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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谢大娘吃亏，白乐颜和谢缙连忙在不远处跟着，他俩商量好，万一京兆府要抓人，赶紧抱起大娘就跑。
然而，他俩到那才知道，完全是多虑了。
谢大娘站在京兆府门前，一手叉腰，另一边用大铁勺指着正堂，气沉丹田，声如洪钟，嗓音响彻了整条街。
“天杀的狗师爷，死牢头，不要脸的臭守卫，你们给老娘滚出来！”
门外的守卫一脸懵，之前做坏事的那个已经休班回家，他以为在骂自己。
“这位大娘，你在骂谁？”
“骂的就是你们这帮瞧着人模狗样，实际一肚子男盗女娼的龌龊之辈！”
“这……”守卫不知如何是好，他的同事立马回去报告长官。
“狗屁的京城衙门！人家姑娘来报人命案子，你们可倒好！瞧着人家是楼子里的姑娘就当街将人绑了回去，还轮流上阵，把我们姑娘糟蹋了！一府的王八羔子，我咒你们生儿子没把！”
街上的人群立刻涌了上来，这样的瓜可不是天天都有。
“拿朝廷的俸禄，干的什么丧尽天良事？嫖客还知道人家得自愿呢，你们强上了人家，还踏马的讹人家钱，我呸！猪狗不如的东西，阎王爷都不收你们这帮子杂种！”
人群越聚越多，议论声如热水沸腾，逐渐大了起来，要不是大娘嗓门利落，还真要听不清了。
京兆府反应过来，有人上前请谢大娘进门说话，谢大娘可不是好相与的，继续骂道：
“叫老娘进门？我可不敢！谁知道你们这些禽兽能干出什么事，一辈子没见过女人那？见了女的就往里面拉？老娘瞧不上你们这帮丑陋腌?货！”
“大胆刁民，竟敢公然诽谤朝廷机构，该当何罪？”师爷早已被骂得头昏脑胀，站出来怒斥谢大娘。
“朝廷机构？真不要脸，干混账事的时候不记得这是朝廷机构了？强人家小姑娘的时候不记得这是朝廷机构了？老娘就不信，这事儿让朝廷知道了，还能保你这个细弱短命鬼！”
“你……”师爷还没答话，牢头就握着刀出来，加入了骂战。
“跟这娘们费什么话？抓起来打一顿，看她还敢不敢再闹！”
“真有出息啊，做了禽兽还不经说，谁说谁挨打？你爹是天皇老子吗惯得你这么狂？小心你命贱压不住，出门让马撞死！”
一应捕头守卫此刻已经反应过来，想要来拿人了，谢大娘连忙又道：“干什么？老娘是正经百姓，可不是你们能随意轻贱的人，想要把我弄进去神不知鬼不觉弄死，先问问律法答不答应！”
“不过就是个平头百姓，敢在衙门前叫嚣，弄死你又如何？”牢头压不住火，直接痛骂道。
这话可激怒了围观群众，他们指着牢头叫道：“平头百姓又不是贱民，凭什么说弄死就弄死？”
“一个牢头，就能草菅人命了？”
“就是！穿着一身狗皮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你爹妈不是平头百姓？你祖宗不是平头百姓？狐假虎威的狗东西！”谢大娘觉得别人骂得不解气，又插嘴道。
“你们都是死人？还不快把人抓回来？”师爷连忙指使衙役道。
见衙役上前，谢大娘余光看见身穿官服的大人物猫在门后偷看，立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苍天啊，大地啊！短命的师爷不干人事啊！不过是来替人说句公道话，命都要被拿走啊！官老爷您开开眼，瞧瞧自己养的是什么恶狗，回头被扣上草菅人命的帽子让人撸了，没人替您哭啊！”
果然，门后的京兆府尹闻言，立刻走上前来，一脸威严道：“怎么回事？”
还不等师爷和牢头说话，谢大娘连忙给京兆府尹磕头，“青天大老爷啊，老妇是北城的良民，向来安分守己。”
“可是昨日听闻认识的姑娘过来报案，却被拉近京兆府给轮番侮辱，还打了一身的伤，命都要吓没了呀！”
“结果今天派人来接，这几个人还讹了我们一百两银子，不给就要把人折磨死，这……哪有这样的事儿啊？”
“什么一百两？那贱人只值十两！”牢头忿忿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不做声的人也看不下去了。
“原来是真的？”
“我天，真敢这么干啊？”
“这还是京城呢，京兆府胆子真大啊！”
如此一来，事情大条了，当着这么多证人的面，京兆府尹也难以轻易压下此事，只好对着衙役捕头道：“既然有百姓举报，就先将一应涉案人抓紧大牢，听候处置！”
“是！”捕头闻言，立刻将师爷和牢头扣下，又叫人带回昨夜值班的守卫，百姓们这才平息了怒气。
“这位老妇，你可是昨日那姑娘的家人？”京兆府尹压着火，问台阶下的谢大娘。
谢大娘露出一副崇拜的目光，“官老爷真是明辨是非的大清官啊！民妇只是那姑娘的邻居，那孩子命苦，自幼被卖进楼子里，所以时常照应她。如今冤仇得报，民妇一定叫她来给您磕头！”
京兆府尹一听，知道谢大娘虽然闹了这一通，但洁蕊背后无人，似乎也没有亲人，应该不会有后续的麻烦，悄悄松了口气，但语气还是一副正经官腔。
“你仗义执言是好事，但也不能如此胡闹，再有下一次，本官就治你一个扰乱治安的罪，听见了吗？”
“是，是，大老爷明鉴，大老爷是好官！”谢大娘又给他磕了个头，态度十分诚恳。
“嗯。”京兆府尹欣慰地点了点头，对着围观百姓道：“诸位也不必再看了，都回去吧，此事本官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人群散去，谢大娘绕着街走了三圈，发现没有可疑的人跟着，这才放心地往北城走。
路上白乐颜和谢缙迎上去，一个捶肩，一个提勺，眼冒星光地看着谢大娘，所谓人间正道也不过如此。
“多年没撒泼，一时间还真累着了。”谢大娘声音有些哑，“不过此事虽然让那几个王八羔子丢脸，却不会有什么实际损失，回头你们还是得套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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