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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女孩，却又像是透过她，在看着遥远的地方。
抑或是，看着遥远的过去。
“那就好，这样就好。你告诉他们，我同意了，免费转让给他们，分文不取。”
“他们不会占你这个便宜的。”
“我一个快要死的人，留那么多东西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他们非要给钱的话，希望你帮帮忙……就……就捐了吧。”
在说出来最后那句话的时候，钟秀突然有一种十分恍惚的感觉。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苍白的，纤细的，甚至是有些无力的。
就是这么一双手，其实早就在不知不觉当中沾满了血污。
可是，就是那么一个无恶不作的他，最后却又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还真的是……贻笑大方。
“好，我知道了。”
她终于要再次挂断电话，在一切要结束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却手舞足蹈了起来，手指指向了电话筒。
女孩不解，但依旧拿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耳边。
“你要小心，尽量小心你身边的那些人。针对你……针对你的计划，已经展开了。”
无力地将手里面的话筒放下，男人眉眼凹陷的地方，似乎有着湿润的光彩。
他望着对面的女孩，嘴唇开开合合，无声地说着什么。
【保重。】
南洛看出来了，他要说的是这个。
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话筒放下，女孩转身离去。
门口的光芒极盛，在她离开的时候，像是在女孩的周围镀上了一层光圈。
钟秀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眼睛，触及到的地方，却是一片湿润。
他低头看了一眼，沉默无语。
在看守所外面，等候已久的祁朔快步走了过来，给女孩打上了遮阳伞。
“给你买了一杯冰奶茶，到车上喝几口，解一下暑。”
女孩就着他打开的车门，闪身进去，抬头的时候眼睛里面带着促狭的光。
“阿朔，服务那么周到的吗？”
“只是为你啊。”
将吸管插好，递到了女孩的面前，看她并没有伸手去接，他无奈之下，只好递到了她的嘴边。
这一次南洛倒是给了他面子，低头喝了大大的一口，眉目之间都是满足。
“倒还真把我当成伺候你的人了，是吧？”
“阿朔，在里面的时候，钟秀和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他挑了挑自己的眉头，心里面莫名有一些紧张。
该不会是说他的坏话了吧？
钟秀那个人，难道真的有那么无聊？
不过，这也说不准。
人在自己生命最后一个阶段的时候，性格或多或少会发生一些的变化，也是不足为奇的事情。
“他说，我是被你爱着的人。我很幸运，他很羡慕。”
看着他嘴角勾起来的模样，南洛突然起了逗弄他的意思。
“他还说呀，他可想变成我，一直待在你的身边，被你爱……”
话还没有说完，吸管就又一次戳到了她的嘴里面。
被迫闭上了嘴，南洛又吸了好大一口的奶茶，享受地眯起来的眼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说那些话估计就是为了膈应我。好，你成功了，现在开心了吧？”
“什么都瞒不过阿朔的眼睛。”
拍个马屁，女孩将奶茶接了过来，脸色逐渐变得正经了起来。
“他还是什么都没有交代，倒是和我聊了一些他的心路历程。我仔仔细细听了，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那么有耐心。”
“阿洛一向有耐心的。”
“倒也不必如此谄媚？”女孩斜了她一眼，见他眼角飘着的笑，哼了一声。
“不过，他最后的时候，倒也算是透露了一些东西。只不过，是关于我的。”
“什么东西？”
“他说让我最近小心身边的人，可能会有人对付我。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或早或晚，我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看女孩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意思，祁朔心里却着急。
“既然他刻意的提了，那就肯定不是一件小事。阿洛，最近这段时间你搬到我那里去住，知道了吗？”
见他又提起了这一件事，在感觉到无奈的同时，南洛又想笑。
“阿朔，现在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可我认为已经有了。我刚才是在通知你，并不是在和你打商量。”
看到男人的态度如此强硬，女孩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低头又喝了一口奶茶，压压惊。
“那么霸道，还真的是蛮不适应的。”
“阿洛，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是真的担心你的安危……”
一只柔软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挡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思。可如果他们要对付我的话，不管我在什么地方，都不会影响他们的计划。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呢？”
将她的手拉了下来，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心之中，祁朔满脸的坚定。
“我如果阻拦不了，那至少，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在你的身边。”
“怎么，你还要为我挡刀吗？”
原本只是开玩笑的一句话，却没有想到，祁朔几乎没有思考就认真地点了点。
他将头低了下来，嘴唇贴在女孩的手背上面，轻轻地啄了两下。
低垂的眉眼中带着无比的虔诚。
南洛的一颗心，突然变得柔软而酸涩，她也往前倾了一下身子，额头和他的碰在了一起，无比亲密的姿态。
“那我答应了。”
“你说什么？！”
他抬起了头，目光之中还带着惊诧。
“没听清楚吗？既然没听清楚的话，那我刚才说的话，就不算数……”
话没说完，男人的脸就在她的视线之中不断放大，嘴唇相贴，堵住了她的话。
女孩缓缓闭上了眼睛，这个动作像是给了他讯号，祁朔伸出手来，扣住了她的脑袋，让她没有办法挣脱。
气息缭绕之间，车里面的温度不断的上升，在他的攻城略地之下，女孩的耳朵变得通红一片。
喘息声，衣物摩擦的声音，让一切变得暧昧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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