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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丰收日会持续三天,大多数的渔夫都会选择在第一天的时候,将捕捞上来的第一条深海鱼给自己享用。这是渔夫们的默契,也是对自己的奖励。
鱼腥味充斥在大街小巷的时候,所有人都沉浸在节日的喜悦里,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欢喜的,至少汐斯塔开心不起来,他看着拥挤在占卜馆的富甲和官员们,顿时觉得脑袋疼。
占卜术原本的作用仅仅只是推测想要知道的事物一个大致的方向,有实力的占卜术士能通过一次占卜就能断定事情的起始与终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凯恩的占卜术在过了一个晚上之后,突飞猛进,甚至超过了汐斯塔。他在丰收日的第一天,只是随意的占卜了一位妇人的家中运势,他甚至都没有使用占卜石,就预测了妇人家中遗失多年的长子还存活的消息,并且指明了方向。丰收日的最后一天,妇人就带着长子前来感谢。于是,凯恩就打响了自己的名气。
起初,汐斯塔只是以为这不过是凯恩和琼恩两兄弟一如既往的骗局而已,可直到他看见所有前来寻找凯恩占卜的人们都得到了验证之后,不得不对凯恩产生了疑惑。他并非是因为嫉妒,而是总感觉有一种阴影一直笼罩在周围,察觉不到的危险因素始终在他心头环绕。
于是他就对凯恩进行了占卜,古老的占卜石却一直显示的都是良好的一面。直到昨天晚上,凯恩和琼恩两兄弟主动找到他想要谈一谈心里话,就连一直对凯恩持有怀疑的加里斯,也加入了他们的勾当。
“所以,你们打算背叛圣塔,加入教皇殿?”汐斯塔大概听明白了他们的来意之后,询问道。
其他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加里斯用魔力摁住了汐斯塔的呼吸,恶狠狠的说道:“汐斯塔,你是我最尊敬的老友,完成这件事情,我就可以得到教皇殿的认可,到时候,我的家人就能得到亚瑟王朝的赦免。你知道的,我那位贪得无厌的兄长让所有人都陷入了不可转圜的困境!”
汐斯塔最终选择了沉默,他是知道加里斯的家庭情况的,他有一个担任兵长的兄长,因为受贿而导致所有人都被流放到了西海边境。所有人都知道加里斯的兄长是被踢出来顶罪的羔羊,但终究是自己自食恶果罢了。
汐斯塔的沉默就表明了他的默许,他是同情加里斯一家,而非要加入他们的勾当。当众人离开后,一颗刻画着倒吊的十字架的占卜石从他的手里掉在了地上,石头跌落在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无比沉重的砸在汐斯塔的心头。倒吊的十字架,预示着谎言和背弃,并且是有指向性质的。
他只能祈祷这只是凯恩他们的闹剧,不要真的引发什么事情才好。
星辰站在街角,穿着比菲特尔为她新买的斗篷,将自己遮裹得严严实实的。对于奥汀大陆的居民来说,精灵的力量是极具诱惑的,强大的精灵能够在顷刻间摧毁一座岛屿。所以她不得不尽全力的掩盖自己的气息,相比较先知的气息波动,另外一股强大的危险气息也笼盖在启星海湾城里。
按照她所感受到的先知的气息来源,比菲特尔前往了占卜馆。只可惜,前往占卜馆的人已经在外面排起了长队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里存在先知?”一直陪着星辰躲在角落的张傲突然问道。明明所有人都说在一百年前开始就没有先知了,可这位突然出现的精灵却能够感知到先知的气息,他不得不警惕一点。
“正如我所说的,伴随着星光,我是从世界树顶端诞生的,所以我是精灵的神圣大祭司,能够感受到神明的恩赐。我在暴风雨的夜晚伴随着闪电降临到这个世界,但当时我确实强烈的感知到了先知就在附近。”星辰一边说着,一边时刻警惕着周围。
“那你为什么最终选择了我们?”张傲问道。
“因为教皇殿里持有某种神性的人,想要抓住我。当我想向圣坛寻求帮助的时候,这里只存在教皇殿,和另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圣塔。在民众的推荐下,我向教皇殿寻求了帮助。持有神性的人是会得到神明指示的,他不可能会这么做。所以当我逃到驿站的时候,刚好感受到了你的气息。我们都是迫切想要归乡的人,我觉得可以试一下。”星辰抬头看着张傲,眨巴着双眼。
