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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珍珍竟然也醒了，此刻正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瞪瞪地看着自己。
“珍珍？”他皱眉，这是搞什么鬼？
钱珍珍没答他话，反而伸出一条腿，横搭在他大腿上，身子又往他怀里挤了挤，挤得姬永曦浑身热流乱窜。
要命！谁家新娘子大清早便如此不矜持？姬永曦觉得钱珍珍脸上的酡红肯定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热的。
对，定是热的！
“相公——”本该是吐气如兰、娇娇软软的柔媚小娘子，可钱珍珍却生生喊出了‘好兄弟’的架势。
大好气氛被她一嗓子惊散得干干净净，姬永曦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什么想法也没了，“嗯？”
“相公——”钱珍珍又唤。
姬永曦看着她。
眼底很干净，没有欲念，只是单纯的唤了他，可是，她眼中那热烈的希冀是什么意思？
她想要如何？
可怜的晋王爷根本想不明白，未睁开眼时，他以为会看到一个与往常完全不一样的、含羞带怯的钱珍珍。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钱珍珍比以往更大胆了，她扮嫩的胳膊攀上了自己的颈脖。
“相公——”有些急、有些气，与温柔娇媚，相差甚远。
姬永曦无奈，“你想如何？”
钱珍珍一口气重重呼在他脸上，翻了个白眼，坐了起来，竟是不理他了。
姬永曦想笑，只是长久的习惯，让他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你怎么了？”
“没事了！”钱珍珍堵着一口气，准备下床。
门外，林妈妈正在喊，“小姐，姑爷，该起床了，老爷和钟老夫人在前厅等着呢！”
钱珍珍无精打采，也不吭声，姬永曦只好扬声，“嬷嬷进来吧！”
他被人伺候惯了，不觉得有什么。
钱珍珍却是一阵手忙脚乱，边收拾地上散乱的衣裳边阻止，“林妈妈等一下、等一下！”
这下是害羞了，耳朵尖都红了，连腿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姬永曦眼明手快，跳下床去抱住了她，钱珍珍却又甩了他一个大白眼，还伸手推开他。
姬永曦摇头，成亲第二日便被新娘子嫌弃的，他大概是第一个吧？
难道，昨夜自己哪里不好了？没有啊，他觉得一切都很好。
“我如何惹你生气了？”昨夜气氛很好、感觉也很好，他难得地温柔。
“哼！”钱大小姐显然没他好心情。
姬永曦不擅长哄人，难得拉下脸，竟然还不给面子，他也不说话了。
钱珍珍瞪着他，他也看着她，前者很郁闷，后者很纳闷。
“哎呦，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小两口这是要闹哪出啊？”林妈妈估摸着他们穿好了衣裳，拿了热水进来。
“林妈妈，你来得正好，你教教他，我唤他相公，他该喊我什么？”
钱珍珍显然还未放下刚才的事。
姬永曦也看向林妈妈，这是大事吗？需要回应吗？他还没有说她呢！什么相公？不是应该叫夫君吗？
林妈妈却不搭理钱珍珍，“这是你们小两口的事儿，我可不管，你别磨蹭，钟老夫人在等着呢！”
她笑呵呵地出去了。
钱珍珍气鼓鼓地看着姬永曦，“你应该叫我娘子！”
真是太讨厌了！
钱珍珍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旺儿哥成亲，他那新媳妇喊他‘相公’，他便喊她‘娘子’，两人眉来眼去、浓情蜜意，看着羡煞旁人，想起来便觉得甜蜜。
后来，十里八乡的小后生成亲也都是这样的！她可是羡慕了好久好久呢！
怎么偏生就自己摊上个榆木疙瘩？
姬—榆木疙瘩—永曦—晋王爷，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己的新娘子竟然是因为这个在生气！
他摇头，女人，果真是心思百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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