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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陈新平休假回京,连家门都没进,就来了如饴院,就是怕红叶会反悔,没想到她竟真的只是敷衍,转身投到别的男人怀里去了。
陈新平恼羞成怒,认为自己的男人尊严受到了挑衅,他在军中长大,手上力气也大,盛怒之下,下手就没了分寸,不曾想,竟把段明飞打骨折了,自己也差点见了阎王。
见到哭成泪人的夫人,哭哭啼啼的儿女,他心生愧疚,对陈晋平道:“小公爷,此事是我鲁莽了,长公主要如何责罚,我都不会有怨言的。”
陈晋平叹了口气,“兄长娇妻幼子,如果早些醒悟,何来这一出?”
陈新平面有愧色,但他也是磊落坦荡,“我也是鬼迷了心窍,一时被她迷惑了心神,自己又自以为是,所以就——”
陈晋平打断他,“外祖母那边,父亲和我会出面的,新平兄还是在家好好休养,”
陈新平也知道,段明飞断了一条腿,又没有成亲,这辈子只怕是毁了。他喊道,“晋平。”
陈晋平转身看向他。
陈新平一指自己的长女,“我这女儿马上就十四了,先让她过去照顾段明飞几年,等她及芨了,便把人给他,至于是妻是妾,我都没有怨言。”
陈夫人惊呼,“夫君,莺儿明年才十四岁,而且,”
陈新平挥手打断她,“父债子还,而且此事全错在我,就当,”他看向自己的闺女,“莺儿,你就当为父亲赎罪吧,下辈子,父亲替你作牛作马。”
陈莺自小孝顺,人又知理,能让国公爷和小公爷帮忙出面的事情,能小吗?她含泪点头,“父亲放心,女儿会照顾好他的。”
陈晋平看了她一眼,“你可曾想过,你将来会过什么日子?”
陈莺依旧点头,陈晋平转过身对陈新平道:“此事你们都有责任,你让莺儿去照顾他,便是承认有错在先,何况明飞一条腿废了,心中必定怨恨,你想过自己女儿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吗?你就不怕明飞把所有气发在她身上?”
陈新平叹口气,“仔细想想,也确是我冲动了,国公爷已经跟我们军中将领们说过现在的局势了,我愿意让莺儿去照顾他,大事化小,”他顿了顿又道:“我也不想让长公主府与国公府有了不睦,相信有小公爷在,定然不会让他过分的!”
陈晋平想要生气,但看到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和起不来的身体,哼了一声,对陈莺道:“你就去照顾他吧,成亲的事以后再说,我与外祖母说一声,让她多多照看些。”
陈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头。
谢秋零知道后也无法,只是叹息,“莺儿我也见过她,很乖巧懂事的,就是怕明飞把心中的恨都发泄到她身上,那她也太可怜了。”
陈晋平笑着安慰她,“你放心,我会向外祖母求情的,此事也不是一个人的错,大家心里都有数,你就别担心了。”
审问红叶却一直没有结果,她只是哭哭啼啼,“风尘中的女子,只想找个靠谱的依靠而已,奴家也只想要搏个自由身,思前想后,从那信誓旦旦的人中挑出来陈爷和段爷,陈爷脾气爆些,却也知道冷热,可他却是有家室的,当时虽是被逼答应,可平心而论,那也是不错的了;那位段爷年轻英俊,看上去文质彬彬,却有那方面的癖好,奴家也是又爱又怕。”她抽抽噎噎起来,脸上表情有些难为情和害怕。
见陈晋平他们一脸不信,她大大方方掀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大腿和胳膊上的青紫鞭痕,“选定这两位爷后,奴家可没接过其他人,陈爷好久没有回京了,这些、这些都是段爷给打的。”她瑟缩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怕得有些发抖的样子,眼泪又流了下来,配上那一身伤痕和可怜的小模样,是个男人都要痛心了。
陈良皱眉,“大少爷?”
陈晋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放她回去,两个男人争风吃醋,又没死人,关着个弱女子做什么?”
等红叶走了,陈良有些不明白,“少爷,看她说得倒有合情合理,是不是咱们草木皆兵了?”
陈青嘲笑,“会说成语也改变不了你傻大个的本质。她越是说得毫无破绽,越是漏洞百出,无论是陈大人还是段少爷,就算是做妾,那也是她们的福分,她一个烟花女子,竟然在这两人中还要再选?嗯,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下凡了?更何况,陈大人相中她的时候,她才来不久,那时候,段少爷还没迷上她呢!”
陈良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陈青有些得意,指指自己的头。
陈晋平点头,“放她回去,让明成盯死她,实在不行,想个法子弄死她就是,胆大包天,竟敢算计到我们头上!”
陈良和陈青点头。
怀远王妃来到陈国公府探望段氏。段氏脸色还不错,只是精神有些不济。
怀远王妃笑得开心,“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你可要好好养好身体,雪颜的婚事还要你来操持呢。”
段氏笑得不自然,“病来如山倒,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雪颜的事,原本就准备了大半了,白姨娘办事周正,又有秋零帮忙,没有大碍的。”
怀远王妃笑道:“白姨娘身份卑微,秋零也没见过这些场面,何况这些日子,她也一直不舒服着,哪有亲生女儿的婚事,当母亲的不亲自操累的,爬也得爬起来亲手准备啊。”她又叹了口气,“最近我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若?的亲事定在了年后,这两档子事,真是让我快要应付不过来了。思远也很上心,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委屈了雪颜,再三央我来与国公府商议细节呢。”
段氏知道此事决定权在国公爷和陈晋平手里,也没有应下,只是道:“王妃放心,国公府绝对不会失了礼数的。”
怀远王妃笑笑,“雪颜最近怎么样了?是不是紧张得吃不好睡不好?我许久没见她了,倒是怪想她的,很快,她就是我儿媳妇了,我啊,就更想她了。”
段氏讪笑,她也好几天没见自己女儿了。
没人拦得住怀远王妃,她对陈国公府熟,直奔陈雪颜的闺房,拉着她的手,孩啊,儿媳啊,喊得亲热得不得了,陈雪颜脸都红了,被婆婆这么关心惦记,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怀远王妃又道:“女子出嫁是大事,白姨娘在你们府里办事再怎么得体,在外面那也是上不得台面,新娘子的嫁妆,千万别让这种人碰,在我们那儿,这可是没脸面的事情。”她又笑起来,“当然喽,京城没有这种说法,毕竟两地风俗不一样,只是那样到底不完美了不是?”
她又拉着陈雪颜的手,“好好照顾你母亲,让她早些好起来,把你的婚事办得体面些,隆重些,咱们两家都光彩。”
陈雪颜对自己的嫁妆上了心,细细查看,果然被她发现了好几起不适宜之处。
京城又有人八卦,说陈国公夫人是做错了事,被国公爷禁了足,这才不能操办自己女儿的婚事,堂堂国公府小姐成亲,让一个姨娘办得不伦不类。
陈雪颜又去找兴虹长公主哭诉求情,“求外祖母可怜可怜雪颜,去跟父亲说说,让母亲暂时出来吧,等我成亲之后再禁她的足也不迟,否则,以后雪颜怎么在夫家抬头?怎么立足于京城那些夫人们面前?外祖母,求求您了!”她神色憔悴,眼睛都是肿的,显然哭了好几天了。
长公主不忍心,何况说起来,当初也都是自己孙女挑拨的,她跟陈晋平商议一番,让他安抚好谢秋零,跟陈国公通个气,就把段氏给放了出来,为李思远和陈雪颜的婚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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