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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来的人，你们怎么有资格评论。”
……
一晃两三日过去了，秦朝华感觉自己身体也轻快了许多，这些日子将东浩王赐予的金银珠宝都交由刘管家处理了，如今看着收拾停当的左相府，秦朝华多多少少心里好受了许多。
因着左相府只有他一个主子，原本秦朝华也不想花什么冤枉钱再召奴才，不想竟有两人主动寻上门来，正是当初被秦文涛从黑市忽悠来的那群人之中的，两人对着秦朝华是一通哀求，甚至表示不要工钱，只要能管着温饱就行，无奈之下秦朝华只好将人留下了。
刘管家办事让秦朝华很放心，这两人的卖身契和签约书都已经走过京尹府的验证了，索性总归得有看大门的，秦朝华也不能什么事都让刘管家一人做了去，当下让刘管家按照行情给两人工钱，至于其他的，就让刘管家自行安排。
“相爷，秦将军那边来人了，说是秦老太爷醒了，想见您。”
口中香茗留香，秦朝华正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就见刘管家来报。
规整了一下石桌上的各种书籍，秦朝华起身对着刘管家道：“去准备些补品，同我一起去看看。”
“是。”
刘管家应了声，转身就去准备了。
没一会，就见到刘管家手中端着几个盒子走过来了，秦朝华正纳闷，就听见刘管家说道：“奴才不知道老太爷喜欢哪种，干脆按照自己的猜测置办了几样，相爷您看看如何？”
见状，秦朝华心中暗笑，这刘管家当真是有颗通透心，怕是这些日子的接触，让他了解到秦朝华和秦将军府并不如传言当中那般的亲近，所以吃不准礼品应该是贵重还是一般的比较好，所以这才找了托词，让秦朝华来选定，这样既了解了大概，也不会办错事，果然老滑头。
对于补品的品性，秦朝华并没有多了解，这几日也只是匆匆翻阅了下东浩国的史册发展，以及朝中官员的分布，顺带着也看了下如今五国的变迁，哪里有空闲去了解礼品等级这样的闲碎事。
“选两样差不多的就行了，今后这等小事你做主就行。”
揣摩着秦朝华的意思，刘管家应了声是，又开口道：“相爷是乘轿还是马车，奴才好去安排。”
一想到东方朔月出门前呼后拥八人抬的轿撵，秦朝华深感恶寒，他府中倒是有轿撵，但总不能让刘管家去给他雇几个短工抬轿吧？
“算了，我看今日阳光正好，咱们走路去吧。”
瞧着补品也没多重，离着秦将军府也不算远，秦朝华做了决定，毕竟如今他这副身体还太弱，适当增加一些锻炼，才能让以后游山玩水的时候有精力。
“那相爷可要换套衣服？”
听到刘管家的提醒，秦朝华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是只穿了素袍。
恍然一笑，秦朝华道：“你且先去准备吧。”
……
房间之中是刘管家精心准备的衣柜，里面整整齐齐放置着各色的衣服，正是这几日刘管家找了裁缝，用东浩王赏赐的布料加紧赶制的。
看了眼被搁置在一旁的朝服，秦朝华这才想起，不知道能不能在秦将军府再翻出一件来，总不能等到上朝时候，当真穿着这套被扯掉袖子的朝服吧。
随手拿了套湖绿色的衣衫，秦朝华快速的换上了，只是在看着铜镜之中自己一头乱糟糟的青丝，不由是犯了难。
秦朝华自认为聪颖，可一遇到绾发的事，她这十根手指就像是木头一般，怎么都没办法梳理整齐，后来干脆秦朝华便用一根玉簪将头发胡乱挽起来，反正府中都是大男人，秦朝华也就无所谓什么形象了。
只是今日要出门，自然不能顶着一个鸡窝头，手中拿着玉簪在头发上来来回回比划，在扯断了十几根青丝之后，秦朝华终于选择了放弃，想了想，干脆找了一根同衣服差不多的布条，直接挑着些许头发绑了，而后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出门了。
