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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辕没有即刻应答，只道：“我要跟老陆商量一下，不过眼下看来，多半还是要见机行事了。”
白乐颜点点头，“那就麻烦左叔和全爷了。”
谢缙被说得有些紧张，连忙问道：“途中还有其他需要关注的势力吗？”
左辕答道：“有我的名号，各个山头的土匪可以不必担忧。至于州府，这么大批量的马匹路过，但凡有点心计就知道，这肯定是京城哪个贵人的生意。只要我们稍加打点，明面上的手续过得去，应该不会为难咱们。”
那就散会。
谢缙走在最后面，一边往外走，一边觉得不对劲。出门之前突然反应过来，跑回来问白乐颜，“当今太后最防备皇室中人执掌兵权，恒亲王怎么可能跟潭州总兵联系上？恒亲王想要干什么？”
白乐颜的眼中突然迸发出深深的恨意，“那就是另一个值得调查的问题了。”
谢缙想起白明皓之前的遭遇，理解了白乐颜突如其来的情绪，默默闭了嘴。
白乐颜知道自己情绪外露，调整了一下，对谢缙道：“马帮领队，我无论如何也想让你来做，你可知是为何？”
谢缙点头，“大姐想要历练我，让我更成熟，更能干。”
“可是你留下帮我打理花街也是一样历练，为何我非要在缺人的情况下让你出京呢？”
谢缙想了半天，还是摇头。
白乐颜拉谢缙坐下，语重心长道：“你可还记得，你当初为何不愿来添香阁做事？”
回忆过往，谢缙有些脸红，“当时好高骛远，总想着要参军干大事，结果连普通的日子都没有过好。”
“那个时候确实如此，但眼下不一样了。全爷是你的师父，最近左叔训打手，你也从旁看着，学了不少吧？”
“嗯！”谢缙说起这两位，满脸敬佩，“他们的本事，可能我这辈子都学不完！”
“就是如此。你可知道他们究竟是何人？”
问到此处，谢缙就有些迷糊，“师父之前介绍过，说他老人家以前是国公爷手下的兵，后来在镇国公府做管家……左叔……噢！左叔以前是山大王！”牛二这个八卦精很早就打听出来，讲给谢缙听。
白乐颜忍不住笑，“你信？”
“为何不信？镇国公给大肃培养了那么多精英武将，跟着国公爷的肯定都是高人！至于左叔，他肯定是纪州那边最厉害的山大王。”
谢缙说得起劲儿，见白乐颜笑话他，不由得有些恼了，“那您就告诉我，他们究竟是何人？”
白乐颜肃了面容，认认真真道：“全爷是我祖父手下的兵，这没错。后来在国公府做管家，这也没错。”
谢缙一脸“这不是废话么”的表情。
“但是，全爷可不是普通的兵，他是在江湖上闯出名堂以后，拜在我祖父麾下，从普通亲兵逐渐成长为大将，由先皇亲自封赏的一品大将军！”
谢缙震惊得无以复加，如今的镇北军大元帅柴巡，他的级别也是一等大将军。师父跟他平级，怎么会没做官呢？
“这……这怎么可能……那师父为何在国公府做管家呀？”
白乐颜讪讪地笑笑，“因为懒得上朝……因为在国公府做管家也很风光啊，他是管着国公爷所有主子的管家，父亲大人见了全爷也要行礼的！”
谢缙想想自家师父总是一副没啥耐心的样子，而且那周身的气场跟邢林也不相上下，对白乐颜的话信了个十足十。
“至于左叔嘛，他是全爷亲自带过的兵，做过前锋和暗探，训兵对他来说更是小事一桩。”
“那后来为何落草为寇？”
白乐颜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谢缙，说：“宫变之后，祖父派他出去的，防止被太后和梁相害了。”
谢缙点了点头，“连大名鼎鼎的谢家都说灭门就灭门，一个前锋大将收拾起来就更容易。”
“谢缙，你该知道我对你的期待，与旁人不同。”白乐颜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非常认真，谢缙也不由得挺直了身子。
“大姐，我心中有数了。”
从前只觉得大姐重用自己，想让自己更有出息。如今见大姐给自己找的两位老师，全都是大肃顶尖军队中的将领军官，原来大姐一直没忘了他想做将军的理想。
“要想成为将军，就要练就好身手，要学兵法，这些全爷正逐渐地教你。但粮草、兵马、气象、地形等，都要靠你设身处地地感受，去领悟。马匹对军队的重要性不必多说，远行也一定会路过许多复杂地形，此番你一定要注意观察。”
“明白！”
“还有，我也希望你能学着跟各种势力打交道。无论是官员、军队、土匪、平民，当你交往的人足够多，见识的天地足够广阔，对你的胸怀也是种历练，总比天天困在这一街一楼得好。”
“是！”
“这些是我希望你能学习的地方。对于花街来说，我也希望你能开辟出一条运输线路来。”
“马匹生意不会一直做下去，说不上哪天咱们就跟王府决裂，或者北鞑跟恒王决裂。但有了这条通道，咱们可以把运输的生意做大做长久。”
“眼下，成长、赚钱和开拓人脉，对咱们来说都很重要，也是给咱们找个退路。毕竟等你进了军营，我回了国公府，咱们就不好继续做花街生意了。”
说到此处，白乐颜和谢缙都有些伤感。
过了许久，谢缙想起牛二，问道：“大姐，牛二也想参军，您不让他跟我一起去历练吗？”
白乐颜摇头，“他的才能与你不同，他在搜集和传递消息，制造舆论方面很有天分。虽然眼下看来还不成熟，但京城的环境反而更适合他。待他摸透了三教九流，再找靠得住的人带着他混迹官场，可能帮助更大。”
谢缙见白乐颜其实并不是偏心自己，对牛二也同样在意，心底莫名地更加高兴。
大姐不是因为他从前的身份而对自己好，而是真正在乎他这个人，以及身边所有人。
门外，牛二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对话，眼眶酸涩。
原来大姐对自己也很关注，原来他不是因为比谢缙差，就被放弃的那个人。
既然如此，那他也要更拼命才行！
不过……大姐竟然是国公府的人？全爷和左叔都是将军？我的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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