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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词句从沈亦棠嘴里说出来，俞云生就是感觉十分别扭，他忍不住抿了抿嘴唇，结果正好对上了沈亦棠的目光，像是偷吃糖被母亲抓包的孩子，俞云生立刻站好了身子，不去理会沈亦棠调笑。
“后手？对付一个蒋家，还需要什么后手，不过是承了前朝恩情的蛀虫，区区商贾之家，杀了，又何妨？”付谨丞和沈亦棠可不一样，哪有那么多的顾虑，他若是怕蒋济，又怎么会让人大肆宣扬那片文章。
“沈少将，话可不能乱说。蒋济是自杀的不说，这回，可是他害人在先。”俞云生适时开口，虽然区区蒋家，无需忌惮。但这么多人在，有些事情还是真相大白，才能不失民心。
虽然付谨丞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他若要成大器，人心这方面，可不能丢失。
解决了蒋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听见‘自杀’二字后，沈亦棠瞬间愣了神，手上的茶盖一个没抓稳就落到了茶碗上：“你说什么？蒋济是自杀的？”
沈亦棠情绪有些激动，瞬间带动了在场人的注意力，蒋济自杀，有什么问题？
“枉你付谨丞一世聪慧，怎么忽视了这么重要的细节。”沈亦棠拿手捏了捏蹙紧的眉头，有些头疼的说道：“你就没有想过，蒋济为什么要自杀吗？”
解密那天，大家都把注意力搁到了解蛰存的身上，苏望亭和何景殊一一分析了蒋济被收买的全过程，付谨丞也就没有在这上面留心，当日慌乱，众人只认为蒋济是穷途末路，才会选择自杀，现在沈亦棠突然提起，付谨丞不由乱了心思。
难不成，蒋济的自杀都是谋划好的戏码吗？可解蛰存完全没必要在蒋济身上花这么大的功夫，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见那二人都不作回复，沈亦棠就知道，付谨丞算是在这上面栽跟头了，这也不能怪付谨丞，若是他不是知道钟家那小子的消息，他也不会想这么多，不过现在也只是猜测，他需要付谨丞给他一个验证。
“蒋济死前，有没有给你说过什么？”
“他说，钟若宁，等等，钟若宁！”听着沈亦棠的疑问，付谨丞下意识的回复道，当日，付谨丞只觉得蒋济是在诈他，可这时候一想，却突然觉察出了不对劲：“难道？”
蔺怀仙只是来旁听的，对于这样的机密，他也没有多感兴趣，可钟若宁这个名字的再次出现，却拉紧了他心里的一根弦，虽然已经知道了付谨丞和钟若宁的过往，可钟若宁这个人身上，似乎还藏着更多的秘密。
付谨丞话还没说完，沈亦棠就立刻接了上去：“没错，我怀疑蒋济是钟若宁派来的。”
“不可能，钟若宁自小在宅院长大，怎么会和蒋济扯上关系？”事到今日，付谨丞本以为可以画上句号了，可沈亦棠的疑问，却突然让蒋济这颗死棋被从新安置。
若不是是付流云与钟家官场上的交易，钟若宁与付谨丞意外结识，老商贾养在深闺的病儿子，平日里除了郎中，谁会去在意，有这么能和蒋济相识。
“付谨丞，你别在钟若宁这个人身上天真了，钟家的事都已经过去五年了，你真当钟若宁还是当年那个病公子吗？”
军校那几年的相处，沈亦棠就将付谨丞这个人看了个一清二楚，他付谨丞一辈子光明磊落，做事就求一个问心无愧，可在钟家这事上他自认犯了错，这么多年，根本就不会放过自己。
付谨丞嘴巴张了张，终究没有开口，五年时间，沧海惊变，桑田可改，连自己都已经变了这么多，又怎么能要求钟若宁从未改变。
“之前就该直接告诉你钟若宁的下落，你可知道，他现在和日本人在一起！”沈亦棠长叹一口气，把事实告诉了付谨丞。之前不告诉付谨丞除了自己用局需要，就是害怕他不能接受。
“怎么会？他怎么可能和日本人在一起？他现在在哪里？”日本人三个字让付谨丞脑子瞬间嗡嗡作响，他没有想过那个文弱的少年会和杀戮血腥的日本人搅和在一起，没有任何筹码的他，在日本人那里完全就是任人摆布的羔羊。
“我不知道，我在上海的线子，拍到了田中那个日本人照片，里面拍到了钟若宁。”沈亦棠说着就从口袋中抽出那张照片扔到了付谨丞的面前。
付谨丞即使说服着自己不要相信，却还是伸手接过那张照片，照片上那个熟悉的少年已然张开，和他之前想象的几乎没有区别，只是嘴角那么天真的笑，最终变成了世俗。
他站在田中的身边，笑的温文尔雅，仅仅只是一张定格的死物，付谨丞却能看出他的少年意气，当年他曾告诉自己他的满怀理想与满腔热血，只不过，现在却委身与日本人左右。
郁结之气一下涌上心头，付谨丞只觉得肺腑都变得难受，终究是自己害了他。
“现在不是你感伤的时候，有这时间你得想想蒋济为什么自杀，自杀这种情况无非两种原因，一是项王不屈，二就是隐藏身后更大的秘密。”
沈亦棠没有闲心去给付谨丞忧伤，现在眼下当务之急是处理眼前的情况。他可以体谅付谨丞，但是现在没有时间让付谨丞去缓冲，这些事情，还得他自己去消化。
“蒋济自杀，绝对是第二种情况，我来这里时，也了解了一些情况，虽然我之前怀疑过是解蛰存，但是从你说的情况来看，这次想来应该是钟若宁在捣鬼。”
“可是，付谨丞，他这么做是为什么？蒋济对你根本构不成威胁，钟若宁要杀你也绝不会选择别人待手，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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