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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东西？哪有资格说我跟相公的事？”钱珍珍瞟着他。
太监斜斜的飞了个冷眼，“咱家是跟着贵妃娘娘从闵家到皇宫的，别人或许没资格，可是咱家，那绝对是有资格的。”
“就凭你长得又老又丑、没个人样、不安好心背叛主子？”钱珍珍不屑的轻哼。
大太监白净的脸庞气得更加发白，指着钱珍珍‘你’了半天。
“我怎么啦？你想打我？打啊，你试试看，看我是不是那任你动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想对我动手？你算老几？”
钱珍珍狠狠踹了他一脚。
对，不能打，打了便会有外伤，会被人看到，可是些许内伤，外面看不出来，内里更是没人知道了。
她冷笑着看抱着肚子的大太监。
大太监被她手段吓住，不敢再有小动作，就这么一路安静的、在傍晚时终于到了京郊的行宫。
丽贵妃见了钱珍珍自然没有好脸色。
“……你这个灾星、祸害！帮不到永曦半分，你早该去死，腾出地方来找人为他助阵才是！”
“在你眼里，相公是这么无能的，需要女人帮助？”钱珍珍反问。
丽贵妃一愣，很快道，“夺嫡之路，人多才能势众，只有这最直接的路，才能让人心甘情愿帮他，他才能站在那个最上面的位置。”
“谁告诉你、相公想要那个位置？”
钱珍珍的话，却让丽贵妃更怒了，“天下有哪个男人不想成为人上人？有哪个皇子不想当九五之尊？我为了他能走上那一步、忍辱负重、砥砺前行，吃了多少苦？你凭什么说他不想？”
“那最初又是谁让他当姬永明的狗腿子？你这样教他教了十来年，相公好不容易才想明白自立，你根本不打听他经历了什么，看到那么一丝丝的希望，又让他去争什么皇位，不听你的话你就作，要死的作，作得他跟个没娘的孩子一样痛苦、甚至比那些有娘的更痛苦，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胡说，你胡说！”丽贵妃尖叫。
“我胡说？”钱珍珍真想动手打她，“皇宫是什么地方，你心里没点数？他开府另过，若是想，他完全可以借口替父皇办差，根本不回京城，或者干脆让父皇给个封地，再小的地方，他也能经营得好好的，何必在京城被你三不五时折磨，一出京城就被人杀一次？”
说到这个，丽贵妃哽咽着，捂着唇说出话。
钱珍珍更是心疼，“他浑浑噩噩过了十几年，终于不用当人奴才了，可却因为你反反复复的发疯，不得不呆在京城、不得不对闵家示好、不争不抢，宁愿自己吃苦受难。”
“你当他为什么不想那个位置？因为那个地方是世上最寡情薄意的地方，他一点也不想呆在那里，他想天高地阔、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有情有肉，他不与姬永明争，也是免得你在闵家不好交待。”
“你自己汲汲营营想要这一切，没有给他母亲和家庭的温暖，还要逼他为你去取，根本不在乎他所思所想所遇所见所遭受，你是世上最残忍最狠心的母亲，你的摇摆不定、顾此失彼、没有大局观，从一开始的示弱到后来的强硬，都在逼他、在害他！”
“你胡说，我没有，你胡说！”丽贵妃被钱珍珍带着哭音的大嗓门震得打了个激灵。
似乎，好像，自己是挺出尔反尔、随心所欲的，可是，那不是为了他好吗？
“你以为相公为什么让你来行宫？你以为那些妃子现在在宫里的日子好过？姬永明才一监国，就要掀了晋王府，想要害相公死无葬身之地，你以为想争就争、不想争就可以找个地方逍遥吗？”
钱珍珍陆陆续续从蒙管家和老嬷嬷打听到姬永曦的过往，一直想不明白丽贵妃这匪夷所思的心态。
“你以为你是谁？想怎样就以怎样？闵家哄着你，你便信了？你到底是谁的娘亲？到底站在谁那一边？你从来没有为相公想过，一切都以自己的利害为关注点，相公有你这样的生母，那是他上辈子欠了你，这一生用最坎坷的命来还！”
他明明也会笑，笑起来特别温柔迷人，可是他生在皇宫、摊上这样的母亲和外家，他只有冷情才能更好的处理那些事，只有冷情才能不一直受伤。
“相公过得有多苦、你作为他的生母，你想过吗？你只一味的索取，你给了他什么？真要逼着他将命给你吗？你听到别人的一言半语就将我喊了来，若是有人来截杀、相公准备不足来救我、”钱珍珍泪流满面，“或是来求你，你就永远的、失去了这个儿子了！你以为姬永明和你闵家的侄子，会有人真心为你考虑吗？你就真那么相信他们吗？”
是愚蠢还是糊涂？是有意还是无意？
钱珍珍本是福至心灵一说，这会儿却越想越心惊！
蓦地，耳边似乎有异常的响起。
“躲！快躲！找个地方躲起来，让他们不能以你胁迫相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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