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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洛却像是并没有感受到这样压抑的气氛，反而伸出了一只手，将他的下巴禁锢住，让他没有办法移动。
紧接着另一只手就伸了出来，在他的牙齿上面，轻轻的划了一下。
牙齿上面原本就没有神经的分布，按理来说，沈右是不应该有任何感觉的。
但是在她手指滑滑的那一瞬间，一种能够麻痹整个灵魂的感觉，从他的头皮一直到脊椎，最后到脚趾。
贯穿了全身。
他的眼睛，对上了那个女孩的眼睛，看到了她眼眸深处和自己几乎别无二致的木然。
就像是，在这个女孩的眼里面，在他面前的自己，活生生的自己，也像是平常的物品一样。
没有任何的区别。
下巴还是被她紧紧的抓在了手里面，他却像是发狂了一样，喑哑的笑声从喉咙里面传了出来。
一直过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才逐渐的平息下来。
但他那一双眼睛，却眨都不眨，一直看着女孩。
妄图从她的眼眸深处，看到一丝，和自己相同的妄念。
但最后还是失望。
“你能够骗得过他们，但却没有骗到过我。你以为自己能够逃出来，但是现在，也不过是被我抓在手里，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沈右，你终其一生都是别人手里面的棋子，都是被人牢牢的拴在手里面。你，已经到此为止了。”
“咳咳——那又怎么样？”
他感受到自己下巴处的力度，终于放松了下来，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
“至少我让一些人，为我陪葬了，不是吗？哪怕我就在这里突然死去，我至少还带走了几条性命，来这世间走一趟，也不算是吃亏……”
癫狂的话语被女孩给打断了。
“但那些禁锢了你人生的人，你一个都没有报复到。”
沈右脸上的表情僵在了原处，在那一瞬间变成了雕像，定格住了所有的动作。
“你只能够逃，却永远也逃不掉。”
“闭嘴！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些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受过多少的苦？！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对我的人生加以判断？！”
沙哑的声音，在南洛的耳朵边上不断回荡着，她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眼眸深处没有任何情绪的流动。
“那是因为你的无能。”
只是一句话，男人所有反驳的声音都消失掉。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缓缓地流了下来，但紧接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狰狞了很多，一个放肆的笑，绽放在脸上。
“就是这样让你看不起的我，还有能力主宰别人的心理，让你们这一群废物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
“你应该不知道，将那些缓缓流动的温热的血液喝到嘴里面，是什么感觉吧？如果你能够尝试一下，你就会知道，那有多么的美妙……”
“被人异化成这样的怪物，却还在沾沾自喜。沈右，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女孩拿了一张椅子，摆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将一条腿放在另一条腿上面。
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你消失的那几年，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对于血液的渴望，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染下来的。”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再一次的僵硬，女孩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起来，我都说对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不不不！你不知道这些对不对？！你只是无端的猜测，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没有人能够承受那种折磨……没有人的。我能够活下来，我已经超过了很多人，我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凭什么质疑我？！”
“真可悲。”
“你在可怜我？”
“我只是觉得你十分的可笑。不过我也能够理解，毕竟，你的能力也只能够到此为止了。”
冷眼看着他，像是癫痫发作一样，在地上不断的蜷缩着身子，青白的脸上青筋跳动。
南洛突然觉得十分无聊。
果然和她意料之中的差不多，像他们这种人，即便是在心里面起了逃离组织的想法，但是在潜意识里面，还是臣服着的姿态。
“看起来，你应该是没什么用了。我该问的已经问完了，你的利用价值，爷已经被你自己消耗的差不多。”
女孩站起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沈右，马上就要被警局的人给带走了，你应该感觉高兴的。”
巨大的恐慌感突然袭上了他的心头，沈右看着逆光站着的少女，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她有一种不容亵渎的神圣感。
仿佛是突然降临的神明。
但是，她又分明是将自己投入无尽地狱的一个恶魔，和那些折磨他的人，没有任何的不同？
“如果没有了我，你们再也没有办法，得到任何关于组织的信息！我是离他们最近的人，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别人！”
“你们，绝对不能够失去我！！”
“祁朔，你看看他，是不是觉得又悲哀又可笑？”
原本被他自己所逃避、所想要放弃的一个身份，现在又想要利用这个身份成为自己的保命符。
反复跳转，比小丑还不如。
“没打算失去你，也没打算供着你。你做了什么事，我们都知道，手里面也已经有了定罪的证据。你应该在什么地方呆着，我们就会把你送到什么地方。”
“沈右，相比于他们来说，我们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倍。你说对吧？”
地上的男人，手指的不断抽搐着，一下一下用力地抠着水泥地面。
哪怕手指已经浸出来了血液，也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一样，还在重复着这个动作。
就像它能够让自己心安一样。
几分钟之后，他终于压下了心里面的恐惧，再一次抬起了头。
“你们不想知道，那个组织里面都有什么人吗？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不好好把握，就真的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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