待门口候着的刘管家看到秦朝华这发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怪异却又如何契合，他活了这么久，还没见到京都有如此束发的。
虽说今日不是集市，但京都的街道上依旧热闹，两旁都摆着许多小吃，不时有小孩穿梭其间，嬉戏打闹，倒是让秦朝华感受了不少的烟火气。
一路心情颇好，脚下步伐也不知觉的欢快了许多，不过几许，便到了秦将军府的门前。
守卫自然认出了秦朝华，面上有些吃惊，忙是行礼通报去了。
没一会，从将军府之中稀稀拉拉的跑出了一堆人，经过之前的关系梳理，秦朝华大致想起了这是他那一群劳什子的亲戚，前头的正是他二伯秦文昊。
无意同他们寒暄，秦朝华开口便道：“带本相去见秦老太爷。”
听见这称谓，秦文昊当即楞了一下，待看到秦朝华的冷色，又想起这些日子外头关于秦朝华的传言，一时之间也不敢说些什么，忙领着人走了进去。
停下脚步，秦朝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见到竟然是到了祠堂，登时有些意外，按照年龄推断，秦江已入暮年，这次听闻病的不轻，如今都能下寝榻了？
正疑惑着，便听秦文昊解释道：“老太爷是今早醒的，醒来以后就坚持要来祠堂，我们怎么劝也没用，只好等你来了。”
“恩。”
轻恩了一声，便没了下文，一时间秦文昊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感觉眼前的侄子变了，变得与之前不同了。
“是华儿来了吗？”
猛地甩了甩头，不知为何在听到秦江说话的时候，秦朝华的头有些痛，不过只持续了一瞬。
缓和了下心神，秦朝华回道：“是我来了。”
“华儿你进来，其余人都退下！”
“是...”
不得不说虽然秦江年事已高，但气势还在，这些个秦家旁支再不情愿，也只能听命。
抬步入了祠堂，见到的就是一个跪坐在蒲团上的老人，一头花白长发胡乱的绑着，倒是与之前秦朝华的发型有异曲同工之处。
“来，给你奶奶和父母磕个头。”
抬眼看去，桌上供奉只有三个牌位，这倒是让秦朝华有些惊讶，毕竟祠堂之中，祖宗牌位可是少不得的。
见秦朝华仍站在原地，秦江怒道：“怎么？如今连爹娘也不肯拜了！”
清眸之中深沉，秦朝华冷淡道：“卿漠然江湖豪气，即便是岳父不认他也在危难之际冲击万军之中，秦文珂虽被父亲断绝了关系，也在父母遇难时机抛下生死，为父抵挡了致命一击，最终只留下一个还在幼年的孤儿，若是他们泉下有知，知道他们唯一的女儿因为自己舍命救下的父亲，要全了自己的君臣之意，而让她女扮男装涉猎朝堂，在那吃人的地方与君王的权利斡旋，最终含恨九泉，秦老将军猜一猜，他们会如何？”
猛地站起身来，秦江浑身颤栗着，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秦朝华，像是要将人看透一般。
“你，不是华儿，你是谁？”
冷哼一声，秦朝华任由秦江掀开自己的衣袖，皓白透骨的手腕上，一颗朱砂痣十分扎眼。
“不，这朱砂痣作不得假，你是对爷爷太过于怨恨了，所以才会这样，对吗？”
看着秦江眼中的哀求，秦朝华选择打破他的幻想；
“秦老太爷以为，你那听话的朝华，会是本相如今这般模样么？冰天雪地寒霜一夜，会有生还的可能？秦老将军啊，你是年龄越长，越是天真呢？还是自己骗自己，不愿意相信事实呢？秦朝华不正是一步一步被你亲手送上了黄泉路，去见他爹娘和奶奶了么...”
“不！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的！”
秦江枯骨般的双手，用力的扣着秦朝华的肩膀，眼中是难掩的苦楚和挣扎。
丝毫不为其所动，秦朝华道：“你也不必做戏，我今日来只想知道答案。”
“什么答案？”...
