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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裴辰宣就迷惑了，他分明是听说曹光正因为当街**的顾灵汐，才被闹到家里去的，难不成内应传达错了，那他岂不是闹了个笑话。
想到这，裴辰宣脸色几不可见地变了变。
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顾灵汐又摸了把脸，娇声道：“其实这曹光正的眼神还挺好的。”
说着还羞涩的笑了笑。
裴瑾烨和裴辰宣同时：“……”
场面顿时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好半晌，还是裴辰宣自己自强不息地打破沉默。
“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京中行刺聂将军。”
裴瑾烨瞥他一眼，并没有接茬。
顾灵汐本就不爱掺和这朝廷里的事，自然也不会接茬。
因此话题再次戛然而止，几人又沉默下来。
这一沉默，直到聂将军寝卧才被打破。
聂老将军半生戎马，立下无数战绩，如今告老还乡，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前来探望的人又怎会少。
这不，不大的寝卧中已经有三个人在里头，在看到裴瑾烨他们进来，同时站了起来俯身作揖。
“见过沐阳王绎王。”在看到顾灵汐时均是怔了一秒，随后立刻反应过来这就是坊间最近一直在谈论的丑妃，忙道，“见过沐阳王妃。”
裴瑾烨冷淡点头，没有说话。
和他的冷淡不同，裴辰宣温和道：“免礼吧，都是来看望老将军的，几位无须拘礼。”
“谢王爷王妃。”
床上的聂老将军挣扎着要从下来行礼，被眼尖的裴辰宣发现，急忙上前半虚扶拦下。
“将军不必多礼，伤可好些了？”
聂老将军中毒一事对外是秘密，因此众人就连昭光帝在内都只知他是受伤而非中毒。
这么听来的话，裴辰宣或许和老将军被下毒一事无关。
但这京中的人多擅于伪装，多的是明着笑脸迎人，背地里捅一刀的。人心隔肚皮，还真不好说。
顾灵汐看了一眼又移开视线，开始发起呆来。
聂老将军在听到裴辰宣的话后，道：“劳王爷惦记，草民这身子已是风烛残年，好不好都那样，终归活不了多久。”
顿了顿，他又道：“草民已不是将军了，王爷就不要再称草民为将军了。”
裴辰宣一听：“将军不必妄自菲薄，在本王心中，将军永远是将军。”
说着，裴辰宣让随从拿来一个锦盒，道：“这里头是一些本王命人特意去寻来养伤的人参和治伤的膏药，将军回头让大夫瞧瞧，看能不能用上。”
聂老将军闻言又要起身谢恩，被裴辰宣拦住。
“本王说了，将军不必多礼。”
言语温柔，分寸拿捏的更是极好，既不过分亲近，又不显得疏离。
对比之下，态度冷冰冰自进来就没说一句话，甚至连慰问礼都没带来的裴瑾烨，简直是天差地别。
顾灵汐注意到帘子里头那三个官员各自对视一眼后，全都低下了头，也不知又在心里编排裴瑾烨什么。
至于裴瑾烨，他是半点都不屑伪装，更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兀自撩袍坐在一边品茶。哪有半分来看望病人的模样，更像是来看人笑话的。
有这么一尊冷冰冰浑身散发着能将人冻住的寒气的冰山在这，那三个官员很快就坐不住了，借口说还有事，就纷纷告辞回去。
他们一走，寝卧瞬间变得更加冷清。
裴辰宣虽然是七窍玲珑心，但也架不住裴瑾烨的冷脸，很快也告辞了。
无关人等都离开，聂老将军这才终于得以休息，疲惫地躺回了床上。
他笑着揶揄一句：“一段时日不见，王爷越发寡言了。”
顾灵汐从椅子上跳起，蹦到了老将军身边，道：“他就是故意的，人都被他吓跑了。”
伸手替他把脉。
裴瑾烨睨她一眼，不置可否，傲娇的有些不可一世了。
聂老将军见状略有些诧异。
他知道裴瑾烨自变故后性情比以往要冷血残忍许多，更不喜有人当面奚落他。可如今却能容忍顾灵汐在他面前造次，还真叫他有些意外。
他笑笑，替裴瑾烨解释：“王爷也是为草民着想。”
说着又看了看顾灵汐：“这些日子来辛苦王妃了。”
顾灵汐：“不辛苦不辛苦，反正我也是有拿银子的。”
闻言，聂老将军微微错愕了下，似乎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拿银子？”
裴瑾烨无奈从椅子上站起，来到床边打断顾灵汐的话。
几日不见，老将军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显然在顾灵汐的治疗下，已经慢慢在康复了。
裴瑾烨：“你平时不是都很谨慎的吗？怎的被下毒了都不知道？”
聂老将军扯了扯苍白的嘴唇，笑道：“老啦，眼神没以前好。”
裴瑾烨冷哼一声，沉默下来。
顾灵汐不由瞟他一眼。
明明是想要关心聂将军的，开口却又是不中听的话，怪不得不得人心。同样是皇子，那裴辰宣可比他会说话得多。
她暗自腹诽一句，收起脉枕：“老将军无大碍了，往后少操劳，活个十几二十年还是没问题的。”
聂老将军闻言便哈哈朗笑起来：“没想到我这老不死还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或许是大病一场的缘故，老将军眼底的精光都弱了不少，多了几分病气。就连鬓边都多了不少的白发，看着格外刺眼。
裴瑾烨盯着看了一会，道：“既然已经告老还乡了，往后朝中的事，你就不要再烦心了。”
“那王爷呢？”聂老将军看着裴瑾烨，“王爷放弃了吗？”
裴瑾烨淡淡：“从未拥有，何谈放弃。”
聂老将军沉默片刻：“怀志可助王爷一臂之力。”
“不必了，本王没有那个心思。”
“可……”聂老将军还要说什么，但被裴瑾烨拦住了。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你不好起来，怀志又岂能安心守在潼关。”
提到聂怀志，聂老将军这才想起关心他：“他的伤还好吗？”
“不过是些点小伤，养养就好。”若他能再安分些，说不定好的更快。
“我听说你们抓了个人？”
裴瑾烨闻言瞥了眼假装忙碌的顾灵汐：“不错。”
“可问出什么来？”
“还没有，是个死侍。”
能做死侍的都是早有准备赴死，又岂会因为酷刑轻易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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