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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身边的陈晋平提醒道。
李景珏定了定神,打开了信封。看完之后,他脸色有些发白,攥紧了信,过了一会儿,又把信递给了陈晋平。陈晋平看完,一言不发,神色凝重。
余下的众臣不明所里,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却又不敢发声。
还是于乾走了过去,行了一礼后道,“太子殿下,发生何事了?”
李景珏神色悲凉,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投向陈晋平。
陈晋平双手把信递过去。于乾看后,也是良久不语。
段明成抢在洛远面前,讪讪地从于乾手中拿过信,看过之后,脸色也垮了,而从他手中拿过信的洛远,同样神色难看。
众人心中打鼓,于乾问道,“太子殿下?”
李景珏神色一变,脸带慷慨激昂之色,陡然大声道,“玉岭小国,贼心不死,邀了我永和大军决战,两军在玉门关与锁玉关的中间地带,摆开阵形,决一死战,死伤无数,然两天尚未分出胜负。”
众位大臣哗然,喜庆的气氛嘎然而止。有人担心,有人气愤,当然害怕的也有。
“啊?怎么迎出去了?守在关内不是更好?胜算更大?”
“是啊,也不知道孰强孰弱。”
有位武将不屑地哼了一声,“自然是我永和大军会胜利了,区区玉岭,弹丸之地,怎可与我们相比,一定是胜利了。”
“对,我们肯定会打赢的,玉岭永远也进不了我永和国土。”
几年无事,又有皇帝御驾亲镇,到底还是让人有信心的,大家信心十足起来。
于乾对李景珏投以赞许,信上自然还有其他,但他们谁也没有补充。
“今夜怕是不能款待各位大人了,军情紧急,各部大人请到御书房议事,其他各人就都回去吧,”李景珏道,接着,他神色严厉,“在新的军情还未传来之前,谁若敢妄议、传到百姓们耳中,诛九族。”看着他杀气凛凛的样子,那些大人们都缩了缩脖子。
于乾道,“各位大人不用担忧,今日之事早在预料之中,我军准备充份,虽战事胶着,但也胜算非常大,让百姓们过个好年吧!”
各部为首的官员跟着李景珏走了,其他人也默默无语地各自回府了。
“为什么让那些人走了?他们怎会真不说?”段明成问道。
洛远道,“堵是堵不住的,若是把人强留下来,民间非议、恐慌更多。”
李景珏坐在上位,看着站在面前的人,这些,基本就是他的心腹爱将了,其他个别的,也是皇帝留下的衷心之士。
“各位大人可能还不知道,信上所言,此次玉岭锐不可当,武器精良,我军开场两战连败,秦大将军生生被人掳走不说,怀远王也在混战中生死不明,其他边关将士更是死伤无数。”
没想到已是这般严重之际。
兵部大人率先开口,“微臣立刻召人,通知下去,各处征兵。”
李景珏脸色凝重,“战场瞬息万变,父皇已经命后道关卡做好死守的准备了,西边的百姓也自发从军,这个时候,京畿就尤为重要,”他顿了下道,“父皇前些时候来信,说西边的百姓已经动员起来了,随时可以奔援,无论如何,都要我们守护好京城。”
陈晋平道,“皇上已经料到会有此一战了,玉岭虽勇,但应该不至于能连破两大关卡”
于乾道,“军情若是紧急,或许明早就可以收到第二封战报了!”他这是提醒大家,此刻,鞭长莫及!
李景珏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看了眼众人,“各位大人先回去吧,今晚通知下去,明早正常朝见,只是还望各位早先来。”
众人沉默地互望,点头。只希望能让人安心的捷报早些到来。
然而,不说第二天早上,第二天中午也不见再有战报传来,朝见的官员也不方便让他们久留,只有李景珏的心腹留在了皇宫,等待消息。
“莫不是大军已胜,清扫战场去了?”段明成忍不住道,沉静肃穆的气氛,真是不好受。
没有人理他。就算清场,派出一个送信的人总是有的,只怕是出了其他状况。
而其他人,也从自己的渠道得到了消息。
“大哥,你说此战,谁胜谁负?”李思远问道。
李思贤坐在那儿,一点也不着急,慢慢给自己泡着茶,“若没有把握,玉岭不会从玉门关出来的,坚守于他们有利,而皇帝不管是有把握还是迫于无奈,非应战不可,不过,他手下能战之士很多,又是同仇敌忾,或许也是有必胜把握的,双方应在五五之数。”
李思远气得一拍桌子,“这个奇玉,一句话也不交待,竟然就直接开战了,让咱们一点准备也没有!他到底想要什么?”
李思贤道,“交待?交待什么?想怎么做都是他的自由,与我们无关。”
“大哥,无论他胜还是败,咱们有把柄在他手中,总是落于下风的。”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会保全你们的性命的,府里的那些死士,会护着你们。”
“大哥,你——”
李思贤打住他的话,“我们且等待消息吧,无论谁赢,我都不会再留在京城了。”
李思远点头,他也有同感。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想来是有十分把握的了。
谢秋零很是担心,“夫君,真是打起来了吗?我们、会不会赢?”
陈晋平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道,“放心,无论谁主天下,我陈晋平总是能护住自己的夫人和孩子的,你不用担心,好好在家带着孩子们、养好自己的身子便好。”
“我、有些担心父亲。”
“在京城的蛟龙营驻扎了一辈子,父亲最想要的,就是马革裹尸,于军人,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他不会痛苦和遗憾的。”陈晋平缓缓道。
说得有些悲壮,谢秋零心里堵得很,紧紧在贴在陈晋平的怀里。
朝廷虽然没了下禁口令,可事关重大,百姓们也不敢大声议论,只是三五亲朋好友,聚在一起悄声说着。
各方都派出密探,推波助澜,想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李景珏和陈晋平他们,也都派出了自己的暗哨,想要稳住百姓们的情绪。
于乾的门生最多,他们对于自己的夫子很是信任,于乾既说此战必胜,他们就列举出皇帝当年的各种辉煌成绩,让朝堂的官员和百姓对他生出信心来。
然后,一切在另一封战报到来之时土崩瓦解。
报信的人一身缟素,一路风尘仆仆,白色的孝服已经变成黑黄,疾驰而过时也看不清楚,可他悲痛的神情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一直到跪在李景珏面前,才声嘶力竭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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