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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王爷是以侧王妃的身份迎白露入府的吧？”
“嗯。”
穆清明眸子一沉，低头给自己斟了杯酒。
被强迫迎白露入府的事情，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白露虽然没有什么地位，但是也不愿意为人妾室，活到这个份上还苟且偷生，所求的，不过是一分尊严罢了。”
白露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中决定条件进退与否。
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什么，穆清明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全城的人都看见本王迎了一个穿大红色嫁衣的新娘进府，怎么会是侧室。”
这话还真是让人感动呢。
既然这样，那穆清明这事儿，她必须得帮到底了。
“王爷方才说，有几个人不服从管教？”
“是。”
白露微微一笑，端起一杯酒敬穆清明。
“恭喜王爷，没有用三天，就将那日玩忽职守的人尽数找出来了。”
“他们怎么会是······”
他们怎么会是那日玩忽职守的人呢？
那晚的人也算是他的手下。
但是下一瞬间，他就懂了白露的话中之意。
他端起酒杯，与白露碰了个杯。
“你倒是也不是如传说中那般徒有其表。”
“我就当王爷是夸我长得好看了。”
两人一饮而尽之后，穆清明眉间蓦然又添了几分忧愁。
“可是，本王应该如何处置那些玩忽职守之人呢？”
“陛下是怎么说的？”
他清晰地记得但是穆谷深的话：“该罚罚，该杀杀。”
“可是······他们毕竟只是几个背锅的。”
“背锅是没错。”
白露夹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
“可是他们并不是为王爷你背锅的，而是为太子爷背锅的。”
“为太子？”
穆清明脸上写满了疑惑，他怎么觉得自己的智商有些不配跟白露交流了。
“几个小喽???眩?趺纯赡芨腋?跻?邪澹?澈笈率怯兴??叛?亍！
穆清明豁然开朗：“你的意思是，太子刻意怂恿那些人妨碍本王的公务？”
“王爷可不要瞎说，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陛下说的。”
说完，白露给穆清明一个有深意的小眼神。
“而且，陛下下的旨意命王爷统领护城军，太子此举，是怂恿他们违抗圣旨呢。”
三言两句之间，就给那几个小喽??采狭艘桓雎?懦?兜淖锩?
这个女人当真是不简单啊。
而且还要一步步引导，让陛下给按上这个罪名。
可怕，真是可怕。
此时，他只觉得不能得罪眼前这个看上去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女人。
“本王觉得，我们之间的交易可以持续下去，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嘛？”
白露想了想：“还真有点，第一，给我铖王妃应有的待遇，尤其是金钱方面；第二，保护好我，包括我的性命和尊严。”
两个白露的前半生，几乎都是贫穷且毫无尊严的活着。
现在，她想换一种活法。
她要为从前的白露和白露的母亲讨一个公道回来。
“成交。”
穆清明：这波血赚。
白露：这波血赚。
做生意最好的状态，大概就是这样交易双方都觉得自己赚到了吧。
晚饭之后，穆清明带着子吏子寒匆匆出门。
府上的管家吴昌倒是过来献了一番殷勤。
将东院房间里家具用物上上下下全都换了一遍，甚至还连夜把院子里的杂草给拔了。
一通收拾之后，吴昌谄媚地笑着：“王妃可还满意？”
白露打量了一遍房间里的新家具，不禁感慨：到底是有钱人家啊！
连床底放的痰盂都是镶了金边的。
但是，她可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没见过世面的真相。
所以，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差强人意吧。”
然后，吴昌把一本厚厚的册子递到她面前。
“请王妃过目。”
“这是什么？”
白露接过册子，随手翻阅了几页。
里面密密麻麻的字体，像是隶书。
她翻了好几页，才勉强认出不到二十个字。
还基本都是一二三四这样的数字。
“回王妃，这是咱们王府的账册。”
“账册？”
不就是电视剧里贪官污吏都害怕的贪赃枉法的证据嘛。
“为什么要给我看账册？”
“王爷临走之前交代的，王妃应有的权力。”
这段初中的时候学过，每个认既是享受权利的主体，也是履行义务的主体。
照这个情况看来，这也是她该履行的任务了。
“行了，先放在这儿，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吴昌带着房间里的下人退了出去，还懂事地带上了门。
来了好几天了，白露现在才算是真正舒了口气。
她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既熟悉，又陌生。
不过，确实挺好看的。
应该能配得上那个穆谷雨。
想到这里，她都想好他们以后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了。
古代的铜镜就算打磨得再光滑，也总是看不真切。
但是，从模糊的铜镜里，白露看到自己脖子上隐隐有一道红痕。
不疼不痒，像是项圈一样缠绕在她颈间。
这是原来那个比自己还命苦的白露死过的痕迹。
她曾经被白雪雇凶活活勒死。
就算白露替她继续活着，也不能忽略这件侧?经发生过的事情。
白露拂过颈间的红痕，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有了前行的方向。
第二天一睁眼，就发现旁边有两张陌生的脸。
白露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抱紧怀里的小被子。
“你们是谁？”
两个姑娘行了个礼。
“回王妃，我们是管家派人伺候您的，奴婢叫青玉。”
“奴婢青英。”
一个王妃身边有伺候的丫鬟她能理解，但是——
“你们一大早站在我床头干什么？”
“奴婢在此等候王妃醒来，伺候王妃洗漱更衣。”
针不戳。
她终于有机会体验一把有钱人的生活了。
不得不说，被人伺候的感觉，尽管有些别扭，但是真的很省劲。
刚收拾好，便有个小丫鬟匆匆过来。
“启禀王妃，王爷回来了。”
嗯？
穆清明竟然一夜未归嘛？
她走进院子的时候，恰好穆清明也刚回院子。
白色的袍子上满是血污，大老远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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