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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昏昏欲睡的众人齐刷刷低垂着眸子看了过去。
“查得如何了？”一夜未眠的昭光帝支着脑袋问。
淡淡一句话不怒而威，油然而生的威压在场的人无不一颗心高高提起，屏着呼吸等着护军都尉的结果。
“回皇上，臣等并未找到射箭之人。”
闻言，昭光帝掀了掀眸子，还未开口，众人就已经能感受到风雨欲来的味道。
就听护军都尉又道：“虽未能找到射箭之人，但臣在其中一个帐篷中寻到此物。”
他拿出了一个箭头，那箭头看着是匆匆拆下来的，因此上面还残留着半截的箭杆。
顾灵汐注意到，这个箭头有发黑的迹象，显然上面被淬了毒。
昭光帝也看到了，他给王常侍使了个眼色，常侍立刻进屋请出来一个太医。
太医战战兢兢接过箭头仔细辨别了一番后，颔首：“回皇上，此箭头上的毒与七皇子身上的毒一致。”
昭光帝眼神一凛，看向都尉：“此箭头在何处搜出来的？”
“回皇上，此箭头……”都尉扫了眼裴潇若的方向，“是在陵王旁的小帐篷中搜出来的。”
话音才落，有人惊讶有人喜，也有人跳了起来。
“胡说八道！”裴夏姗抬起头怒骂，“三皇兄才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定是有人栽赃，是你对不对！”
直指护军都尉。
闻言，顾灵汐嗤之以鼻。
她可没忘记裴潇若为了杀人灭口，在她的饭菜里下毒的事。如果裴潇若要加害裴祁轩，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
顾灵汐和裴瑾烨同时对视一眼。
只是这证据未免也太容易到手了，以裴潇若的谨慎，若他真要害人，怎会轻易让人拿到把柄。
而被裴夏姗反咬一口的都尉听到裴夏姗的话，当下就跪地，低垂着头：“臣不敢，臣说的句句属实，求皇上明鉴！”
辰妃在一旁假意帮说话：“臣妾也不觉得这是陵王所为，不如先问个清楚，说不定其中有误会。”
昭光帝睨眼裴潇若：“你旁边的帐篷都住的谁？”
裴潇若淡定地朝昭光帝作揖，道：“回父皇，是儿臣的随身护卫。”
昭光帝：“让他们进来。”
显然是打算拷问一番了。
裴潇若脸色都未变一下。
很快，那帐篷中住着的四个护卫就被带进来了，其中一个顾灵汐今日白天的时候见过，应是裴潇若的贴身护卫。
“参见皇上。”几人齐齐跪下。
昭光帝朝都尉摆了摆手。
都尉把箭头拿到他们面前：“这箭头你们可认得？”
几人抬头扫了一眼，谨慎道：“属下不曾见过。”
都尉不意外他们的回答，而是再次重复一开始的话：“这箭头你们可认得？”
几个护卫顿了顿，片刻后还是一样的回答。
能做裴潇若的随身护卫，毅力、忠诚以及武艺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岂会轻易背叛主子。
都尉拿着箭头在他们面前转了一圈，突然对着其中一个踹了一脚，把人踹翻在地，同时抽出腰间的刀，直接就对着那人的肩膀刺了下去。
裴潇若的人也是硬气，愣是一声都没吭一下，只是脸色微微白了白。
都尉面无表情地转动着刀尖，即便隔了一段距离，顾灵汐都能清楚听见没入肉里的刀刃刮到骨头的声音，更别提当事人是什么感觉了。
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公主直接就晕了过去，然后被手忙脚乱的宫女给扶了出去。
裴夏姗心理素质好一些，虽然没晕，但脸上的血色已经褪了不少，要不是跪着，恐怕早软了腿。
顾灵汐肉疼地抿了抿唇，抿出两个小酒窝。
“害怕就闭上眼睛。”旁边，裴瑾烨压低的声音传来。
顾灵汐瞟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也压低了声音：“我不怕，只是觉得这逼供的招数不怎么样，就是看着吓人而已。”
要打击人身上哪个位置才能让对方疼的死去活来，顾灵汐最是清楚了。这个都尉算是非常给裴潇若面子了，虽然折磨他的护卫，但也手下留情了。
只是光这样可逼不出昭光帝要的答案，都尉清楚，在场的人都清楚。
这些护卫不可能出卖裴潇若，顶多就直接认罪，但裴潇若是不会让他们认罪的，因为不管如何都会牵连到裴潇若自己。所以这四个护卫这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咬着无辜不松嘴。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结束啊。”顾灵汐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顿时，不少人朝她投去了目光。
顾灵汐连忙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好在昭光帝现在的心思并不在她身上，只是有些厌恶地移开了视线。
不过为了这么几个护卫就在这耗着也不是办法，在场的都是尊贵的皇子皇女，没理由纡尊降贵就只为看他们嘴硬，更何况要审问的话，一些事情也不方便当场做。
因此昭光帝沉吟片刻后，让都尉把这几个人给拖下去审问。
然后，他转向了裴潇若：“淬毒的箭是从你的人帐篷中搜出来的，眼下你有嫌疑，不便在此逗留，先回你的帐篷待着吧。”
裴潇没有二话，俯身揖礼：“儿臣明白。”
只是离开前，他的眼神阴鸷地扫一圈周围，这才缓步离开。
裴夏姗生怕自己的亲哥哥会出事，仗着自己是昭光帝疼爱的女儿，没忍住道：“父皇，皇兄定也是被栽赃的，怎的偏偏这箭头不在别人的帐篷里，偏偏在皇兄的帐篷里被搜出来呢。”
闻言，一贯和裴夏姗不对盘的九公主道：“八皇姐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别人没做，自然不可能搜的出来啊。”
裴夏姗转头瞪她：“你给本公主闭嘴！”
九公主可不：“八皇姐这么急做什么，不知情的还要以为皇姐是心虚了。”
“你！”裴夏姗气的就要暴走。
就在这时，问讯而匆匆赶来的皇后进来了。
“母后！”裴夏姗求助一般的叫了一声。
皇后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向昭光帝，饶是心底再焦急，也先规规矩矩行了礼。
还没开口，辰妃先说活了：“皇后来的好快啊。”
皇后睨了她一眼，按捺着心中的怒火：“辰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辰妃：“皇后莫恼，臣妾可没有别的意思。爱子心切嘛，身为母亲，这种感觉臣妾也是懂的。”
全然没了一开始的凄惨戚戚的模样。
顾灵汐来回看着皇后和辰妃，这才觉得这出大戏现在才算是正式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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