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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情花了好大一会儿才认出是她，连忙起身行礼道：“大小姐。”
白乐颜也不客气，自来熟地坐到椅子上，开门见山道：“刚刚的情形我看到了，你跟牡丹是怎么回事？”
含情眉间是忍不住的愁怨，过来坐到白乐颜对面，“就是您看到那样。”
“你娘亲为何不帮你？”
“她不喜欢我。”含情眼神落寞。
“因为你没给她赚钱吗？”
“这……”含情双眼湿润，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我的生父是象姑。”见白乐颜一脸迷惑，又补充道：“就是**。”
“啊这……”白乐颜有些尴尬，“那他……”
“早没了踪迹，我也没想过指望他。”
“那你哥哥呢？”
“他？”含情说起哥哥，便掩不住厌恶，冷笑道：“哥哥的生父是个秀才，妈妈爱屋及乌，且总觉得哥哥也能走读书的路，将来说不定能有大出息，所以自小便更疼爱哥哥一些。”
“这样啊。”果然秀才读书人之类的在青楼里面更吃得开啊，白乐颜顿了顿，“听牡丹的意思，恐怕要害你，你最近还是小心些为好。”
“她经常如此，我也习惯了。”虽这样说，含情语气冷淡，显然内心极为不快。
白乐颜既提醒过，便也不再多言，遂起身告辞。含情对白乐颜深深地行了个大礼，看得出她还是十分感激的。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白乐颜绕回自己的小院，路过柴房时突然听到有动静，她警觉地躲到一边，袖中藏着的短刀已然滑落到手里。
黑暗中，柴房里突然有了点儿光亮，白乐颜悄然藏到窗下，透过缝隙看进去，便见刚刚在楼上说话的洁蕊点了个火盆，随后便往里面一把一把地撒纸钱，显然在祭奠着什么人。
白乐颜又想起今日祖母在她面前自刎的一幕，浑身冰凉。她木然地坐在窗下，腿脚似乎失了力气，一股浓浓的悲伤再次涌上心头。
她再次想起来，她没有家了。
不知过了多久，柴房内突然传出一声轻呼，白乐颜回神过来，见那姑娘不知何时引着了周边的松树枝，屋内顿时燃起一股火。姑娘吓坏了，拿起扫帚不断扑打柴堆，但并没有效果。
白乐颜回身进了小厨房，舀了满满一盆水，便要进屋，发觉柴房的门被反锁上，她也不敢叫人，用蛮力踹开，一把浇灭了火堆。
二人看着最后的火苗熄灭，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你继续？”白乐颜挠挠头。
洁蕊扑哧一声笑出来，脸上未干的泪珠都跌落在地，笑了一会儿才道：“多谢你。”
“别客气。”白乐颜豪气说道，但心中还在后怕，自己和母亲的屋子离柴房这么近，她也是为了自保好不好！
想起洁蕊和玉柔在楼上的对话，白乐颜突然明白了，恐怕是楼里的妈妈不允许洁蕊在这里烧纸，她便悄悄找到了这里。
“你找个抹布把黑灰擦干净吧。”不然明早还是会被做饭的婆子发现。
“嗯。”洁蕊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了两下，白乐颜这才从上到下打量起这位美女，大眼睛婴儿肥，身材比例好得惊人，竟然是传说中的童颜**。
白乐颜低头看看自己正待发育的胸脯，内心默默自我安慰，也有后长的，她肯定还有机会，别放弃。
许是白乐颜的眼神太过炽热引起洁蕊的误会，她犹豫了片刻，缓缓走到白乐颜面前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前，“今日之事，还希望你别告诉旁人。”
白乐颜愣住，这是什么福利！不不，这是什么情况！她迅速抽回手，“你要干嘛？”
洁蕊疑惑地歪了歪头，“收买你啊。”
白乐颜看着她真诚的面容，忍不住扶额，“我不是那种人！”转而又觉得性取向都是平等的，补充道：“我不爱好这个！”继而又觉得不妥，“这方式不恰当！”乖乖，她在说什么呀？
洁蕊听到方式不对，显然“领悟”了，从袖口掏出十两银子，往白乐颜手里一塞，“给你！”
白乐颜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发呆，她方才是不是果然表达错了什么。
“这位姑娘，”白乐颜肃了面色，准备严正地教育一下洁蕊，“美色和金钱收买不了真正的好人，若你碰到的是贪婪鼠辈，更会因为你这样的行为而变本加厉地讹上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洁蕊听进了白乐颜的话，面露羞愧，为她刚刚用金钱玷污了白乐颜的良善而后悔。
“但是，”白乐颜话锋一转，“刚好我最近确实缺钱，便当我借了你的，回头还你。”说着，将银子收到怀中。
洁蕊懵了，所以她到底在羞愧什么啊！
“听说青楼女子身世可怜，怎么你会带着这么多钱？”
“是恩客私下赏的，没人看见。”洁蕊此话倒说的坦荡。
随便就赏十两，那老板得赚多少钱啊，白乐颜见钱眼开，好奇问道：“添香阁很赚钱吗？”
“当然了！”洁蕊面露委屈，“我每个月能给妈妈赚上百两，但月银只有二两不到。有的姐妹是妈妈从小抱养的孤儿，不需养家，连月银都不发放的。至于胭脂水粉衣裳布料，也都是质量一般的货色，首饰更是二手的或者便宜货。像牡丹那样生意好的，服饰都有客人提供，妈妈就赚得更多了。”
“这么赚钱！”白乐颜眼神发亮，脑子里的算盘啪啪作响，要是她也能开这样一家青楼，回头往采石场里面砸钱，长辈们一定能少吃很多苦，最后说不定能买通一些官员，把家里人救出来。等等，若像牡丹和含情这样与朝中高官挂钩，希望就更大了。
洁蕊见白乐颜这神情，并不懂她心中所想，只觉得用银子报答对方真是明智，她好爱钱啊。
“旁边小厨房有工具，你将这里的痕迹收拾干净别叫人发现了。”白乐颜心里有事，随便嘱咐一句就匆匆离开，她要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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