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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知她有何好法子，只知道她与钱老爷秉烛夜谈了一整晚。
翌日，钱珍珍与钱老爷虽然一脸憔悴、眼圈发青，可精神却是格外的好。
“就这么办，哼！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而她也不进宫找太后哭诉了，就那么关着门呆在屋里。
没过几日，精神的大小酒楼、茶馆、妓馆、书肆，全都流行一出戏——贪官报复记。
看名字便知道内容，那些说书的讲得绘声绘色、声情并茂，里面涉及的人名和官称也都清清楚楚，吸引了不少人，连皇帝也听说了。
“将钱珍珍那孽障传进宫来！”皇帝暴喝，除了她，谁会这么做？
钱珍珍却很委屈，哭得破天洒地，“父皇没凭没据就要教训我，我不服！凭什么那狗屁的文官可以闻风而奏？他们都没长脑子吗？要是有人故意误导呢？他们也这么在朝堂上说？岂不是要害死许多正直嘴笨的忠良？”
皇帝冷哼，什么叫正直嘴笨？说的不就是姬永曦？
钱珍珍也不怕，“钟余那个大贪官的案子，是父皇派人去审过的，当着天和地、当着众多父老乡亲的面，一个个红口白牙、拍着胸脯保证了的，现在又翻了口供，父皇为什么不再召集人大审？就这么将相公关在皇宫？他犯了什么罪？凭什么连话也不让人说？我不服，就是不服！我要天下所有人都知道那些坏人的真面目！”
她泪流满面犟嘴。
“放肆！”皇帝训斥，再说下去，这个没脑子的混货还会说出什么来？
“放肆？我哪里放肆了？我没去诬陷皇子王爷、也没有要鼎峰王朝风雨飘摇，我就是太老实，才让人家这么欺负我相公！”钱珍珍梗着脖子。
几个跪在殿内的大人脸全白了，什么时候，皇上这么好说话了？由着一个妇人在御书房撒泼？
“你没诬陷，你只是让人四处去说书，将你们塑造成苦主，将朕说成是昏君！你这个混账孽子！”
“我只是给相公喊冤，让天下人都知道那钟越的阴谋诡计，父皇不要对号入座！”钱珍珍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小。
可是又马上低了下去，带着几分委屈，“可皇上您非要怪罪，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您不是已经将相公关起来了吗？索性把我也关起来好了，是打是杀都随意，要不，干脆给钟越递个话，看他想要我和相公怎么个死法？”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大胆！
皇帝气极，狠狠踢了她一脚，“混账东西，你活腻了！”
“我还没有活腻？我是怕死了，也怕相公死了，这才到处找证据的。”钱珍珍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叠纸，这都是青夜他们搜集的、许多官员贪赃枉法的证据。
“父皇您看一看，这就是那些对相公喊打喊杀的大人们干的好事！他们手里沾了多少人血、贪墨了多少银子？他们有几个是跟相公没仇的？他们说的话、办的事，能真吗？”钱珍珍又扯着嗓子喊起来。
“钟越跟他爹勾结山贼，是我亲眼所见，他们草菅人命、贪污受贿、截收上下银两，是临州所有的百姓都知道的。他畏罪潜逃，朝廷也是颁了悬赏令的，可这么一个人，他是从什么渠道、将那些东西送到京城来的？”
钱珍珍越说，声音越是悲戚，“可怜相公为民除害，却还要被漏网之害给害死，呜呜，相公，你好可怜啊！”
“闭嘴！”皇帝被她嚎得头疼。
钱珍珍憋见他有一丝动容，跪行到他跟前，抱着他的腿哭天喊地，“父皇，相公他冤啊，他比那什么什么女人还要冤屈一百倍，坏人要害他、臣子也要害他、他的亲生爹爹也不帮他，父皇、爹爹，相公他好可怜，我好可怜啊，那么多人要害我们，都没有人帮我们！呜呜呜呜——”
可怜那几位跪着的大人们被这急转的画风弄得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钱珍珍还在嚎啕大哭，“父皇，我们没有指望了，全靠父皇您给我们主持公道了。父皇，我们都是您的亲生孩子，你不能怨我们将坏人全给弄死啊，那是他们该死！他们野火烧不尽、春风不吹也生了，父皇，救命啊！”
她披头散发，哭得心酸又愤慨。
“皇上，晋王爷的事，确实应该从长计议。”刑部张尚书道。
实在是因为姬永曦清冷正直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他们也不相信晋王爷会做那种事。晋王妃说得也很有道理，这在当地开放审问过的，怎么又翻供了？
这本身也不合常理啊！
“这位大人说得是！”钱珍珍哭声立停，哭红的眼睛冲着张尚书眨了眨，“您真是个好人、是个好官，您正直无私，没有干坏事。”
正等着皇帝说话的张尚书傻了眼，不哭了？
“混账，滚下去，别在这儿撒泼！”皇帝冲钱珍珍板着脸。
“我没有撒泼，我是据理力争！”抹干净眼泪的晋王妃振振有词，然后施一礼，走了。
其他大人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殿内嗡嗡作响，似乎还萦绕着她整耳欲聋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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