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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奇了怪了，裴瑾烨远在皇宫之外，这皇宫里走水烧伤了十皇子，怎还跟裴瑾烨扯上关系了！
听到道长的话，昭光皇帝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长，此言何意？”
道长转过身朝昭光皇帝行礼：“皇上，小民不敢妄言。”
昭光皇帝闻言皱了皱眉，摆手：“道长只管直言，朕恕你无罪。”
道长这才道：“禀皇上，此人命中带煞，克亲克爱，是大不详之人。十皇子会有此祸事，便是因了此人而起的。”
话落，在场的人都明白了道长所言为何意，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
昭光皇帝皱着眉头，直直看着裴瑾烨没有说话。
而突被泼了一身脏水的裴瑾烨却未露出一丝慌张的神情，相反，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冷淡，倒叫顾灵汐感到诧异。
可爱侄心切的颖妃却沉不住气，她也从椅子上站起，呵斥一声：“胡说，沐阳王一直在宫外生活，十皇子受伤的事怎能扯到他身上去。”
那道长一听连忙跪下，作惶恐状：“贫道惶恐，贫道不过是按上天传达下来的意思陈述，并非胡言乱语。”
“还说你不是胡说，皇上请你来是让你为十皇子祈福消灾的，你却说什么不详的……”
话未说完，就被昭光皇帝右侧的一个女人打断：“颖妃，皇上都还未发话，你急什么。”
顾灵汐不由多看了她几眼，从穿着和表现出来的姿态来看，这人应是昭光的皇后了，也是当朝宰相之女。
果然，皇后这么一说，颖妃纵使还有更多话要说，也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时辰妃的哭声非常合时宜地插了进来：“皇上，您定要为渊儿讨个公道啊，他还那么小，却要遭这罪，如今还生死未卜。伤在儿身痛在母心，臣妾看着心里难受啊。”
昭光皇帝忙低声安抚，一双眸子阴沉不定地看着裴瑾烨，即便隔了段距离，顾灵汐都能感觉到昭光帝对裴瑾烨表现出来的一丝杀意。
顾灵汐突然就不懂了，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裴瑾烨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因为一个道士的话，他就对他起了杀意不成？
眼见着气氛一下变得更加凝重。
顾灵汐眼睛一转，突然抓着袖子捂嘴嗷一声：“冤枉啊皇上，您定要为我家王爷也讨个公道啊，这道士空口白牙胡诌一通，就要把罪都推到我家王爷身上不成？！”
这平地一声嗷把原本凝重的气氛破坏得淋漓尽致。
众人一阵错愕，视线从裴瑾烨脸上转而落到顾灵汐身上，在看见她那张可怕的脸后，均是同时一怔。
这世上竟有这般丑的人，怪不得市井中最近的茶余饭后谈资尽是这位丑王妃。
裴瑾烨也没料到顾灵汐会突然来这一出，同被她那一声吓到。
不由偏头暗瞪她一眼：不是叫你不要说话的吗？
顾灵汐挤眉弄眼：我再不说话，你就死定了。
虽说是假夫妻，可这才嫁进来没多久就死了丈夫，她不就平白多了个克夫的骂名。
况且她可是用了身上的血才救回的人，怎能就这么轻易被皇帝一刀砍了！
“你是？”昭光帝被顾灵汐的丑貌吓到，一时间也忘了道士的话，皱着眉头十分嫌弃地看着顾灵汐。
顾灵汐故意笨拙地行了个乱七八糟的礼，粗声粗气道：“回皇上，臣妇是沐阳王刚娶进门的冲喜娘子。”
众人便又是一怔。
冲喜又叫打鬼，本就不是可以随便挂在嘴上说的事，还要这么大声说出来，也不怕叫人笑话！
昭光帝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是知晓颖妃为了裴瑾烨特意找人算了八字找合适的女子冲喜的，可怎么也没想到，颖妃找的这个沐阳王妃竟是这副模样。这若是传出去，不是叫人笑话吗！
他虽是不喜这个第五子，可也不得不顾忌皇家颜面啊。
像是察觉到昭光帝的想法，裴瑾烨几不可见地上前一步，稍稍为顾灵汐挡去了昭光帝的目光。
他不卑不亢揖手：“父皇，王妃出生市井，不懂宫里的规矩，并非故意殿前出言，只是因为担心儿臣的安危罢了，求父皇恕罪。”
说着拉过顾灵汐就跪下。
两人这一伏低姿态，倒叫昭光帝一时无法发难。况且裴渊承宫中走水一事的确诡异，不能仅凭一个道士的话就处理裴瑾烨，不然指不定会在史书上留下个糊涂弑子的污名了。
能当上皇帝的到底不简单，昭光帝并未立刻发难，而是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缓移开视线。
“道长，你可能问问我这十子能否安然无恙？”
“这……”
道长还没说话，顾灵汐就又跳出来：“这个道士说的那么厉害，连神仙都能驱使，定是也能救得了十皇子了吧。”
被突然点名的道士慌了一下：“贫道是为人驱邪祈福的，又怎会救人之术。”
顾灵汐要的就是这句话，直接揭穿他：“你也知自己只是为人驱邪祈福，怎还干起了传达天意的事了。”
道长就被噎住了：“……”
裴瑾烨忙拉过跳的欢的顾灵汐，心里有些无奈，却又因为她的机灵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欢喜。
自从他母妃过世，除了苏叶苏木以及颖妃竭力护着他以外，他已经许久没感受到外人的维护了。
面对顾灵汐的责问，道长支支吾吾：“贫道，贫道也是在作法时得到了上天的授意，这才……”一句话没说完已经频频擦汗。
这下子，在场的人似乎都看出了点什么。
这种时候了，居然还试图利用十皇子的伤来谋害皇子。
昭光帝阴沉着脸色，甩袖坐到椅子上，不怒而威：“给朕拖下去。”
“不，皇上，贫道是冤枉的，贫道真是冤枉的——”
可惜，禁卫军并不会让他在这大喊大叫，直接敲晕就拖走了。
因为这一插曲，原本就凝重的气氛此时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未知的风暴才是最可怕的。
眼下这种形势，除非十皇子能救过来，否则谁都不敢去触霉头，生怕逆了龙鳞，就会像那道士一样，直接被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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