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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窗户处，只因原本应该坐在床上，等待新郎到来的人，此刻却站窗边，一身大红袍将她身量衬托的婀娜多姿。
“夫人，刚才有人闯了进来，是个姑娘，应该是海皇在空桑的故人。”
“故人，到没想到，他在空桑还有故人。”陌卿桑微微一笑，倒并未因自家夫君去见别的女人而醋意大发。
“夫人，您不恼吗？”丫鬟问道。
“雅，对于他来说，谁做海后都一样，他的心，在回来的那一刻就留在了空桑。”陌卿桑微微叹息，“恩报终有时，太上亦忘情。”
“夫人，雅不懂。”
陌清榆回头，目光落在裴雅身上，看着她目光澄澈，犹如当年的她一般，“雅，不懂未必不好，等你懂得时候，也有懂的苦恼。”
“雅虽然不懂，可是，我觉得郁对夫人也很好。虽然海皇对夫人也很好，可是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陌卿桑笑着摇了摇头，回身看向窗外，“雅，以后这种话，不要说了。”
“是，夫人。”
海底月中，宾客慢慢散去，原本应该出现在婚房中的洛瑾玄，此刻却站在凉亭中。
一男子坐在亭子翘起檐角上，一脚屈起，另一腿悬空，一手撑在瓦片，另一只搭在膝盖。
“新婚之夜，你这是打算跟月亮洞房吗？”封郁问道。
“郁，百年多未见，你变了。”
“不，是我们都变了。瑾，当年你去了空桑，后来你回来说，你要报恩，你想救一个人。我可是记得，当初你还是个桀骜不逊的小魔王，这么多年，空桑却将你磨砺的心如止水。我心中小魔王可不是你现在这副模样，无欲无求。”
“郁，我什么都记得，可是却又觉得什么都不记得。”
“所以，当年，你去空桑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他还记得，他在空桑遇到了司神，那个救过他一命的人，后来又遇到一个女子，他记得那时候发生的一切，可现在想来，却唯独没有了情。
“我遇到一个女子，却因为空桑的条例不能和她在一起。”
“可你现在是海皇了，你可以将她接过来。”
“不了，我想以她的性子，定然不愿意。”洛瑾玄像是想到什么，语气间还有点愉悦，“我可以将她接入海中月，可是却无法欺骗她，我现在已经无情无欲了。”
“这是为何？”
“......”
花晓眠和沈绾绾回到客栈。总感觉今天遇到的洛瑾玄怪怪的，“绾绾，从前国师只是性子冷了些，可如今却是一副见惯人世后的大彻大悟。”
“是吗？我看他是人生美满，不需要在渴求什么。”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还是有些酸涩。
“他这样子，倒有点像太上忘情。你还记得你与他最后一次分别之后，发生了什么吗？”花晓眠看着沈绾绾死鸭子嘴硬，真是头疼，明明心里在意的，嘴上却一副与我无关。
沈绾绾想了想，与他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在蜃楼轮回境。至于分别的时候。她都还没来得及看到他，他就走了。
“我记得在伏妖塔的时候，他为了保护我动用了上古秘术。有点像你在花宴上施展的召灵术，只要进入这方天境的人，都不受控制。”
“我使用的召灵术，不过是化境的一种，你将那天他施展的术法再详细说说。”
沈绾绾一边回忆一边细说，说完期待的看着花晓眠。
“听你描述，若我猜得没错，他习的应该是皓月术。这术法如果修习大成，就会忘情。他没有忘记，甚至能清楚地记住与你发生的每一件事，但是，缺少了情感。犹如一个看客人。”
“不过，修习这个术法的人，条件都很苛刻，如果没有坚持下去的决心，绝对不可能习成，即便是诸神遍地的时代，也鲜少有人修习这种术法。”
“那有解吗？”沈绾绾既然找到根源，自然又不愿意放弃。
“有解，还有两个解法。”
“什么办法？快说！”沈绾绾眼睛一亮。
“第一，让他放弃修习皓月术，第二，你修习皓月术。”
“......”
“他能习成，就说明他已经知道结果，可是你本来就是一个人有情的人，怎么可能习成无情的人呢？所以，还是放弃吧。”花晓眠此刻也无解。
“晓眠，皓月在天上，它虽然孤寂清冷，可是它照亮了这人世的每个角落，所以我不相信它是无情的。”
裴雅看了看时辰，对着陌清榆说道，“夫人，时辰不早了，海皇，应该不会来了，您还是休息吧。”
“我不是在等他，雅，准备一壶茶。”陌清榆摇了摇头。
“是。”裴雅走出房门，却看到了封郁，有些奇怪，他怎么会站在夫人的院子里。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陌清榆站在窗边问道。
院落中顾封听到她的发问，下意识的想要走，可是他却又不自觉的来到这里。
“......”一如既往得不到答案，陌清榆关了窗，回到内屋。
裴雅断了茶水回来，看着封郁还站在院子中，上前问道，“你怎么还不走？夫人不是说了，叫你今后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吗？”
“夜深，就别喝茶了。”封郁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然后补充道，“多谢夫人这么多年的照拂，今晚，封郁是来辞行的。望夫人今后珍重！”
“哎！”裴雅看着封郁消失在夜色中，今晚怎么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人。
“夫人，封郁走了。”
“走了，这么多年，他就给了我这么一个答案吗？”
裴雅看着陌清榆脸上落寞的神情，海皇不来都没这么神伤。
果然，她还是不明白，自从海皇回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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