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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什么约定？”砚姝好奇的问道。
沈绾绾缓过神来，看着砚姝好奇中带着担忧，不禁笑道，“没什么，届时你就知道。”
“那，国师大人什么时候醒来？”
沈绾绾抬头看了看天色，“大概今晚吧......”
月亮挂上树梢，屋内烛火通明，陌令在手上也黯淡无光。
她回想起今日与老道的谈话。
“小丫头，就老道生平经历来说，万物相生，即为相克，有舍亦有得，这玉镯虽非凡品，能够滋养神魂，那你可知，它为何如此？”
“请老道直言。”
老道摇了摇头，“神魂强大，能滋养神魂的神物至今未有其二。然而，神魂的亏损，有玉镯弥补，那玉镯的亏损又用什么来弥补？”
“丫头，从古至今，都是上一位国师仙逝，再现下一任国师。而你却能得到天运的承认，那么你可知后果？”
沈绾绾摇了摇头。
“天运本来唯一，仅应允一人享有，若同时出现二人，要么共享，要么灭其一，以证何为天运。”
天运，呵......
窗外冷风袭来，卷着梨花香。
床上纱帘飘起，洛瑾玄醒过来时，只觉得眼睛清明，屋内烛光熠熠。
“醒了。”沈绾绾听到身后传来的轻响。
洛瑾玄正摸索着起身。
“噗嗤——”
“你为何发笑？”洛瑾玄疑惑地问道。
“堂堂的国师大人，也有盲瞎的时刻。”
洛瑾玄无奈，“国师也是人。”
是啊，国师也是人。
沈绾绾端起桌上的茶盏，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笑问，“那，国师大人，渴吗？”
洛瑾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可以视物了，伸手想要将薄纱取下。
“别动！”沈绾绾放下茶盏，伸手挡住了他想要摘下薄纱的动作。
洛瑾玄大约是睡糊涂了，今日难得乖巧听话，还真的依言放下手。
“我听闻，你们国师最大的本事便是观星，那你看过星云吗？”
“星云......是何物？”
沈绾绾却不言，只是拉着洛瑾玄的手出了房门。
“今夜暖风习夜，梨花盛放，宜观星！”
一个小舟，一片荷塘，此时三四月，荷叶出芽，别有一番意境。
“我看过了，这荷塘是最佳的观星地点。”沈绾绾将洛瑾玄拉上小舟。
小舟很小，小到刚好能容纳两人。在沈绾绾的示意下，洛瑾玄在逼仄的小舟中躺下，沈绾绾则坐在舟上。
池塘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小舟擦过荷叶的声音。
以及……
收了眼识，听觉更加灵敏。躺在舟中的洛瑾玄能感受到上方轻浅的呼吸，风中夹杂着淡淡的梨花香。
“你喜欢梨花吗？”沈绾绾想起窗外的那棵梨树。
洛瑾玄没有回答。
“我听说，苍山有一山头的梨花，可惜今年怕是看不到了。”
洛瑾玄想了想，徒弟毕竟是个寻常女子，爱花也是正常，于是试探的说道，“明年，我带你去。”
这回轮到沈绾绾不说话了。
“你知道，对于寻常百姓家，邀约一个女子赏花，意味着什么吗？”沈绾绾又问。
代表什么？洛瑾玄从小在天机阁长大，他不知道寻常百姓家是什么样的。
“我还听说，做国师的徒弟挺麻烦的。一个在凡尘野惯了的人，怎么安安稳稳的当个国师？”
“你……不用担心，在那之前，我会找到办法送你回去。”这回，洛瑾玄总算可以说一句顺畅的话了。
“唉~”沈绾绾叹了口气，身体微微后仰，看了看天空，此刻还有薄云笼罩。
“其实，空桑也挺好的，砚姝和墨桐也不错。可惜终归不是我的故土。”
“那，你那个地方，是什么样的？”
“我们那里，有跑得很快的马车，在空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我们那里仅需要一天。而这马车也有区别，能在天上飞，水中游，地上跑。”
“可以上天入海的马车？”
“算是吧。”沈绾绾一直看着天空，当最后的薄云也被风吹淡时，繁星点亮了整个苍穹。
“快看！”沈绾绾正打算扯下薄纱，却发现洛瑾玄不知何时自己拿了下来，坐在小舟的另一头。
她不知道，此刻她的眼中，倒映着整个星空，那双明眸，竟比整个苍穹还要夺目。
“嗯。”洛瑾玄抬头，看向这片他从小看到大的星空。
第一次，放下观星运的职责，纯粹的观赏星星。
“可惜了，在我们那里的极地，在最佳的时间，能看到最美的星云。这里只能看到明朗的星空。”
最后沈绾绾像是瞌睡来了，躺在小舟中睡着了。
晚风拂过女子的面颊，吹过洛瑾玄的衣襟。
男子静静看着女子沉睡的面容，伸手将那缕不安分的头发顺至耳后。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他有多么温柔。
星空之下，小舟迷失方向，在荷塘的中心打转，而舟上的人消失在月夜。
“国师？！”砚姝本想过来看看国师醒了没有，却发现国师竟然抱着沈绾绾回来。
“嗯。”洛瑾玄点头，抱着沈绾绾进了屋，这才注意到，除了那张床，在屏风后面还摆了一个软塌，想必这几日，沈绾绾都在睡在软塌上。
第二日，沈绾绾在床上醒来。
卧槽，不是说看星云吗？她睡着了？
“嗯，睡得跟猪一样沉！”陌令给予肯定。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啧啧、你是不知道，昨晚洛瑾玄一路抱着回来。比起第一次，这待遇天差地别。”
“第一次？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刚穿越过来那天晚上，洛瑾玄拎着你回天机阁的。”
“……”这事你就不要讲了。
“你真的决定去苍山了吗？”陌令话锋一转。
“还有选择吗？你不是说，只有积攒功德点，才能弥补你的损耗。而老头已经答应我，全力支持。到时候我回现代，还需要你呢。”
“其实，你也可以不回去，功德点不好攒。”
“天运只能有一个宠儿。”
“可是天运不也选择你了吗？”陌令反问。
“……”
“你只是不想让他死罢了。”
“他本来就是空桑的国师，没有我他能安然度过一生。问天若不是有你在，恐怕他已经……”
他能说，其实那雷劫是他自己开启的吗？明显不能，为了能醒过来，只有借助雷劫来存续能量。
但是这傻子却以为那雷劫，是为了抹杀国师。
啧，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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