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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秋零小脸被晒得通红,嘴唇干裂,脸上满是泪痕,浑身充斥着苍白、无助、悲痛和难过,往日温柔明亮的双眸没有一丝神采,了无生气。
陈晋平心痛不已,轻轻扶住她双肩,小心翼翼唤道:“秋零,”
没有反应。
他心中着急,却又不敢大声,轻轻把她拥入怀中,小心唤道:“秋零,是我,我回来了,别怕。”
怀中轻颤的身子猛然一抖,谢秋零哭喊起来,“夫君,我没有想要害她的孩子,我不知道她有了身子,我没有要害她们,我没有……”
她目光有些散,似乎看不到眼前有人,只是突然这么下意识地悲伤的哭求。
陈晋平怒火涌上心头,轻柔地把她抱起,往屋里走去。
段氏拦在跟前道:“晋平,你可知道——”
“母亲是要在我若菊院杀人吗?”陈晋平声音冰冷。
段氏被他发红的双眼吓得心中一凛,不由自已地后退了一步,正在与秀玉推搡的曹嬷嬷惊得缩了手,赶紧走到段氏身边扶住她。
秀玉双眼通红,噗通一声跪在陈晋平身前,“奴婢保护不力,求大少爷开恩。”
陈晋平面无表情,冷声道:“去把洛远给我拎来,最好秋零没事,否则,——”他抱着人抬脚往内室走去。
段氏冲曹嬷嬷使了个眼色。
曹嬷嬷壮着胆子道:“大少爷,可是少夫人她、她害二少夫人差点小产,如今母子正危在旦夕呢。”
陈晋平转过身,噬人的眼神、充满杀气的声音:“院子边上的那些人是嬷嬷叫人打的吧!秀玉也是嬷嬷亲自拦住的!其他人也是嬷嬷叫人拦住的!”他阴冷说道,“以后没有我的召见,曹嬷嬷若是踩到我若菊院的门槛了,就把双腿给我留下来。”
他转身回了内室,把曹嬷嬷吓得直发抖,大少爷的样子太可怕了,好像要吃人一样。
她欲哭无泪,看向段氏,段氏也吓了一跳,这个儿子与她一向不亲近,却也从来没有这样剑拔弩张过。
她突然有些慌神。
段允走上前,“姑母别担心,晋平只是太担心秋零了,”
段氏看了一眼躺在榻上,泪痕满面的田静雅,又生出一股怒气,“他担心谢秋零,可是静雅和我的孙子呢,难道就应该遭这份罪吗?”
可她到底不敢去找陈晋平的麻烦。
洛远很快赶了来,感受到陈晋平浑身冰冷又夹杂着愤怒的气息,再看到谢秋零哭成花猫的惨状和晒红的肌肤,正眯着眼偎在他怀里。
洛远拿出一个小瓶给秀玉,“兑入温水中,先把她洗把脸,”
又拿出一个小瓶,“晚上的时候放在水中,给她沐浴,”
又拿出一个小瓶,“沐浴完后,给她全身都涂上,尤其是被太阳直晒的地方,多涂些,”
陈晋平抬眼看着他。
洛远双手一摊,坐在桌边
陈晋平抱着人走了过去,小心的拿过谢秋零的一只胳膊,轻轻放在桌上。
洛远认真把起脉来,过了一会儿道:“中了暑气,受了惊吓,伤了些心神。我开几剂药,没什么大事。”
陈晋平不满地瞪着他。
洛远无所谓道:“对于医者来说,不会死的病都是小事,更何况,这种天气,这种情形,实属正常。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毁容,你放心吧。”
在陈晋平的眼刀射出来之前,他背着自己的箱子走了出去。
陈越平在门口冲他深深一揖,“内子情形不妙,还请神医瞧瞧。”
洛远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内室的方向一眼,没有声音传出,他走到榻边,为田静雅把脉。
过了会儿,他对陈越平道,“她原本就胎气不稳,就算没有解暑汤,过几天也会这样的,刚才应是服过药了,没事。”
屋里,陈晋平见谢秋零一直没有睁眼,待秀玉为她洗过脸后,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嘱咐秀玉好生照顾。
陈晋平走到陈越平面前,“你也怀疑秋零?”
陈越平面色诚恳,“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大嫂,她是什么人,大哥心里清楚,大家也都清楚,她不是那种人。”
陈晋平看向田静雅,“你呢?”
田静雅轻轻抽泣起来,“我、我和大嫂都不知道这种症状是不是有了。”
屋里的人大惊:难道谢秋零知道她怀孕的事?
安置好小双和其她人的丹丹冲过来,气急败坏,“二少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你问我们少夫人,怀孕是怎么样的?我们少夫人说她不知道,你自己也说了不知道,你就么说,是觉得我们少夫人是故意要害你的吗?解暑汤是你自己要喝的,我们少夫人还说了,女人身子弱,不能喝多了。你——”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陈晋平转过身,神色冰冷,“丹丹说的是真的吗?”
田静雅哭了起来,段允走到她身边轻声安慰,“好了,别哭了,别把身子哭坏了。”
她又对陈晋平道:“她差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心神不稳,语无伦次也是情有可原的,先把这两个人都照顾好,其他事以后再说吧”
陈晋平看了陈越平一眼,进屋去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
少顷,段允走到内室门口,见到陈晋平又把谢秋零搂在怀中,正在与她轻声说话,声音轻柔,眉眼全是深情,与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段允无声地退了出来,双手藏在袖中紧握。
陈越平也坐在田静雅身边,把她轻轻搂在怀里,“放心吧,孩子没有事,不用担心,当心自己的身子。”
他轻声细语,柔声轻哄,田静雅慢慢止住了哭。
过了会儿,陈越平又道:“大嫂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事情是怎样的,你心里也有数,刚才洛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自己不要先乱了分寸,引起事非。”
此刻神经正极度敏感的田静雅敏锐地感觉到了,他话中竟然带着不悦,她心中一惊,急道:“夫君,我、我只是太害怕了——”
陈越平一只手搂住她,另一只手在她背后轻拍,“别怕,没事了,有我在呢。”
段氏也走上前来,“静雅,你别怕,母亲一定会给你个公道的。”
“母亲,”陈越平正色道:“此事全是误会,意外的事,谁也不想,母亲非要把府里搅得天翻地覆吗?这要外人如何看待?父亲的初衷是什么?母亲也忘记了吗?何况此事,本就不怪大嫂。”
段氏有些气,“可是她——”
“她怎么?大嫂一片好心,天天给大家做消暑汤,连我都听到过她说不能多喝,静雅有了身子,母亲天天上心也不知道,院子里的嬷嬷丫鬟都不知道,甚至是她自己也不清楚,大嫂两耳不闻窗外事,从来不参与府里那里乱七八糟的事,她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段氏还是不满意,
陈越平道:“不能因为发生了事情,就一定要找个替罪羊,母亲,你自己也是清楚的,大嫂不是那种人,大哥信她,我也信她。”
段氏又惊又气,甩袖而去。
陈晋平听得他掷地有声的话,怒气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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