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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对二婶笑笑，白乐颜说道：“哥哥被罚去了祠堂，我去看看他。”
二婶担忧地点了点头，带着丫鬟往自己院子走去。白乐颜回头时瞬间没了笑容，面色也有些苍白。
“小姐？”一同来的锦夏见小姐神色有异，有些慌乱地唤她一声。
“去大堂！”白乐颜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
锦夏一脸担忧，“小姐，老爷们可没叫女眷啊。”
“我知道。”白乐颜自顾自往前走。
出事了，果然出事了。为什么说是果然，她自己也说不明白。镇国公府身为大肃朝第一武将世家，要地位有地位，要兵权有兵权，可她总觉得家里的气氛透着诡异，却又说不出缘由。
像往常偷听长辈说事的时候一样，白乐颜领着锦夏翻到墙头。以前这附近都会有护院府兵把守，而此时府兵都在列队往外院走，十分奇怪。
大堂中，祖母端坐一方主位，父亲、二叔、三叔、陆全依次坐在最靠前的位置，接下来坐着大哥白明皓和三叔的长子白明书。
“太后下令，抄没国公府。”祖母向来威严的声音，此时也透着颤抖。
“什么！”二叔和三叔惊得站了起来，连白乐颜身旁的锦夏也差点掉下墙去，好在白乐颜手快，拉住了她。
“小姐……”锦夏看着白乐颜，急得快要哭出来。白乐颜也很害怕，但她还是强自镇定。抄家……抄家……抄家应该准备些什么？钱，对，是钱！
“锦夏，你听我说。”白乐颜稳了稳声音，“你还记得我在床脚放的箱子吗？”
“记得，小姐将值钱的物件换了一小箱金条在里面。”锦夏眼泪都落下来，“可是……”
“没有可是，床头柜子里有一叠银票，你带着金条和银票快跑！”
“跑？往哪里跑？”锦夏怔愣得连哭都忘了。
“不管往哪里，能活命就行！若我活着，你便想法子找我；若我死了……你就自己留着花！”
“小姐，奴婢不走，奴婢死也要跟着小姐死到一处去……”锦夏强忍着压低声音，但哭声和眼泪还是止不住。
“傻姑娘，死了有什么用，活着最要紧，你快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小姐，我……”
“锦夏！”白乐颜用力捏着锦夏的肩膀，想让两人都镇定一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其他姐妹与我从来玩不到一起去，只有你。”看着这个自幼一同长大，名义上为主仆，实际亲如姐妹的丫头，白乐颜心中酸涩。“你就是我的退路，知道了吗？”
“谁在那？”父亲白泽谨洪亮的声音传来，屋内的长辈们显然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记住我说的话了吗？”白乐颜直视着锦夏的眼睛。
“嗯！”锦夏狠狠应了。
“快跑，千万别被抓住！”
“是！”锦夏跳下墙头，不舍地看了白乐颜一眼，拔腿就跑。想来她自小也跟着自己练拳，应该没那么容易被抓吧。
“乐颜，你怎么在这？”大哥的声音从墙内传过来，白乐颜抹了一把脸，朝着大哥的方向跳了下去，白明皓下意识伸手接住。
“这个时候你来添什么乱！”父亲怒不可遏，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这闹！
“女儿是镇国公府嫡出长女，无论家里出了什么事，女儿都会跟长辈们站在一起！”看见一屋子家人，白乐颜已然没有之前那么慌张，甚至镇静得过分，让父亲都愣了一下。是啊，只要亲人们在一起，什么事过不去呢？
“都进来吧。”祖母的声音传来，众人方才都走了进去。
待众人坐下，祖母开门见山道：“你们的父亲在朝中看似中立，对太后的命令无有不从，可我知道，他是念着先皇的。”
“什么？”二叔惊得又要站起，但此时显然并不合适。
“当今圣上的位子是怎么来的，想来国公爷不说，你们也都能猜到。”祖母顿了顿，仿佛下定决心，“太后当年偷兵符，联合其父梁相举兵造反，谋害了先帝后，嫁祸给太子殿下。你们的父亲本想支持太子夺回大位，可太子宫变之时，跟着嫡亲的弟弟三皇子一起失踪，所以国公爷一直韬光养晦，希望有一天太子归来时有能力支持……”
“可太子和三皇子如今生死不明，朝中早没有正统的皇室继承人，父亲暗自跟太后较劲又能有什么结果？”二叔十分不认同。
“这话留着与你父亲说吧。”祖母摆摆手，“如今宫里称得上正统的，便是先皇当年没能逃出去的嫡长女，凝华长公主。太后一直将长公主视为眼中钉，前阵子意欲将凝华长公主远嫁到北方部落，许多朝臣暗中阻挠，你们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想来国公府此难便是由此而来。”
“既如此，咱们便逃吧，反正咱们得信早，抄家的禁军此刻还在路上，咱们还有时间……”三叔从不过问朝政，此时想得更实在些。
“天真。”父亲白泽谨摇摇头，“咱们府早就被盯上了，此刻逃跑恐怕罪名更甚。”
“都抄家了，还有什么更甚！”三叔气急败坏。
“你大哥说的对，若是咱们跑了，被人安上了先太子余孽，大肃朝叛臣的罪名，那可是诛九族的罪过。”祖母面色苍白，静静地陈述着事实。白家旁支何其无辜，国公府不能害了他们。
“那咱们，没法子了？”三叔茫然无措，身为国公爷最小的孩子，上有父母擎天，下有兄长护佑，只需做个闲散纨绔，不惹事便是贤德。一朝家族败落，他也不知要如何面对。
“所有人得救是不可能的，但却能让一部分人先摘出来。”久不做声的白乐颜斟酌着说。
“你有办法？”三叔望向白乐颜。
“她能有什么办法。”父亲以往只见过女儿胡闹，根本不相信。
白乐颜看着祖母的眼睛，语气坚决。“合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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