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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院中的躺椅上，君时整个人被太阳照的白净透亮，似乎还能看到他发着光。
姜姬雪坐在一旁，只手撑在躺椅的扶手上，悠悠的睁开眼睛。
要是当初，她没有去丹灵族，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
姜姬雪看着躺椅上闭目的少年。
你还是丹灵族的少主，而我已经不是那个食不果腹的女孩了。
有些事有些人回不去了，可是现在这样子，不也挺好的吗？
……
沈绾绾自己也没想到，才离开苍山几个月，又回到了苍山，可是有些事，她注定要弄个明白。
达奚自从出了秘境，就先回苍山了。看着漫漫上山路，竟然与幻境中的重合。
青山依旧，而人非当时人。
“呵、你这是打算在这里要回味多久？”达奚不知从何处得知她要回来的消息，早早在山脚下等着了。
“我还没问你，你在秘境中，后面是怎么出来的？”
达奚把玩着玉笛，听到这话，抬了抬眉，“你对我的幻境好奇？”
“额......”莫非这达奚不知道她进入了他的幻境吗？
“主人，他不知道哦，而且你在他的幻境里，确确实实是达泠儿。”
“确实好奇，你就说说。”沈绾绾老实说道，不论她虽然达泠儿只是她的一魂，可也是她。
“不说。”达奚一口回绝，都过去，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那要随我去苍山吗？”沈绾绾又问，言下之意，是你要不要同我去见见老头子。
“我回去了。”提到苍山，达奚百般不愿意。
沈绾绾只觉得这达奚真是奇怪，既然不去苍山，那为何要站在这山脚？看着达奚离去的身影，自己转头上了苍山。
小院还是那小院，但是小院已经不会每日定时的升起袅袅炊烟。
“老头。”沈绾绾进了小院，看到躺在椅子上的人喊道。
老头半眯着眼睛，看向来人，也不奇怪，就像问候归人一般，“回来了。”
“嗯。”沈绾绾进屋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进去可得了什么宝物？”天尊道人随口一问。
沈绾绾看着他本应四旬模样，可怎么却如此苍老，不答反问，“你当年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为何回来又是这副模样？”
老人半睁的眼睛突然睁大，盯着沈绾绾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你看到了？”
虽然没头没尾，但沈绾绾知道他问的是她看到了达奚的幻境，在他期盼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达奚不知道，但是天尊道人却知道，能进入幻境的在某种程度上跟幻境的主人有关系，他接着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沈绾绾想了想，如实回道，“看到达奚小时候，他有个姐姐，达泠儿，还看到师娘，还有你，远行的你。”
天尊道人听完，又闭上了眼睛，远行的他。如果可以，他宁愿没有远行，也不会有接下来的惨剧。可是如今，除了在苍山悔恨，他还能干什么？
“所以，你去了什么地方。”到时是什么地方那么重要，重要到，连妻儿都可以不顾。
天尊道人缓缓吐了一口气，回忆道，“海市不是传说，那年，我去了海市。”
“海市！”原来海神蜃楼都是真实存在的。
那年，天尊道人信心满满的去了传说中的海市，与好友经过几个月的海上漂泊，见证了海市的开启。
然而，海市并没有传说中的秘宝，反而进入海市的人就像陷入魔怔，互相残杀，然而，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海面上只有他一人，而跟他一同前往的人全都尸沉大海，杳无踪迹。
而他也因此一役，而备受打击。
几个月之后，回到苍山，看不见妻女，只有儿子每天孤零零的守在苍山脚下。
那一刻，他不仅信仰崩塌，就连原本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如今也天人永隔。
然而，侥幸活下来的小儿子，也因为泡了那个血池，变得半人半鬼。于是天尊老人散尽毕生修为，替儿子祛毒。最后落得须发全白的下场。
后来天尊道人与达奚约定，今后封了苍山，不问世俗。
后面发生的事，沈绾绾也知道了，如今听闻天尊老人的过去，只能唏嘘不已。
人生最难得的，是猜不到未来。如果能知道后面的事，怎么选择，不言而喻。
“或许，还有转机。”沈绾绾快速地将蜃楼中的经历理了一遍。
“转机？丫头，你在诓我呢？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天尊老人笑道。
沈绾绾摇了摇头，补充道，“在后面的幻境中，我从未见过师娘，或许她死了，或许还活着。”
还有就是，达泠儿或许也没死，只是她不敢说，人最怕有了希望又失望。但是她相信陌令说得话。
这下子，天尊道人仿佛有回到了当年，当年，他问过达奚，结果达奚对经历的事一字不提。他后来也亲自查了，跟预想的相差无二。
“丫头，你这话当真？”
沈绾绾看着老人期待的眼神，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师傅，或许师娘还等着你。”
即便是这样，天尊道人也欢喜的点了点头，原本下半辈子，守着这满山的梨花度日。却不曾想，今日还有这收获，有希望总比绝望好！
后来，沈绾绾又去了苍山顶，现在夏季，梨花早就凋谢了。看着枝繁叶茂的梨树，她不禁在想，当初国师，他又是站在哪里看梨花呢？
陌令像是心有所感，变成一只狐狸，窜进梨树间，来到那个小桥上。
沈绾绾跟了过去，看着狐狸跳上桥墩，用尾巴扫了灰。
某人这才注意到，这小桥两侧都刻了小字。
『这苍山的梨花果真很美，绾绾。』
『美好虽然短暂，但是记忆可以长存。见了这山头的梨花，其他的风景再也入不了眼了，绾绾。』
沈绾绾一一摸过这几行小字，不由的笑了笑，可以想象，洛瑾玄在刻下这些小字的时候，是多么认真严肃。
原来，即便我忘了，你也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
这样就足够了。
剩下的，你等我！
“呦~我说人跑哪里去了，原来跑到这里来悲秋伤春了。”达奚拎了一坛梨花酿上来。
沈绾绾回头，看来他与老头的心结说开了，还拎着梨花酿上来，不过她现在知道了这梨花酿的意义。
“这酒就留着吧。”
“切，怎么，我当你姐姐，喝坛酒怎么了？不够明年让老头多酿些。”达奚满不在乎的说道，不过眼睛微亮。
姐姐？
从前喊姐姐的时候，阴阳怪气，现在这声姐姐，倒诚实的让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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