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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眼屏风外头，果见一个人影站在那一动不动。
“她被我点了穴道，放心，不会听见我们说话的。”
顾灵汐转回头，打量着裴潇若：“你想干嘛？”
“本王不想做什么，只是来看看你。”
呵，这种话顾灵汐才不会相信呢。无缘无故的，瞧她做什么，还能开花不成！
“既然看过了，陵王该走了吧。”
“不急。”他缓缓道，目光流连在她乌黑的秀发上。
由于沐浴的缘故，她的头发松松垮垮地盘在头上，几缕长发落在素色的披肩上，宛若雪地泼了墨水，格外惹眼。
裴潇若伸手撩起一缕发丝，放在鼻间嗅了嗅。
属于她身上独特的香气夹杂着皂角的味道，和记忆中的已经不同了。但依旧令他心神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
这流氓**良家妇女般的举止让顾灵汐眉头轻拢，无情拍开裴潇若的手。
不想却被他抓住。
“放开我！”
“本王若说不呢？”
他低声道，用力一扯，就把顾灵汐扯进他怀里。
顾灵汐早有所料，顺手抓过矮桌上的茶杯，往他脸上泼去。
茶水顺着他俊朗的脸滑落，流进衣襟中，让那纯白的衣襟染上了脏污。
“清醒了吗？”她挑衅地看回去。
裴潇若淡定地抹去脸上的茶水，不怒反笑：“你这泼辣的性子也没变。”
似是怀念的口吻。
顾灵汐真是懒得跟这人废话了。
作势要站起，却被他牢牢锁在怀中。
她忍无可忍：“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去吃药啊。”
没想到裴潇若竟附和她的话：“本王是病了，但这药，只有你能给。”
他用力一扯，顾灵汐的后背就撞上他的胸膛。长而结实的手从她身后绕过，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细细抚过她的脸。
顾灵汐想也不想，手肘一屈，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个肘子撞去。
却没想到裴潇若不避开，硬生生受了她这一肘子。不仅没躲，还把她抱的更紧了。
顾灵汐怔了一下，更愤怒了。
就听他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此，可消气了？”
一肘子就想她消气，做梦呢！
“我警告你，再不放开我，以后别让我见着你，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要不是她没带银针和毒药，岂能这般受制于人。
裴潇若半点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一只手桎梏着顾灵汐的双手，另一只还在细细描绘着她的脸。
他的手指从眉眼一路下滑，来到她的小巧的鼻子，随后缓缓落下，抚上她的唇瓣。
“果然是你。”
仿佛终于确定了什么一般，他用力抱紧了顾灵汐。
但是不到片刻，他突然松开了对顾灵汐的桎梏，冷漠的视线落在脖子边的瓷片。
不知何时，她手里竟然捏着一块破碎的瓷片。
“我说过了，别碰我。”
顾灵汐阴沉着脸，手中的瓷片往前半寸。
裴潇若的脖子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你不是想我消气吗？那我告诉你，你若是把自己的手折断，我就消气了。如何啊，陵王？”
她笑容人畜无害，认真又真挚，是真的等着裴潇若自断双手。
裴潇若淡淡瞧了她许久，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他猛地伸手握住了顾灵汐的手腕，却不是要反制她，而是就着她的姿势，又把瓷片递进半寸。
顿时鲜血流的更多了。
顾灵汐万万没想到裴潇若会有此一举，错愕地微睁着眼，满脑子都是——这人果然脑子有毛病。
就听他说：“这样的话，你还满意吗？”
“你，你真的有病……”
还病的不轻。
裴潇若深深看着顾灵汐：“本王若是有病，也是因你而起。”
而你，就是我的药。
顾灵汐虽然没看懂他的眼神，却因他的话不悦地抿着唇。
裴潇若也没想着解释，他后退一步，扫眼地上的摔的四分五裂的茶杯，温声道：“地上乱，回去榻上躺着，本王让人来收拾。”
顾灵汐没有吭声，看着莫名多了几分温柔神色的裴潇若，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了。
这裴潇若是被雷劈了吗？看着怪渗人的。
有没有被雷劈顾灵汐不知道，但裴潇若的确是个讨厌鬼这点她一点都不怀疑。
隔天，她在院子小憩的时候，这厮又莫名其妙冒了出来，吓得顾灵汐脑袋里的瞌睡虫都跑了。
偏生这裴潇若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坐下后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把她都给看毛了。
“有病。”顾灵汐背过身去，宁愿看着美人榻上的雕纹都不想看这个晦气的家伙。
结果刚装死没多久，就感觉整个人突然腾空。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她挣扎着，手刚摸上腰间的银针，就感觉一阵风在耳边拂过，回神，两人已经坐在了树枝上。
因为两人的重量，大腿粗的树枝颤了颤，抖落一地树叶。
顾灵汐：“……”
“记得这东西吗？”裴潇若从怀中掏出一个不到巴掌大的圆陶。
那圆陶是泥土糊成的，而且糊的极其粗糙，不像是裴潇若这种人会带在身边的。
这是一个蛐蛐罐，看这罐的模样，应该是坊间百姓无事消遣时玩的。
她一副你这不是明知故问的语气：“这不就是个蛐蛐罐吗。”
“你真不记得了？”
顾灵汐不耐烦地抿着唇：“不记得，想说什么赶紧说，说完放我下去。”
要不是得隐藏自己的身份，她早自己下去了。
闻言，裴潇若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但因为顾灵汐背对着他，因此没发现。
“这是个蛐蛐罐。”他说，试图唤醒她的记忆。
顾灵汐无声翻白眼：“我当然知道，如果陵王只是想说这些的话，那么我听完了，可以下去了吗？”
面对她的敷衍和不耐，裴潇若脸上闪过一丝阴鸷，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去，低头就要吻上。
在距离红唇不到一指的距离，裴潇若却停了下来。
或许该说，是被迫停下的。
然而裴潇若并不意外。
“你果然会医术。”
“陵王说笑了，我不过是在村中大夫那学了几招，拿到你面前班门弄斧而已。”
她抽出银针，从他怀中撤出，笑容张扬明媚。
裴潇若眼眸黯了黯，喉头滚动，看着她的眼神仿若看着猎物一般。
“很好，本王很喜欢。”
顾灵汐：“……”
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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