡爪子手都险些塞进崔大壮嘴里,死死都捂着不让他发出声音。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我都不知道要等多久,腿都蹲麻了,可身边刚才还海吹都三个人,在此时屁都使劲憋着,谁也不敢发出声音。
没多久,那女的把自己都头重新摞在脖子上,掰了两下后晃动试验,觉得还行,这才站起来朝着很远都小路走去。
我推了下刘刚:“走,跟着看看。”
“你疯了,碰上真的了,你竟然还要跟着去看看?”
我白他一眼:“盗墓挖坟的,什么没见过。”
说完,我当先跟了上去,身后,老崔和很不情愿的崔大壮也跟上,刘刚想了想,把脚下的兵工锹抓起来,也弯腰尾随追来。
三里后,嫣然来到了另一个村子的后面树林,这边挨着山脚,隔三差五都是坟头,不过,却有些零散,顺着山路往上爬,到了山顶一块林地里,我和老崔蹲下,刘刚也把崔大壮身上挂着的镐头摘下来扔一边,这玩意碰撞起来就当啷响,太碍事。
我们四个……其实是三个,崔大壮不具备眼神交流的资质,交流了一番,谁也没敢说话,都趴在地上看着月下那个在墓穴边的女人。
她脚下的坟,并没有埋上,红色的大棺材上压着好大一块石头,估计足有一千多斤。
老崔对我挑挑眉,刘刚的脸色也不怎么好,我想起来了,这个应该就是刘刚爷爷的坟。
可是,为什么不埋上呢,就这么暴露荒野,用一大块石头压着是怎么回事?
我们整个身体都藏在草丛里,几乎是匍匐在地上,只要控制好呼吸,不放屁的话,自信谁都发现不了。
旁边就是老崔,我对他挑挑眉,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老崔只是慌张摇头……
他应该是吓坏了,也指望不了他能有什么安排。
在我们四个的注视下,嫣然居然开了口,像是咳嗽一样朝着棺材咕咕发音。
棺材没反应。
嫣然又开口,凝视着棺材,“咕咕。”
这一次,坑中的棺材有了回应,猛然颤抖起来,哆嗦的上面大石头都在晃。
崔大壮害怕,挣扎开想跑,被刘刚给按住,在后脑用手刀砍了一下晕过去。
剩下我们三个,面前的嫣然还在咕咕叫,不过,随着棺材都懂加急,她弯腰蹲下,竟然双手撑地匍匐起来,嘴里换了别的声音。
“咕咕,呱——咳咳……”
终于,抖动的棺木消停下来,只剩缝隙里溢出的黑气,随风消散。
嫣然站起,居然跳了下去,只是用手一掀,棺材盖子上面压着的一千多斤大石头已经滚出去,轱辘了很远。
地面咚咚震颤,靠近的几颗松树上,松叶都在瑟瑟抖动。
我吃惊,媳妇竟然这么大力气,平时在床上不是都装的吧,每次喝饮料都吵着拧不开让我帮忙。
咚咚!
巨大的石头不再翻滚,地上只留了一溜灰尘在起伏,随即,在我们四个的注视下,她单手掀开棺材盖,另一只手掐着里面的死者脖子,像是掐着小鸡仔一样捏出来,放在身边。
我扭头看刘刚,发现老崔也在看他,他的眼珠子此刻充血,使劲看着那个跌坐姿态的尸体,没错,是他爷爷。
嫣然退后两步,在头上掰断一只松木棍,点燃了把火苗凑近老刘头尸体的下巴,不停的烧烤着,随着烧烤,尸体的那张脸开始扭曲变形,怎么看都越加狰狞。
终于,一滴一滴的人油,从被烧烤的下巴上滴落,嫣然似乎早有准备,用小瓶接了起来。
时间流逝,松木棍因为滴落了油脂,所以燃烧的更旺盛,散发出来的松香味道里也掺杂了一股很臭的味道,我们捂着嘴,艰难的呼吸着。
我受不了那个味道,老崔几个还行,看样子常年挖死人坟墓锻炼出来了。
终于,白俨然把尸体重新丢进了棺木里面,石头也压好,一切恢复原状,而她,也坐在棺材边不动了。
一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我看看时间,都过了午夜十二点,嫣然这是怎么了,快走啊。
身边,老崔蹲的满脸都是汗,估计是缺钙,俩腿都在抖,他压低声音对刘刚说:“怎么回事?那玩意怎么还不走?”
“还行吗你?”刘刚问。
“撑不住了,膝盖受不了,算了,今晚太邪性,她不走,咱们撤,背上大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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