“秦朝华是谁杀的？”
身体猛地僵直，秦江震惊的看着秦朝华，半晌，才将双手放开，口中低喃道：“你果然不是华儿，你果然不是我的华儿....”
人似乎是陷入了疯魔，秦朝华知道今日是问不出什么了，当下唤了人进来，让刘管家将补品留下，而后便出了祠堂。
祠堂内，随着秦朝华的离去，秦江忽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已晕厥了过去。
听到下人惊呼，秦朝华只是脚下顿了顿，随即带着刘管家去了原本‘秦朝华’居住的院落。
看着同样凄凉的院落，秦朝华大致也能想到发生了什么，毕竟左相府秦文涛都敢动，区区一个将军府，还有什么东西他动不得的。
“走吧，这里已不会有我的东西了。”
原本还想寻找一些原主的东西，好能够联想到什么，如今这院落中，别说衣服了，怕是关于秦朝华的一切，都被付之一炬了。
……
由于心情不好，秦朝华便转了路，去了上一次听书的茶楼，秦朝华喜欢这里的原因无他，只因这间茶楼的名字叫“品茗轩”，名字雅正又好听，可进来之后，却是各色人物齐聚，嘈杂热闹非常。
这种表里不一的地方，最适合让秦朝华清醒了。
品茗轩与其他茶馆不同，要先付钱才有座位，哪怕只是进来吃一碟子瓜子，小二也会堆满笑脸的服务到底，任凭你待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有人轰你，当然，除非打烊。
要了壶上好的雾里青，配了一碟子花生，一碟子瓜子，秦朝华就准备把今天剩下的时光，都消磨在这里了。
见秦朝华的兴致不高，刘管家拿出了一贯的透明人作风，就这么陪着秦朝华，直到...
“秦公子，好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抬眼，一身锦衣的姬月映入眼帘，目若星河，笑容璀璨万分，稍不注意便能将人吸引进去。
“不巧！”
对上姬月，秦朝华很是烦闷。
“相逢即是有缘，左右现在也没座位了，我就跟秦公子拼个桌子，秦公子不介意吧。”
这般说着，人已经在秦朝华身边坐下，这般的厚脸皮，秦朝华也只能将拒绝的话留在口中。
“秦公子就吃这些？小二，备上些好酒好菜来！”
“好嘞，客官！”
忙不迭的跑来，小二笑意满满的摊开手，看着姬月道：“公子请先付钱。”
“呦呵！你是怕本公子赖账不成？”
第一次听说这等先付账的规矩，姬月有些不满。
小二见状，笑意更深，赶忙解释道：“看公子面生，应该是头一回来品茗轩吧？”
“恩，不错。”
“那就怪不得了，咱们品茗轩的规矩向来如此，天下无论什么人、什么身份，只要到了这品茗轩，那就是来喝茶休息，有缘的还能结识几位江湖朋友，别看咱们品茗轩地方不大，可也是容纳江湖豪客的地方，未免客人急事相扰，故而先付账，再上菜，茶水管够，任诸位畅所欲言，这般想想，公子可感觉如何？”
认同的点了点头，姬月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小二忙收了起来，口中利落的说着：“小的这就给公子安排上好的好酒好菜！公子稍等着。”
本来打算起身走的秦朝华，忽而改变了主意，开口揶揄道：“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姬月公子当真阔绰，今日这小二怕是恨不能把你当财神爷供着了。”
“看来是本公子给多了，要不然现在要回来？”一脸追悔莫及，秦朝华当即还了他一个白眼。
“哈哈哈，今日便算作是我对于上次无礼的赔罪，不知秦公子可否原谅？”
将碟子里的瓜子推到姬月面前，秦朝华好整以暇道：“剥完这些，我就原谅你。”
合上折扇，姬月眉眼弯弯，一双玉手捏起瓜子便开始剥了起来，秦朝华正诧异间，就见一颗瓜子仁到了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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