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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扬听了何万昌给出的选项，觉得万分无聊。
真惹怒了他，他可以全灭了何万昌及其党羽，直接推白乐颜上位。再不济，只要说出自己是罗焰，也能让何万昌心生忌惮。
风扬上前一步，对着何万昌道：“我们……”后面“哪个都不选”还没说出口，白乐颜已经抢先一步，做出了她的选择。
“我喝！”
风扬一愣，看着桌上十大坛酒，发自内心地觉得白乐颜在逞强。他拉住白乐颜道：“你不必如此，只要我……”
“我知道你不想给那人看病。”白乐颜回头，明亮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笑容和煦如春风。“不必勉强，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护着你。”
风扬原本要说的话堵在嘴边，不能言语。
忘了已经有多久不曾听过，不要勉强自己，这样的话。也忘了上一次有人护着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
从他与哥哥死里逃生开始，他便被教育，要做一个什么都会的人，且什么都要做得好，否则就是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兄长，对不起天下的罪人。
他也的确很听话，小小年纪背负着沉重的期待，不分昼夜地读书学武，终于成为一个近乎完美，却毫无生气的木偶。
可是，他还是会被兄长不停地责备，训斥，提要求。他似乎永远也不能让兄长满意。
而其他人呢？他们将他当成神明一般的存在，只会向他求助，求他庇护。好像对他只要索取，不需要付出，因为他什么都不缺。
可是就连风扬自己也震惊，他竟然会被一句“让我护着你”暖到。
啊，风扬终于想起，上一次护着自己的人，是母亲。而那一次，母亲浑身鲜血地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要！”风扬下意识叫出声，是叫回忆中的母亲，也是叫准备上桌的白乐颜。
白乐颜轻轻地拍了拍风扬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他，“别怕，相信我。”
何万昌见到二人的互动，不屑说道：“小情人儿打情骂俏回家搞去，别耽误爷的时间！”
白乐颜再转头时，已经敛了笑容。
“何老大，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我真的喝完这些，你可不要反悔！”
“绝、不、反、悔！”何万昌一字一顿，仿若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我等着你在我脚边跪地求饶！”
白乐颜坦然一笑，跳上桌子，对着围观众人抱拳道：“诸位给十三做个见证，今日我与何老大约定，若我喝完这些酒，何老大便不再难为我二人，今后大家就都是朋友！”
没人敢答话，白乐颜见众人沉默不语，也不觉尴尬，顺便给添香阁打了个广告：
“正值添香阁开业大吉，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若各位不弃，过后进我楼里喝杯免费的酒水，我花十三就当诸位朋友随份子了！”
听说有酒喝，有人壮着胆子叫了声：“花老板大气！”
气氛烘托得差不多，白乐颜跳下桌子，一脚踩上长凳，一手轻松提起一壶酒，仰头便喝。
自己的酒量她很清楚，五坛便是极限。更何况一会儿喝得急，肚子装不下肯定要吐的。但她不愿多想一会儿的狼狈，这点事都兜不住的话，何来做大事一说？
况且，何万昌就是要她出丑，她就当回小丑满足他，只要事情解决得好，就当哄儿子了呗！
假装自己是阿Q，白乐颜第一坛酒已经下肚，她打了个酒嗝，将坛子倒扣，只见两滴清酒掉落在地。白乐颜把酒坛掷于地上，一声碎裂，全场安静。
第二坛，白乐颜就有些难受，尽管这酒没有在现代喝的浓度高，但食道也被灼得火辣辣地疼。
人群中，有人弱弱地喊了声：“好！”但这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第三坛白乐颜喝得稍有吃力，喝进去的酒根本来不及消化，全堵在胃里。她想吐，但还是忍住了。
这时候，已经有稀稀拉拉的声音在为她喝彩。白乐颜顾不得这些，很快就拿起第四坛。
第四坛喝完，白乐颜终于忍不住，冲着背后呕吐起来，刚刚吃下的少量食物全都流落在地。
真难看啊，她对自己说。
那就不去看。
第五坛喝完，白乐颜再次呕吐。一向龟毛的风扬忍不住上前，用手给白乐颜拍背。白乐颜抬头对他笑笑，笑得他心头酸涩。
第六坛。
第七坛。
人群逐渐沸腾起来，此后白乐颜每摔碎一个坛子，四周便是一阵数坛子的声音，之后就是全场喝彩。
可笑，看热闹不嫌事大，有本事来帮我喝啊！
喝完第八坛时，白乐颜觉出不对，胃部的疼痛逐渐变得难以忍受，吐出来的酒水越来越清澈，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风扬连忙上前扶住她，眼圈通红，“别喝了！”
“风扬，我好像喝多了，不然怎么觉得你眼圈红了呢？”白乐颜抬手摸了摸风扬的脸颊，触感还不错嘛。“没事，马上就结束了。”
白乐颜举起第九坛，喝到一半就开始吐，吐完又接着喝，喝光之后又吐。
“第十坛了！”
“快结束了！”
“花姑娘，别放弃啊！”
看好戏的人又开始起哄，风扬怒不可遏，想要用内力震飞这群人。不料白乐颜抓着风扬的肩膀，轻轻说道：“快了，快结束了……”
神志不清间，白乐颜还是端起最后一坛酒，这一坛她喝得尤其艰难，几乎是喝一口吐一会儿。
有好几次，风扬都想要挥手打落那酒坛，不让她再折磨自己。可他又怕白乐颜临近成功被阻碍，会觉得遗憾，只能死死攥着拳头，控制自己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终于，白乐颜将第十坛酒喝完，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白乐颜完全昏死过去，嘴角还在往外流透明的液体，不知是酒水还是口水。
风扬不顾何万昌的反应，也不顾白乐颜身上的脏污，抱起白乐颜就往回春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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