张傲被这样的对视,突然间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教皇殿的人抓你干什么?”张傲又问。
“因为我们精灵天生就获得了【永生】和【无限】,这是极大的诱惑。”星辰说道。
“那你就不怕我出卖你么?把你当作抵押,让教皇殿的人帮我找‘迷失东方’,他们人数众多。”张傲突然觉得这个精灵太天真了,面对不熟悉的人,毫无保留,无所顾忌。
“不怕,因为你的眼睛很坚韧,是值得相信的人。更何况,你的灵魂也是干净的。不像比菲特尔,灵魂里存在着一道伤痕,和他逝世的母亲有关。”星辰说道,“何况,你也能够看到人的灵魂,不是吗。”
“······”张傲看着星辰,他似乎没有想到对方能够看穿他的伪装,“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持有一道来自灵魂的力量,只不过在这个世界里无法存在,它正在日渐消亡。我猜,那是你在你的世界里所拥有的力量吧,所以你才会急着回去。”星辰解释。
“不错,在我所在的世界里,我家族里的人都拥有这种力量,我们称它为【灵力】。在远古的时候,这股力量是可以通过修炼不断强壮的,最终的结果就是飞身成神。”张傲也解释着。
“那可真是太不好了。”星辰突然这么说道。
“为什么?”张傲不解的问。
“因为每个世界的神明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不会多一个,也不会少一个。他们会为了不断突破自己的力量而选择沦为凡人,不断的试炼,强大自己的神力。所以说,那些能够成神的人或物,本身就是神。如果有人不断的通过试炼而获得了能够成为神的力量,而他本身并不是神的话,就会被那股力量撕碎自我意识,由‘我’而忘记了‘我’。你说,那还会是原来的人,还会是神吗?”星辰将自己所知道的知识诉说了出来,并再次强调了一遍,“能够成神的人,本身就是神。”
“会是这样的吗?”张傲有些不相信,但毕竟根据张家的记载,自从唐朝开始,就再也没有成神的伟业了。
“是这样的,至少在世界树的智慧里,是这么描述的。只不过我很好奇,会从【迷失东方】出来的人,一般都是持有一丝神性存在的,因为那是神明的安排。可你身上却只有【迷失东方】的气息。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这回,轮到星辰来询问了。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好几天的时间。
“因为堕落天使。在家族主母诞下长子的那个夜晚,从西方赶来的堕落天使袭击了家族。原本我是会被扼杀在当场的,陷入一片黑暗,再醒来,就到这个世界了。”张傲陷入了回忆,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天空的乌云将月亮都遮挡了起来。
“原来你是那个世界的人啊,我们刚从那个世界的【黄金时代】迁徙到另外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只做短暂的停留,驱使我们世界的,是时间之河。”星辰双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如果我没有赶上最后的港口的话,我就会被我的家乡抛弃。远离了家乡,我的力量和生命就会日复一日的消散,最后化作光芒消失。”
“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的。”张傲突然安慰她,即便他并不清楚星辰所讲述的【黄金时代】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了星辰没办法在其他世界里长久的存活下去。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份日复一日消散的长久,会持续数千年。
“嗯,我知道的。我们都会回家的。”星辰突然就乐开怀了。
接着,他们就听到占卜馆的人群有了骚动,然后看到比菲特尔和几个老者从占卜馆里走了出来。
为首被簇拥的老占卜术士似乎非常兴奋和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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