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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心脏出问题可是大事，要不要禀告齐老？沈掌柜有些为难，因为刚刚把脉并未发现少爷患心疾啊。
看着沈掌柜身为苦恼的样子，风扬知道可能是自己的叙述太模糊，为了找病因，他说得更详细些。
“最近总觉得情绪跟着白乐颜走，有时候莫名其妙就会高兴，看到她难过我的心也跟会很难受。”
沈掌柜闻言，惊得嘴巴张成一个“O”形，“少爷，您恋爱了？”
风扬闻言，顿时生了怒气，“沈掌柜，我在跟你讨论病情，你竟然跟我说男女之情？”
沈掌柜心里苦啊，“可是，若是一个人的情绪，随着另一个人的心情而变换起伏，这本就是姻缘感情的症状……哦不，表现啊……”
是这样吗？风扬犹豫了。但他仔细想了想，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可他并不觉得白乐颜好看，她都没有自己好看！除了那双眼睛。
想到眼睛，风扬想起她的眼睛生得特别像他的母亲，就像是八月上午的阳光，温暖、张扬，又耀眼。
难道是因为这个？
不会，这世上有那么多女子，总有与母亲相像的人出现，可都没有让风扬生出对白乐颜这样的感觉。
他又想起昨晚白乐颜的背影，那样的孤单，冷清，是一种渴望得到又忽然失去的落寞和无助。风扬的心又疼了一下，眼前那个瘦削的小小身姿，忽然变成了他少年时的背影，他好像看到了自己。
是了，白乐颜的身上既让他看到自己的孤独面，可她又有自己所没有的温柔与乐观，让风扬觉得既亲切，又向往。
原来如此。
沈掌柜不知风扬心里的想法，还停留在他与白乐颜的感情上。若是放在从前，二人的身份正适合成亲。可眼下……
“沈掌柜。”风扬见沈掌柜心不在焉，也不欲再耽误他的时间，“我已经想通了，此事不必深究。”
“啊？想通了？想通什么了？不是，刚刚属下兴许是想错了，哎，哎别走啊少爷，少爷！”
风扬想趁着白乐颜不在，处理一下博坊的事务，修远这个不靠谱的他指望不上。他一跃消失，留下了一脸懵逼的沈掌柜。
沈掌柜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风少爷动情了？这恐怕在整个江湖中也算是爆炸性新闻了吧！风帮主知道吗？
想起风帮主一向严肃的神情，以及对少爷近乎苛刻的要求，算了算了。
原本想着此事就当没发生过，可沈掌柜还是低估了自己八卦的欲望。
他想跟回春堂的伙计聊聊，但伙计不知风扬的身份，聊了也不懂；他想问问修远，可修远那个大嘴巴，一定嚷得满世界都知道，回头少爷怒了定要找他算账。
万分纠结之后，他决定给齐老修书一封，隐晦地说说少爷的感情动向，齐老喜欢这些。
白乐颜那边也与母亲见了面。
曾氏初见连城，还有些畏惧。可当连城对着她跪下，头磕得地板开裂之后，曾氏便相信了他的诚心，接受了这个长相和说话都很奇怪的人。
“母亲，哥哥呢？”白乐颜见到曾氏之后，心定了半截。想着若是见了哥哥，应该会更放心。
不料，曾氏面露难色道：“他最近休息不太好，让他先睡会儿吧。”
白乐颜刚刚飘起来的心又落了回去，“哥哥还没恢复？”
曾氏摇头，“相反，他的头脑越来越清醒了，可是……”
曾氏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门口传来沉沉的男声。
“乐颜。”
白乐颜转头，看见白明皓就站在那里，顿时开心地迎上前去，一把扑进了哥哥怀里，“哥，我回来啦！”
白明皓下意识要回抱白乐颜，可手还没聚拢，又慢慢地放了下去，“回来了好。”
白乐颜有些疑惑，抬头去看白明皓的脸，发现他虽然没有皱眉，但眉头中心有着浅浅的纹路。眼周的伤已经好了，可眼中的神色充满了隐忍，像是随时要爆发的炸弹。
白乐颜心头一紧，哥哥与从前不一样了。
白明皓看到了白乐颜的神情变幻，僵硬地笑了笑，“饿了吧？”
“嗯。”白乐颜拉着哥哥的手腕，想要一起走到母亲跟前。可白明皓却轻轻地拂开了她的手，让她又是一滞。
“我……我去看看小碟要不要帮忙。”白明皓想要转身，发觉妹妹和母亲都在看着自己，小心将房门关好，慢慢走了出去。
透过门上的纸窗，白乐颜看见他挺直了后背，一瘸一拐，走得十分艰难。
她红了眼睛，回头看着母亲，眼中带着询问和疑惑。可回应她的，却是母亲的眼泪。
“他不想让你看见，你假装没注意便好。”曾氏擦了擦眼角，眼神飘向窗外，努力地调整呼吸。
是啊，哥哥清醒了，清醒的哥哥又怎能接受自己的残缺呢？
直到午饭开始，白乐颜都没有再见到哥哥。当她扶着母亲走到餐桌旁时，发现哥哥不知从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等着，却摆出一副刚来的样子。
“小碟做的菜都很下饭，快尝尝。”白明皓扬起一个尽量阳光的笑容，看得白乐颜心中苦涩。
扶着母亲坐下，白乐颜习惯性地坐在白明皓的右手边。从前吃饭的时候，白明皓喜欢给她夹菜，她干脆每次都坐到哥哥的惯用手边。
白明皓不自在地往左挪了挪，后背绷得笔直，刻意彰显自己的高大，尽管他已经瘦得皮包骨头。
午饭的气氛很是压抑。
白明皓的残腿就在那里，所有人都明白，所有人都假装视而不见。
小碟这个直肠子说话不注意，没几句就将话题引到了白明皓身上。
“小姐，您下次来给大少爷带一个拐杖吧，家里没有砂纸，捡来的树枝带刺，总也磨不光滑……”
“小碟啊，你去加个素菜吧。”曾氏闻言，连忙道。
小碟一脸茫然，“五个人八个菜，还不够吗？”
“肉菜太多了，我有些恶心，想吃素。”
“哦，好！”小碟也不磨蹭，立马起身回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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