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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东江从袖中取出一叠纸张递给了顾灵汐。
裴瑾烨虽有些疑惑，但并未出声打断。
顾灵汐接过细细翻看了一会，眼里闪过了然。
“果然啊。”她放下方子，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她手指无意识在桌上点着：“苦艾草，韶子花，迷粉，有趣。”
孟东江沉吟了下，也了然：“确实。”
完全听不懂他们打的是何哑谜的裴瑾烨：“……”
就听顾灵汐呢喃道：“还真是看不出……”
孟东江对此并不是很热衷，他只是对这个调配感兴趣，拿着方子在一旁入神的琢磨。
再次被无视的裴瑾烨有些不满地敲了敲桌子，让顾灵汐给他解释解释。
顾灵汐本身也没想过要瞒着裴瑾烨，主动道：“王爷还记得当初我在辰妃殿中休息，那个吓我的血手吗？”
裴瑾烨如何能不记得。
窗台边残留的血是人血，而且看辰妃的反应也不像是知情的样子，显然并非辰妃安排来的后来查出是冷宫一个失心疯的妃嫔所为。
裴瑾烨自然不会觉得一个失心疯的妃嫔能自己摸到晨夕殿去，还偏偏故意去吓顾灵汐，其中定有内情。
可惜就在他命人细查的时候，那妃嫔就被打算息事宁人的皇后给处理掉了，就算是他有心插手，也问不出什么。
现在看顾灵汐的意思，莫非她找到什么线索了？
便见他的小丫头得意的扬着嘴角，明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耀眼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我知道那妃嫔是如何疯的，也知晓是谁下的手。”
“谁？”
“舒嫔。”
听到这个名字，裴瑾烨神情一凛：“裴辰宣？”
顾灵汐耸肩：“这我可就不清楚了。”
“你如何知晓？”
“上回去太医院的时候，正好撞上舒嫔去太医院拿香料，我闻到的。”
当初血手伸进去吓唬她的时候，顾灵汐就闻到那股奇怪的味道了，只是不明白到底是何制成的，便只能先放一边不管。
那天盒子一打开，顾灵汐立刻就记起这个味道，才会叫孟东江去给她拿方子。
果然，舒嫔所需要的这些香料中，就有几味香料有问题。
“王爷可知苦艾草，韶子花和迷粉放在一起能做什么？”
裴瑾烨看她一眼，不说话。
顾灵汐只好无趣的自问自答：“迷幻。”
她说：“这只是江湖上的一种小把戏，手段不算很高甚至上不了什么台面，况且这种迷幻药每次只会持续很短的时间。但如果长期吸食的话，是会致人疯癫的。”
“而且，如果有人刻意在对方吸食的时候，不断在一旁灌输一些并不存在的事物，久而久之，因为思绪混乱，这段被刻意被灌输的记忆就会让那人误以为是自己的。”
裴瑾烨听明白顾灵汐的意思：“你是说，有人刻意对那妃嫔灌输她是婉修仪的暗示？”
“不错，而且应该还暗示了婉修仪是冤死的，所以那个妃嫔才会说那样的话。”
裴瑾烨沉吟着没有说话。
他不怀疑顾灵汐的判断，是舒嫔的话，有些事倒也说的通，问题在于，这些猜测都只是猜测，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即便曾经有，也被心急结束这一切闹剧的皇后主动销毁了。
他想到的，顾灵汐自然也想到。
顾灵汐：“没想到啊，这位舒嫔娘娘隐藏的真好，手段也很高。”
把皇宫搅的腥风血雨，自己还能若无其事的全身而退没有引人注意，高手。
裴瑾烨不置可否：“她曾是如妃的贴身宫女，在如妃怀孕的时候被昭光帝宠幸，一举得子，从而晋升为嫔。”
如妃，裴瑾烨的生母。
顾灵汐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也就是说，舒嫔在如妃怀孕的时候勾引了昭光帝，进而怀上龙种母凭子贵，一跃成了舒嫔。
但她无母族势力支撑，所以不能像辰妃那样飞扬跋扈，也无法给自己的孩子助力。为了不被谋害，只能隐藏自己的野心，跟个老好人一样表现的不争不抢。
顾灵汐记得颖妃曾经对舒嫔的评价是温柔和善，现在看来，舒嫔隐藏的还挺好的。至少大部分人都被蒙骗了过去。
要不是她偶然发现了香料的秘密，只怕都瞧不出这些事都是舒嫔在背后设计的。
可是问题来了，舒嫔为何要这么做呢？
顾灵汐询问般看向裴瑾烨，可裴瑾烨也没有答案。
“是为了给如妃报仇吗？”她假设。
却引来裴瑾烨嘲弄一笑：“你觉得是吗？”
顾灵汐觉得不是，她就是说说而已。
能在如妃怀孕的时候和昭光帝滚上床，还能在背后装神弄鬼的人，能良善到哪里去，怎么可能给如妃报仇。
“所以她针对的还是皇后和辰妃？”
“她应是知晓了些什么，并且打算利用此来帮自己的儿子对付裴潇若和裴祁轩。”裴瑾烨很笃定。
而顾灵汐和裴瑾烨，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那么法事前一晚的走水事故也是舒嫔吗？”她问。
如果当初不是顾灵汐机灵没吸入迷烟，早在火起的时候她就死在里头了，哪里等得到安歌冲进去救她。
想到这，裴瑾烨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但他掩饰的很好，无人发现。
舒嫔有何打算裴瑾烨不清楚，但既然知晓了她有所动作，他也不会坐以待毙，当天就让人给颖妃去了书信，叮嘱她小心舒嫔。
因着顾灵汐的安神药囊，宫中那些贵人们都终于是能睡个好觉，连带着昭光帝在一次无意从颖妃那讨了一个后，也对顾灵汐的药囊赞不绝口。
一时间，顾灵汐这个穷乡僻壤出来的丑王妃就从人人都能嘲笑几句，一跃成了不敢轻易怠慢的存在。连带着裴瑾烨这个落魄皇子上朝的时候，都有大臣偶尔来攀交几句。
顾灵汐对此得意的表示全是她的功劳，闹着要裴瑾烨给她赏赐。
裴瑾烨嘴上说着嘲讽的话，转头却叫苏木和苏叶去看看月下楼近来有无新出的糕点，又让总管给顾灵汐的月银多加了十两。
对于自家王爷这种宠妻无度的做法，苏木和苏叶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只要把顾灵汐哄好，还担心自家王爷会心情不好吗！！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顾灵汐被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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