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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太后娘娘给邢大统领的破案期限已经到了,大统领在朝会上当堂领了十军棍!”一个酒客醉意甚浓,眉飞色舞地道。
“这案子竟然真的没破?”同桌的人捋捋他的八字胡,若有所思,“这事儿还真是诡异。”
“为何如此说?”一个稍年轻些的男子好奇问道。
八字胡眯着眼,摇头晃脑道:“此乃天机,不可泄漏……哎呦,你打我做什么?”
第一个说话的醉汉又拍了八字胡一下,“故作神秘,”而后,又对着小年轻道:“那两个女子什么身份?那是白家大房的女眷啊,她们在花街藏了半个月都没被发现,这群强盗怎么会这么巧,偏偏杀了她们?还不是上头有人容不下!”
八字胡左右瞧了瞧,紧张地阻止醉汉,“你喝多了就不要乱说,回头叫有心人听见,再惹来麻烦!”
“没事儿,我也是食市的人,看谁敢找我的麻烦!”醉汉的声音突然提了起来,像是在故意警告某些人。
三人安静了一会儿,继续喝酒,喝到兴奋时便又提了起来。
小年轻心里藏不住事儿,嬉皮笑脸问道:“刘大哥,大统领今日被罚,您怎么这么快就得了消息?”
醉汉得意一笑,“我在京卫军有个同乡,他就是参与调查的人之一!邢大统领被打板子,他们也跟着罚了俸禄,对着我好一通抱怨。好在大统领为人仗义,自己掏钱给手下人补上了月银,否则他家里的媳妇儿老娘,连白面都吃不上!”
小年轻闻言,眼中顿现向往之色,“大统领是真豪杰啊!”
小碟听到此处,暗自对白乐颜挑了挑眉。听见旁人夸大统领,她也跟着自豪。
说到此处,半晌没说话的八字胡阴阳怪气地插话道:“做事倒是滴水不漏,真豪杰?倒也未必!”
“此话怎讲?”又是小年轻耐不住问出口。
“你们可知,白家母女横死第二日,朝中有人曾提出要彻查此事,邢大统领当时,可是反对调查的!”八字胡语气深沉地说。
“不可能!”醉汉立即反驳,“我听说,那对儿母女之所以会来花街,那是因为……”
“刘刚!”楼梯处,一个中年人怒喝醉汉的名字,吓得他立即跳了起来。原本喧闹的二楼都变得安静了。
刘刚苍白着脸,哆嗦着嘴唇说道:“掌,掌柜的!”
白乐颜转头,果然看见是进门时见过的云津楼掌柜,相比刚刚所见的平易近人,此刻掌柜的脸色铁青,周身甚至带着些微微杀意。小碟下意识将手放在锤柄上,死死盯着他。
掌柜的没有继续言语,侧身为后面的人让路。众人注视之下,一个身材微胖的华衣男子徐徐走上楼来。看见此人,二楼一部分食客甚至站了起来,有几个人还对着他抱拳。男子未语先笑,对着众人招了招手算是打了招呼,所有人才又坐下吃饭。
白乐颜见状,猜出此人身份,应该就是食市首领,云津楼的老板,黄云裕。
“大人,请。”他对随行的另一位中年人说道。
“黄老板,客气了。”中年人丝毫没有为官者面对商人时,天生具有的无上优越感,反而礼待有加,如同面对同僚一般。
黄云裕一行人上了楼,刘刚还是一脸仓皇。八字胡见状,安慰他道:“放心吧,我看黄老板都没注意到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而白乐颜早已不再关注这三人的谈话,她的思绪还在上一刻。
“小碟,你看见了吗?”
小碟一脸茫然,“看见啦,那醉汉吓得魂儿都没了!”
“不是,”白乐颜凑近了小碟,“跟着上来的那位,不知道叫什么的大人,竟然对黄老板如此礼待!”
小碟有了印象,“确实如此。”但她还是疑惑,“这能说明什么呢?”
“这就说明,若是我也能混到黄老板那个级别,那么我也能与官员结交!”白乐颜兴奋极了。尽管之前便有这个想法,但总归会担心,官员们是否真的会愿意结交北城商人。今日亲眼所见,就像是心中所念变成了具象化的目标,真真切切站到了她的面前,让她忍不住躁动起来。
她一定要在北城成为一方老大,成为能和官员平起平坐的人,把采石场的家人救回来!
小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太难了,“小姐,我觉得……”
白乐颜打断了小碟,她的眼睛明亮如星,面颊都因为兴奋而带着红晕:“别叫我小姐,请叫我‘洪兴十三妹’!”
小碟不明白,为什么小姐要人家叫她“妹”,也不知道洪兴是个什么东西,但她不愿扫了白乐颜的兴,只得无奈应道:“您开心就好。”
二人出了食市,便往花街的方向行进。刚转入后巷,一个姑娘便撞入小碟怀里。姑娘头也不抬,连连道歉,熟悉的声音引起白乐颜的注意。
“洁蕊?”
姑娘愕然,抬头看见白乐颜陌生的面孔,疑惑中带着慌乱。三人正对视着,洁蕊身后便有粗狂的男声传来。
“她在那!别让她跑了!”
洁蕊闻言像被电击了一般,推开小碟就要继续逃跑,白乐颜顺势将她护到自己身后。
“洁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是想跑去哪?”
“谢缙,我要找谢缙救含情!”洁蕊的声音带着哭腔。
白乐颜心头一紧,“含情怎么了?”
还不待洁蕊回答,对面的汉子已经叫了起来,“你们两个给我让开,否则连你们一起收拾!”
白乐颜想到含情和洁蕊被欺负,怒从心头起,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场,眼神中带着狠意。
壮汉们这才对她警惕起来,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语气不善,“我不管你们是谁,此事是添香阁内部纠纷,不是你们江湖人管得了的!”
白乐颜眼睛微眯,袖中匕首落于手中,嘴角扬起霸气的笑意,“这件事,我还就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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