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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明显的，便是刑部和大理寺一起，将肖国公和肖夫人‘请’到衙门去了。
肖国公一路扯着嗓子喊冤，“王爷，下官是冤枉的，下官真的没有派人行刺您啊王爷，王爷明察，不能诬陷臣下啊王爷！”
不知多少年以前，肖国公也是昂藏鼎立于马上的硬汉，可此番双鬓斑白、腰背微偻，老态尽显。
尤其锐骨已失，多少人为知叹息不已。
“唉，可怜肖国公了，当年也是一员勇将啊！”
“兄台，你这可是感叹错了，你没听他说嘛，行刺，他派人行刺晋王爷啊，再英勇又如何？还能凭此犯上作乱？”
旁人轻叱，“你聋了？没听他说‘没有’？不要只听一半！”
那人不服气，“晋王爷何曾冤枉过人？没有证据会动手？便不是他动的手，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有人附和，“就是，敢做就要敢当，这算什么？我呸！”
当即又有人反对这种话，几人间相互不服气，竟当街动起手来，幸好城防军巡视得勤，没有酿成血案。
不过随后，肖夫人的嘶喊让其他人更炸开了锅。
“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让人行刺晋王爷！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胆子有本事行刺他？只是想将家里那不孝的儿媳妇赶出去而已，全是沈航，是沈航动手害人、是他说会安排好一切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以往仪表鲜亮整洁的肖夫人发钗散乱、衣裳微皱，“你们不去找主谋，找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欺负我肖国公府无人吗？我们是皇后的娘家，你们敢！”
她一边努力挣脱几个粗壮婆子的桎梏，一边大声嚷嚷。
“她说什么？沈公子？胡扯的吧？”
“就是，沈公子不是那种人！”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呢？”
“听刑部说，刺杀晋王的刺客留了三个活口，招供了许多东西。”有人神神秘秘道，“各位兄台，小声些，散了吧，这京城呀，要乱了！”
“真的？”
“当然！我表舅的儿子的媳妇的表姑的儿子在刑部当差，他们都知道。”
众人这下不敢再说，每逢江山易主之时，便是天下生乱之际，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还是老老实实过自己的小日子好了。
街上很快散得干净，只有摊贩们依旧在叫骂，引得无知小儿往来笑看。
沈航一身儒衫，面目清俊、笑容温和，施施立于堂下，没有半分畏惧。
“大胆沈航，还不跪下？”大理寺李大人一拍惊堂木。
沈航拱手，“大人有所不知，草民今年参加春闱，已经考中举人，是以不必在朝堂上行礼。”
他轻轻打开手中玉质折扇，“本来今日，小民可不用亲自前来，可日后或许会同朝为官，理当给大人一个面子，亲自交待一番。”
他冲李大人点头，眉眼神色依旧不变，“小民与国公府的世子妃自小相识，拿她当妹妹一般，自没有害她的道理和必要，而与肖国公和肖夫人都只打过照面，决无深交。再说，便是有谋划，也该找肖国公才是，何至于找个妇人？”
以肖夫人的身份，尚未定罪，自然不会在堂上，自有女史在后堂说话录口供。
是以，没有人与他当堂对质。
李大人将手里的状纸交给他，“沈举人便看看吧，这是肖夫人的证词，说你给世子妃下毒致她见红，差点儿小产。”
不等他说完，沈航呵呵一笑，“不知给世子妃诊脉的是哪位太医？是否查出所下药物是什么？世子妃身子亏损得厉害吗？有无生命危险？”
不仅是旁观的人一惊，李大人也很惊讶。
是了，深涉其中的肖世子和世子妃，均没有出面，也没有派人出面，他们的供词，根本没有。
沈航见状轻笑，微微摇头，“肖世子不是肖夫人亲生，世子妃更是自小练功夫，也熟医理，什么轻易发作的药她会不识得？”
他轻轻叹息，“深宫后院女人戏，最是杀人不见血、诡谲难防啊！”
在场之人大多熟知京城世家后院的龌蹉，闻言皆心中一黯，连李大人也因世子夫妻的缺席而对肖夫人存疑。
“大人，小民所知已经全部交待清楚，不知可否先行离开？”沈航俊脸透着白，身染疾病的样子。
李大人正在犹豫，堂外一人噗通跪下，“大人，求求您行行好吧，我们家公子身体弱，这人多热气大，他会受不了了的！”
沈航身子晃了晃，却依旧敬重而坚持的看着李大人。
李大人被他看得松口，“沈举人有功名在身，本可不来公堂，既然身子不适，那便先回去吧！”
“啊？”堂下众人惊诧，来都来了，这么轻飘飘说几句就走了？双方各执一词、也不管了？
这审的什么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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