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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难道她也有什么问题吗?”
“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张云兰看起来很信任她的保姆。”
在审讯的过程当中,她下意识地选择让她的保姆来做她的不在场证明,而非自己的丈夫。
南洛虽然并不清楚,这两个女人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但存在猫腻,是绝对有可能的。
两个小时之后,穿了一身灰扑扑衣服的保姆林婉清,来到了警局。
她额角上面挂着还没有滴落的汗滴,前面的刘海已经变成一缕一缕,贴在她的脑门上。
她脸上依旧戴着一副口罩,木愣愣的站在那里,也不看人,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下。
就像是木头一样。
“这女人真奇怪……”
“的确。”
回应了祁朔一声,女孩走到她的面前,喊了她的名字。
“林婉清?”
“是我。”
“又见面了,我们今天见过一次面,你还记得我吧?”
“嗯。”
南洛问一句她便回答一句,每一次回应都很简短,眼神之中却带着麻木的呆滞,像是根本看不到自己面前的女孩。
带着她到了询问室,南洛给她接了一杯水,递到她手边。
林婉清没有动杯子,也没有说感谢,就像根本没有看到一般。
“今天叫你过来,是和案子的事情有关系,希望你能够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自然。”
“你在张云兰家里面,做了多长时间的保姆了?”
“不长,两个月。”
“只有两个月吗?但是,她看起来好像很信任你的样子。平时的时候,她对你应该是蛮不错的吧?”
女人抬了一下眼皮,幽深的眼眸之中没有一丝一缕的光,像是在看着女孩,又像是在通过她盯着某个地方。
南洛还没有觉得她的目光有什么,直播间里面的网友,却纷纷地打起了寒战。
【天呐,她那个眼神看过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前面的莫不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吓死个人,我感觉她好像根本没有把主播小姐姐当人看!】
【真的真的,就那一眼,我整个人都定在了远处,那个话怎么说来着……】
【血液都凝固了……前面应该是想说这一句吧??】
【同感同感!我感觉这个女人,心理肯定有问题!】
【主播小姐姐,她会不会是张云兰的共犯啊?!】
【……】
“一般。”
“一般?什么叫一般?”
“雇主对佣人,平常的待遇,就叫一般。”
“哦,这样吗?”
女孩发出疑问的声音,将杯子推到了她的面前,指了一下。
“给你倒的水,不喝一口吗?”
“不了。”
被她一口拒绝,南洛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她随意地扫了一下女人喉咙的动作,收回了视线。
“案发那天,五月二十五号,张云兰去了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不知道,雇主的行踪,没有必要向我们提供。”
“这样吗?但她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她说,她那天一直待在家里面,你可以为她证明。”
“哦,或许吧。”
“林婉清,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回答这个问题,不然的话,我们有理由怀疑,张云兰的共犯是不是你?!”
南洛的语气加重了一些,盯着她的目光之中,也带了锐利。
女人像是被她吓到了,眼睛里面终于有了片刻的迟疑。
过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闷闷的声音从口罩里面传了出来,带了一种沙哑的感觉。
“她那天的确出去过,但我并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我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我也不关心。”
“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张云兰从外面回家之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你在家里,应该会注意到的吧。”
“她,去过一次地下室?”
“你能确定吗?”
“她只是向我要了钥匙,究竟是不是,我也不知道。”
南洛的眉眼弯了一下,将自己审视的目光收了回来。
“谢谢你的配合,我知道了。”
“我可以走了?”
“可以。后续的话,我们可能会有别的情况,想要向你了解,希望你可以继续配合我们的工作。”
“好。”
女人缓慢地站了起来,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口罩,然后一步步的离开了南洛的视野之中。
站在门口等待的祁朔,看到女人离开,有些不解的走了进来。
“她没有问题吗?”
“看起来好像是这样。”
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女孩伸了个懒腰,目光望向了他。
“和还没有撤回来的同事们说一下,麻烦他们再去一趟张云兰家的地下室,那里,可能会有我们要的东西。”
“这是……她刚才交代的东西?”
“不,她只是提示了一下我而已。”
南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抹极浅极淡的笑,在她的嘴边绽放开来。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不是吗?”
今天的温度足足有三十六摄氏度,林婉清又是骑车来的,见她的时候就是满头汗水。
在她递给林婉清水的时候,南洛看见她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目光中也有不太明显的一次渴望。
但她却并没有选择喝水。
“阿朔,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她该不会觉得我们警局的水里面有毒,不敢喝吧?”
这话一说出来,祁朔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一些可笑。
“倒也不一定。我能够感受到,她对于我,对于这个地方,存在着一种很强烈的抗拒感。”
“但这似乎也能够理解。”
毕竟,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愿意和警局打交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祁朔知道的,她既然会选择先问自己,那她心里面肯定会有一个答案。
“因为喝水的时候需要摘口罩,她不愿意摘口罩。”
流了那么多汗,口罩的内部都已经被浸湿,闷闷的感觉,肯定很不好受。
但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女人根本没有任何摘口罩的打算,甚至在结束的时候还固定了一下。
“这是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她脸上,有什么不愿意让别人看见的东西吧。”
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南洛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在脑海里面召唤的小星。
【小星,林婉清的资料,就交给你来查了。】
【嗯呢,我很快就会找出来的!】
【这个不急,不过,尽量挖得详细一点,我对她……蛮感兴趣的。】
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光彩的双眸,在南洛的脑海之中徘徊,久久不能够消散。
她好像,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
像是失去了自己生命之中的所有希望,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期待,也没有任何的悲伤。
活着的意义,似乎只剩下了生存。
而这样的一个人——林婉清,她的过去,又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林婉清来过警局之后,案子一下子变得顺利了起来。
警员们几乎没费什么劲,在地下室的一个箱子后面,发现了一把水果刀的踪迹。
在刀柄的部位,检测出来有血液的痕迹,而刀刃处,则有很浅的一个指纹痕迹。
他们将采样的血液和指纹进行的检测,确定血液来自死者张营。
而指纹,来源于张云兰。
专案组的会议上,技术鉴定科的警员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种队,需要立即提审张云兰吗?”
“不用,先让她一个人多待一会儿,让她……冷静冷静。”
种跃说完,不经意之间,和坐在最远处的女孩对上了目光。
她目光中带着了然。
再一次提审张云兰的时候,她脸上的妆已经花的差不多,露出了带着点点斑痕的皮肤。
再不复一开始精致的样子,形象略带狼狈。
“又见面了,还是我,是不是很开心?”
坐在她旁边的祁朔听到女孩说的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很快又端正了表情。
“呵,你们究竟有完没完?该不会是抓不到别人,所以就想和我耗到底了吧?做梦!别以为我……”
手指屈起,南洛敲了一下桌子,打断了女人的话
“相同的话重复那么多遍,你不累吗?”
“张云兰,这一次提审你,我们可不是为了听你说一些废话。看看吧,这是你杀人时候用的那一把刀。”
闪着寒光的刀子,刺痛了张云兰的眼睛。
她飞快转移了视线,紧紧咬着自己的牙齿,不想让人看到她这一刻的胆战心惊。
怎么可能呢?
那不可能的呀……
明明已经处理的很好,他们怎么可能会找到那把刀?!
“你是不是在想,我们怎么那么快就找到了凶器?其实,这还是要托你那个保姆的福。”
南洛停顿了一下,在她呆滞的神色之中,继续开口。
“如果不是她提醒了我们,说不定我们还真的忽略了地下室。说起来,我们还真应该感谢她……”
“这不可能!!她不可能会背叛我的!她怎么可以背叛我?!绝对不可能!”
南洛的那些话,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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