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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这个时候那要去哪里找大夫,况且外面还下着大雨,怎么会有大夫跟你来呢。”
“那该怎么办?我的小宝儿该怎么办?”
周大娘瘫坐在地上,伤心地哭了出来,从暗自垂泪到嚎啕大哭,像是要把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全部哭出来。
“大姐,您先别着急,我跟着师父学过一点儿医术,您要是放心,我来给小宝儿看看吧!”
离思蹲下身去把瘫坐在地上的周大娘扶起来。
听了离思的话,周大娘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姑娘,您真的会医术?”
周大娘望向离思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和期待,仿佛如果离思摇了摇头,她就能立时死去一样。
虽然离思能看出来之前周大娘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和她有过多的交集,但是离思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一个幼小的生命在她眼前就这么悄悄地逝去。
离思迎着周大娘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
周大娘扑通一声就给离思跪了下来。
“姑娘,求求您救救小宝儿吧!”
离思扶起周大娘,走进了屋子里。
“大姐,你先让我去看看小宝儿。”
离思走到床前,小宝儿已经烧得浑身通红。床边放着水盆和手巾,显然周大娘已经用过擦身子这个方法子,不过看起来并不奏效。
离思摸上小宝儿细细瘦瘦的手腕儿,摸着小宝儿的脉搏。
小宝儿的病挺严重的,如果不尽快退热的话,就算要不了小宝儿的命,恐怕也得把孩子烧傻了。
“大姐,家里有没有黄芩、黄连、黄柏、柴胡、青蒿这些药?”
周大娘愣愣地摇了摇头,其实小宝儿的身体挺好的,从生下来就没怎么生过病,家里怎么会备着这些药材呢。
离思叹了口气,对着手足无措的周大娘说道:“大姐,我家里有退烧的药材,您先去把火升起来,我回家去拿药。”
周大娘听话地去倒腾炉子要生活,现在周大娘心里一点儿主意都没有,离思说什么周大娘就做什么。
离思又撑起伞往家走,突然一阵狂风袭来,离思手心里的伞就被吹断了,离思也顾不上许多,周小宝的情况很紧急,她只能迎着风雨跑回家了。
离思的包袱里有不少常用的药材,都是当初齐老大夫知道他她们被流放给她们备上的,青姨又给填了好些个补药,满满当当的一包袱。当初褚元白说要回凤翎,她就把药材什么的都装好了,从岭南到凤翎这一路上路途遥远,难免会生病受伤,备上些药材也有备无患,省得到时候着急。
没想到当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离思悄悄地离开了褚元白,这药材也跟着行礼一起背来了。
离思突然有些庆幸她带着这些药材,庆幸自己挑了这个村子来安顿,庆幸自己住在周大娘家旁边。
不是离思认为自己有多重要,只是在这么恶劣地天气之下,周大娘很难找到大夫来给周小宝看病。
离思急忙把需要的药材找出来,害怕药材被雨水打湿了,找了块厚厚的布小心翼翼地把把药材裹好,也顾不上再去找一把伞,离思又冲进了雨幕里。
等到周大娘把火升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被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的离思。
自从中了“诛心”以后,离思的身体早就大不如前了,再加上前段时间为了褚元白受了伤又失血过多,现在还没有把血气不上来呢。现在的离思虽然看起来依旧臃肿,但她早已是外强中干、内里空虚了。
淋了这么两趟雨,离思早就冻得瑟瑟发抖了。
周大娘看着离思有些苍白的面容,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儿。她之前对离思不能说是友好,甚至还隐隐有些嫌弃她,害怕她给自己惹上什么事儿,没想到危急情况之下,离思能够不计前嫌帮助她。
离思从带来的药里挑挑拣拣,控制好每种药材的数量,交给了周大娘。
“大姐,把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熬好了就喂小宝儿喝了,只要今晚退了烧就没事儿了。”
周大娘看着离思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点点头接过离思手上的药去给自家儿子熬药。周大娘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离思,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不管以后会出什么事儿,她一定站在离思这边儿。
看着周大娘去熬药了,离思也有些放心了。她走到床边给周小宝擦身体。离思跟着齐老大夫学过些医术,自然懂得要比周大娘多。离思用温热的手巾给小宝儿擦拭手心、脚心和后背,一直没有停过。
周大娘熬好药给周小宝端来的时候,就看了离思这副忙碌的景象。
“姑娘,药熬好了。”
离思接过周大娘手中的药碗,一边吹一边喂给小宝儿。小宝儿牙关紧闭,一勺药只能喂进去五分之一,剩下的全从嘴角留到了枕头上。
离思把毛巾垫到小宝儿脸下面,又担心小宝儿喝进去的量不够,让周大娘再去熬一碗。
折腾了整整一个时辰,小宝儿才把药都喝进去。
药还没发挥作用,小宝儿身上的温度依旧很高,离思接着给小宝儿擦拭手心、脚心和后背。
“姑娘,我来吧,你去歇一歇。”
周大娘看着离思的手都有些颤抖了,知道离思是累得不行了,就接过了离思手中的手巾。
小宝儿的烧还没有退,离思怎么能够放心地去休息呢。她坐在一旁看着周大娘给小宝儿擦洗,时不时地去摸摸小宝儿的额头,看看他身上的温度有没有退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外的雨渐渐地停了,雨后的朝阳从东边升起,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天亮了。
小宝儿的呼吸也渐渐地变得平稳,烧也退了。
周大娘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她抱着自己的儿子久久不能放开。
离思看着母子情深的两个人,心里有些酸酸的,为什么她没有遇到这样一个好母亲,如果她娘是周大娘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被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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