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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李景珏无奈苦笑,“晋平,母后对谢小姐没恶意,只是气你当年拒婚,又找了个平民女子,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她以后不会为难谢小姐的,你放心。”
陈晋平道:“你在京城,我放心。”他抬眼笑道:“你特意去了谢家,如何?我没有认错人吧?”
李景珏失笑,“确实是她,不过……”他想了下,没有再说,只是道:“晋平,恭喜你,”
陈晋平笑而不语。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生活依旧安稳、平淡,,谢秋零没有出门,于家两位少夫人、岳安平偶尔来串串门,邻居们也有常来闲聊的。不经意间,就到了谢秋零及笄的日子。
十月初一,谢秋零十五岁生日,也是她及笄的日子。
谢府早在几天前就张罗开了。岳夫人作为主宾,为她祝词,而赞者则是于大嫂秦惠,这是女子的大日子,邻里们都赶来观礼,要知道,陈国公府也极有可能在今日来提亲,同为平康坊的普通百姓,大家都想一睹盛事。
及笄礼有条不紊地进行到了最后,待到礼成,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纷纷送上及笄礼物,谢母不住道谢,喜极而泣,女儿终于大了,可以嫁人了,谢父也是激动不已,街坊们无不艳羡,“谢家生了个好女儿,就要嫁到陈国公府了,”“往后,老谢家可就有福气”……
大家正其乐融融,突然听到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传来,大家心照不宣,相视欢笑。谢父谢母连忙迎了出去。
门外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颇为和气的中年男子,旁人不认识他,岳夫人和于家两位少夫人却认识,正是陈国公的堂兄,陈家的族长陈全。想来陈晋平也是下了功夫的,竟然请了族长来为他提亲。有好事者数了数,这礼可不轻,足足十二件,可以看出陈国公府对此事的态度。
谢父把陈全迎进堂屋,随行的小厮依次把东西抬进院子。
陈全与谢爷客套了几句,又夸了夸谢秋零,接着正色道“此番前来,是为内侄晋平上门提亲,求娶贵府的小姐谢秋零。”
谢父满心欢喜,连声道:“好好”
人群中传来一道悲愤的声音,“伯父,你不能答应,秋零已经答应我,要与我双宿双飞的。”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莫新,他在太子禁卫军中当差,平时也是大家眼中有本事的人,可跟陈国公府的小公爷一比,倒是完全落了下乘,秋零怎么会愿意跟他?
方婷是个急性子,她冲上来骂道:“哪里来的傻小子,胡言乱语什么?”
莫新上前道:“我没有胡说,秋零跟我说过,陈国公府是皇亲国戚,谢府小门小户高攀不上,与其将来被人嫌弃,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结这门亲。”
方婷怒极反笑,:“你以为随便胡诌几句,大家就会相信了?我告诉你,你若是再胡闹,我就报官。”
莫新不理她,他走到谢秋零跟前,劝道:“秋零,你别怕,把你心底的话说出来,大家都在这,陈国公府难道还能强娶不成?”
谢秋零如遭雷击,晃了晃身子,扶着谢母勉强站稳,她眼中含泪,“莫大哥,秋零从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何今日这般中伤我?”
莫新心痛担忧,急声道:“秋零,是不是陈国公府威胁你了?你别怕,有我在,有岳夫人和于家两位少夫人在,还有这么多乡亲们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岳安平气不过,冲上前去推开他,“你谁啊?从哪儿冒出来的?秋零和小公爷早就定了亲交换了信物,你乱说什么啊?”
莫新深情地看着谢秋零,“秋零,你知道,当你写信告诉我,不愿与陈国会府结亲,想要与我在一起时,我是多么高兴吗?我原以为你畏惧权势,不敢反抗,没想到,你对我的感情竟然会超越这一切。秋零,我也豁出去了,你不要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我会护着你的。”
谢秋零浑身发抖,“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诋毁我?我,我……”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莫新道:“秋零,你忘记了吗?是你亲自写信跟我说的啊”他急急地从怀里拿出一张纸。
陈全快步上前,从他手里夺了过去,是女子娟秀的小字,“莫大哥,你我自小相识,小妹对你仰慕已久,本欲与你成秦晋之好,奈何中秋落水,生了意外,小妹实在不愿嫁入国公府,被人轻贱折辱,求莫大哥在我及笄之日向我父亲提亲,小妹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秋零泣首”
陈全板着脸,把纸甩到谢父面前,质问:“这可是你女儿的亲笔信?”
谢父拿过一看,愣住了,这是秋零的笔迹,见他呆住,岳安平凑上去一看,也呆了,这?她抢过纸,揉成一团就要往外扔,被莫新抢了过去,“岳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把秋零往火坑里推吗?你没听到外面的市井流言吗?全都是些轻视她的话,她若是真的嫁到了国公府,被人欺负、被人打骂,你们谁能护她?”
岳安平气极“你从哪儿听来的混话,还编了这信来中伤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莫新一脸正气,“秋零与我情投意合,我不要她进到那个火坑,我要与她在一起,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可是你们根本不知道怎么才是对她好。”于家两位嫂子和岳安平愣了一下,其他人窃窃私语起来,以谢家的门第,这样高攀,也还真有可能会被欺负,不是有说吗‘宁当富贵人家的丫头,不当寻常人家的小姐’,一边说一边看向谢秋零。
谢秋零无声淌着泪,她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到莫新面前,颤抖着拿过他手里的那张纸“字迹很像,却不是我写的,我从来没有仰慕过你,也没有给你写过任何一封信,我不知道你今日为何要这么做,但是,”她突然坚决道:“我愿以死来证明我的清白。”说完,她用力向旁边的墙撞去。
岳安平听到谢秋零的话,心道不好,连忙冲上前去想要拉住她,却晚了半步,“刺啦”一声,只拽住半截外套衣袖,谢秋零余势未衰,朝墙上狠狠撞去,众人惊呼,这若是撞上了,怕是要有死无生了。
“秋零”谢家父母、于家两位嫂子、岳安平悲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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