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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皇后娘娘，各位娘娘。”
“回来了啊。”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摆了摆手，“平身吧。”
柳嬷嬷便站起来走到一旁，低着头。
皇后悠悠道：“沐阳王妃的规矩学的如何了？”
柳嬷嬷犹豫了下，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才是。
皇后睨她一眼，轻启红唇：“无妨，柳嬷嬷只管直言便是，本宫恕你无罪。”
柳嬷嬷道：“那老奴便直言了，沐阳王妃或是出身乡野的关系，有些习惯实在太……并非一时半会就能纠正的，学了几十天，也只勉强学会了些皮毛。”
话落，就有妃嫔没忍住笑出声：“我早便说了，烂泥是糊不上墙的。”
“可不，不就是动动嘴皮子而已，结果功劳都成她的了。”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妃嫔。
对于这些风凉话，皇后没有出言呵斥，而是看着自己新做的红寇指甲，任由她们在那里讨论。
柳嬷嬷不动声色把她们的对话听在心里，而后道：“王妃出身乡野，确实懂得不少偏方，老奴这些时日在沐阳王府便见王妃在捣鼓着什么偏方涂脸，说是可以让她的肤色变得更好。”
听到这话，不少妃嫔嗤笑出声。
“就她那张脸，再折腾也漂亮不到哪儿去，可别越捣鼓越烂了。”
“可不是，那日我可是被她吓坏了。早听闻这沐阳王妃生的丑陋，没想到竟是这般吓人。这沐阳王也真是可怜，要日日夜夜对着这么一个黄脸婆还不能轻易休离。”
说到黄脸婆，几位妃嫔都想起顾灵汐那张黄色的脸，笑的更是开怀了。
“我若是沐阳王便不让她出门了，省得丢人现眼。”
“那可不一定啊冉婕妤，你怎知沐阳王就不好这口呢。”
几人又笑了起来。
这时皇后才慢悠悠假意出声呵斥道：“行了，莫要胡言，当心祸从口出。”
几个妃嫔才笑嘻嘻住了嘴。
而那个被嘲笑的顾灵汐正往脸上涂着一层白色糊状的东西，刚进门的裴瑾烨抬头一瞧，差点就让苏木出手把这个‘刺客’给就地处决了。
他靠在罗汉床上，看着顾灵汐还在往脸上抹，忍不住露出嫌弃之色：“你这是在捣鼓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
顾灵汐啧一声，懒理他的阴阳怪气。
裴瑾烨见她不出声，又道：“你可别把脸折腾坏了，明儿还要进宫呢。”
一听到又要进宫，顾灵汐涂抹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又进宫？！不是说你不受宠吗？！”
裴瑾烨青筋抖动。
这小丫头天天在他面前提醒他不受宠的事，真当他是只病猫了。
他忍了忍，道：“十皇弟的伤势痊愈的不错，于情于理我们都该进宫慰问一下。”
“虚伪。”
当时在场那么多皇子公主，真正希望裴渊承活着的能有几个。
裴瑾烨懒理她的阴阳怪气，只是又嘱咐道：“明日不要乱说话，当心落人口实。”
顾灵汐干脆不理裴瑾烨了，急匆匆跑去让人给她缝制个可以绑在膝盖上的布包。
翌日，两人来到了裴渊承的寝殿，恰好昭光帝和辰妃都在。
顾灵汐当着他们的面中规中矩行了个礼。
辰妃见状道：“看来王妃学规矩颇为用心，这礼行的倒是像模像样的，身上也少了些市井之气了。”
昭光帝点头，眼里少了些许当日的嫌弃，不过还是道：“但也不能懈怠，须知你现在可是王妃了。”
顾灵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低眉顺眼道：“臣媳明白。”
辰妃便拍了一下倚着自己的裴渊承，道：“这是你五哥哥的王妃，还不叫人。”
结果这裴渊承瞧了几眼顾灵汐后，道：“她就是五哥的王妃啊，长的也太丑了吧！”
辰妃拍了一下他的手，佯怒：“怎么说话的呢。”
裴渊承不以为意：“我又没说错，她真的很丑啊。颖妃娘娘都是怎么选的，怎的给五哥挑个这么丑的王妃。”
然后转向昭光帝：“父皇，这个丑丫头一点都配不上五哥，对吧？”
昭光帝并没有说话，显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这厢裴渊承不见昭光帝呵斥，越发嚣张起来，故意跑到顾灵汐面前，说：“你长的这么丑，怎么还敢出门呢？不怕吓到人吗？”
辰妃假意呵斥：“不要乱说。”
又转向顾灵汐：“童言无忌，王妃莫要见怪。”
什么童言无忌，这么大了连话都不会说，不过是仗着昭光帝的宠爱骄纵无礼罢了。
顾灵汐气的牙关直磨，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对口出恶言的小子种上十几种毒。
她能救人，自然也能杀人。
她素来行事随心，手指动动，就要当着昭光帝他们的面动手。
这时，就感觉掩在衣袖下的手被裴瑾烨抓住。她抬眼望去，对上他略带警告的眼色。
她不理会他，还要继续，那大掌干脆包住她整个手掌。两人掩在袖子中的手暗自较劲。
半晌，顾灵汐气呼呼地甩开他的手，闷声不语。
裴瑾烨无声叹口气。
转身朝昭光帝揖手：“父皇，十弟的伤势无大碍，儿臣与王妃也就放心了。姨母派人来说想见一见王妃，请容儿臣和王妃先告退。”
昭光帝似乎也不大想看见裴瑾烨，尤其是顾灵汐。听得他这么说，便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一出宫殿，顾灵汐便甩开裴瑾烨，自顾行走。
苏叶见两人氛围不对，便问：“王爷，王妃怎么了？”
“无事，耍小性子罢了。”
结果这小性子直接耍到了颖妃面前都还没消气。
颖妃也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出这两人不对劲。她横眼裴瑾烨，又拉着顾灵汐在一旁说好话。
“汐儿前些时候给本宫的那养颜膏极好，用完这脸都滑滑的，那是你自个儿做的吗？”
顾灵汐也不是那不识好歹的，气裴瑾烨归气裴瑾烨，和美人娘娘可不相干，自不会给她甩脸色。
“娘娘喜欢便好，用完跟王爷说一声便好，我那还有。”
见她脸色缓和下来，颖妃笑着道：“那怎好意思，哪有姨母跟小辈要东西的理儿。”
顾灵汐乖巧道：“那是我孝敬娘娘的，只要娘娘开心，我便欢喜了。”
这小嘴甜的。
裴瑾烨在一旁听得心里直哼气。
这小丫头在他面前不是气他便是讽刺他，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对颖妃倒是百依百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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