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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傻了。”顾封轻松一跃，站在雪地中。
亭子四面垂纱撩起。顾冥?站在亭中对着沈绾绾微微点头，“好久不见。”
“今日大雪，还比吗？”沈绾绾问道。
“比。”顾封弯了弯嘴角，眉眼带笑。一身玄衣墨鹤，右手持剑，整个人迎风立雪。
吴江月脱掉红氅，一柄黝黑的唐刀握在手中。三年后的她，撇去了浮躁，只有一身的沉着冷静。
寒风夹着雪花吹拂着两人的衣裳鬓发，两人站在雪地相视一眼，霸刀出鞘。
小厮直觉眼前两道虚影一晃而过。
吴江月和顾封飞身上了廊檐，刀剑铿锵，眨眼间，刀剑碰撞。
吴江月一个回旋扫腿，结果顾封再次飞身，躲过一击，落到另一侧的檐牙上。
吴江月身形一动，单手持剑，寒芒折射，发出低鸣。方才还在跟前的人，此刻已经至顾封的身后。
顾封忽感耳畔风声，利剑已至眼前，侧身挥剑格挡，身体腾空后撤，拉开距离。只见吴江月远远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吴江月两膝微屈，一手将剑横于胸前，另一手呈龙爪状，再次近身，向顾封挥剑。
两剑相撞，崩出星子，吴江月身子一侧，步伐回旋，唐刀挽上长剑，剑式随轻剑的变化而变化。
顾封将被缠上的长剑抽出，迎剑而上，吴江月身形凌空一翻，落地之后被长剑的气势逼退十几步才堪堪停住，唐刀也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拖痕。一掌扶地，另一手持握住的唐刀嵌入地中。
抬头，顾封已至眼前，长剑当头劈下，容不得她半刻喘息。吴江月反手拔刀，身体在剑锋落下之前从顾封的身侧迅速划过，回身一剑刺向他的胸口。
沈绾绾和顾冥?已经回到亭中对坐，小厮在一旁倒茶。
顾冥?抬起茶杯，“你就不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当初是你们要比试，是输是赢，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况且，我相信她。”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顾冥?摇了摇头，吹了一口茶杯中漂浮的茶叶，慢慢啄饮。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就是信任，如果我都不相信她会赢，那只能说我这个师傅的失败。”沈绾绾搁下茶杯说道。
“后悔吗？”
“已经做了，还有什么后不后悔。”
“他虽然残害了不少隐族的人，但是他从未害过你。”
“我也没害过他。”
“可是你将他囚禁在横岛，你说作为隐族的少主，他为何甘愿被你囚禁？”
“甘愿吗？”沈绾绾看着顾冥?，喃喃自语。
雪地里两人还在打斗，顾封反手将剑朝下，双指抵住刀刃，吴江月的唐刀刚好刺在长剑上。再看顾封的嘴角噙着冷笑，轻剑一挥，化解磅礴的剑意。
顾封收了长剑，显然是不愿意再打。
“师傅，我们回去了。”吴江月站在亭外喊道。
“如果没有你，或许这天地已成炼狱，可又因为有你，他才会屈居一隅。这大概就是运吧。”
两人一道出了顾封，吴江月看着前面的人说道，“师傅，我先走了。”
沈绾绾抬眼，看见洛瑾玄现在雪地中，一身白色大氅，撑着油纸伞，羸弱不堪。
“你怎么来了？”沈绾绾嘟囔道。
“我就想过来看看你，走吧。”
两人一同漫步在雪中，身后的顾府逐渐模糊。
“你……其实不用来的，你这身子，撑不了多久。”
“正因为没有多久，所以我才想看着你。”
沈绾绾脚步一停，抬眼认真的看了他一眼。
洛瑾玄自废皓月之术，舍弃了神族血脉，再加上与洛瑾翎一战，整个人已经被掏空，凡胎肉体，性命堪忧。
而沈绾绾恰好相反，在封印阵法的时候，参悟天运，再现神脉。
然而，大道最终都是忘情，就如同皓月之术。
如今看着洛瑾玄这副模样，她也无能为力。
只因为，洛瑾玄曾经本是凡胎肉体，可是为了复活司神，修习禁术，成了海神，如今又舍去神魂。
只能叹他俩总是不逢时。
沈绾绾摇了摇头，她仍然记得三年的他。
“如今我已经身无旁骛，你可愿跟我喜结连理？”
“绾绾，我知道，你心里早就动不了情，你就可怜一下我，我也就几年光阴，就当帮我圆梦，可好。”
沈绾绾知道当初他忘情她伤情的滋味，虽然现在无情，可是她也不愿意再伤人，这才点头答应。
可如今，三年过去，朝夕相处，看着他日渐衰朽，她只觉得心里沉闷。
最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回去吧。”
大雪飞扬，模糊了两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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