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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们每一个人的脚上，还拴着沉重的铁链。
\t可想而知，这些抬着沉重木头。
\t拉着沉重石车的柔如俘虏，是何等的苦不堪言了？
\t他们的痛苦我虽然看在眼里，心中却不甚同情。
\t毕竟，这也是他们意图侵略别国，所应得的惩罚和报应。
\t这些曾经骑着战马，举着手中的屠刀蛮夷兵士。
\t在对西秦边塞上，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肆意屠杀劫掠的时候。
\t就应该会想到，他们必定会有这么一天。
\t被抓住而没有被立刻斩杀，已经是西秦二皇子天大的仁慈了。
\t如果简渊胆小怕事，坚决驳回我和李阔海的提议。
\t便是我心存善念，也是无法留他们性命的。
\t和往常一样，早饭过后。
\t我禀过简渊，带着龙头龙眼，前往燕阴口例行巡查。
\t一夜北风，连日来笼罩在整个海外大荒之上的初冬阴云，似乎越来越沉重了。
\t我们一行三人，骑马走出凌风关，便觉得寒风扑面而来。
\t龙眼有些担心的对我高声说道：“公子，这天是不是要下雪了？”
\t龙头嘀咕道：“下雪还不是照样要往外跑？公子还连件御寒的披风都没有……”
\t我看着他们笑道：“下雪了好啊，我喜欢。”
\t“要什么披风御寒？难道我们身上的铠甲还不足以御寒吗？”
\t“行啦，你们不要嘀嘀咕咕的了。”
\t“看看那些守关将士，很多人比我们穿的还要单薄呢。”
\t一念及此，我不禁看看头顶上的天空。
\t念叨道，“不知道贺兰将军什么时候才能顺利返回？”
\t“这边塞上御寒的衣服，真是不能再等了。”
\t说完，我便驱动铁血马，率先向燕阴口方向跑去。
\t当我们疾驰着，快要到了燕阴口的时候。
\t天空之中，竟真的开始飘起细细的雪粒。
\t远远地，我便看见。
\t一队被西秦军士看押的柔如战俘，正拖着沉重的脚链走出来。
\t为首的百夫长看着我疾驰过来，赶紧驱马出列。
\t不待我喝止住铁血马，百夫长就已经翻身下马，叩拜迎接我。
\t我便勒住马缰，向那个百夫长高声询问道：
\t“城外的木头石料不是都已经运输完了吗？你带着他们出城干什么？”
\t百夫长单膝跪地，大声说道：“见过龙将军。”
\t“回禀龙将军，石料木头是运完了。”
\t“属下奉李元帅之命，出城去附近的水泽里取淤泥。”
\t原来，修葺城墙，不仅仅需要石料木头，还需要大量的泥沙揉缝黏合。
\t燕阴口地处戈壁沙漠地带，沙子到处都是。
\t但光有沙子，是无法成团粘黏的。
\t必须得把沙子搅拌到淤泥里，才能起到黏合作用。
\t这队柔如战俘出城，就是去干这个苦差事的。
\t我点点头，打量了一眼那些一看见我，就瑟缩不止的蛮夷人。
\t不过才几天时间，这些原本彪悍凶恶的柔如战俘就已经大变模样了。
\t西秦边塞原本就粮食非常短缺，我们自己的兵士都吃不饱。
\t可想而知，吃到这些战俘口中的粮食，又能有多少？
\t这也是当初贺兰一直坚持立即斩杀这些战俘的，最主要的原因。
\t如今的西秦边塞上，真是养不起这些多余的人。
\t那些原本极其强壮的蛮夷人，有的因为饥饿，有的因为伤残。
\t看起来，全部都有些形销骨立，气息奄然了。
\t刺骨的寒风之中，细细的雪粒不停的扑打在他们的头上，脸上，身上。
\t我看见，他们有的人已经丢了头巾，帽子，发辫蓬乱。
\t有的人，身上的衣衫破烂，甚至还带着血污。
\t还有一些人，竟然光着冻得红肿的脚。
\t我默默地打量了他们半晌，那些战俘也无声无息的低头垂眼。
\t仿佛一群等待被人屠宰的牲畜，麻木而又无可奈何。
\t才对还跪在地上的百夫长挥挥手：“去吧！”
\t百夫长如获大赦，赶紧爬起来。
\t忙不迭的翻身上马，重新驱动着那队战俘继续朝城外走去。
\t我和龙头龙眼已经驱马进城了，还听得见。
\t身后，西秦兵士催促那些战俘快走的喝骂声。
\t李波听见禀报说我来了，便急忙带人赶过来迎接。
\t我下马把缰绳扔给龙头，李波已经笑容满面的疾步上前。
\t“阿弟，天这么冷，我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呢。”
\t李波现在虽然也知道了我原为女子，但仍旧管我喊阿弟。
\t就像李阔海，贺兰仍旧叫我庭宇一样。
\t我对李波拱手行礼招呼道：“大哥。”
\t“有些不放心，反正暂时又没有事情，还是过来看看的好。”
\t李波不及回答我的话，又周到的对龙头龙眼笑道：“二位辛苦了。”
\t龙头龙眼赶紧一起上前对他行礼：“小的见过李将军。”
\t李波对他们笑道：“我屋里已经笼上火了。”
\t“要不你们不要跟着阿弟到处转了，先去烤烤火取取暖？”
\t龙眼赔笑道：“谢过李将军，小的们不冷。”
\t龙头笑道：“我看那些蛮夷才可怜呢，好多人都光着脚。”
\t“嘿，想不到他们也会有今天，该！”
\t听龙头这么一说，我便含笑随口问李波道：
\t“我方才进城之时，看见很多战俘都光着脚，怎么回事？”
\t“他们不都是穿着毡靴的吗？竟破损的这样快？”
\t李波顿时便有些结舌，脸似乎都有些红了。
\t支吾道：“这个嘛……可能吧。”
\t“留着他们的性命，已经是阿弟和殿下最大的仁慈了。”
\t“他们想活下来了，自然得拼命干活了……”
\t我不禁看了李波一眼，奇怪于他这种口气勉强的解释。
\t我一直知道，李波是个老实人，且正直善良，不惯撒谎。
\t现在，他对我说的这番话，似乎，就是在撒谎。
\t突然之间，我就明白了。
\t这些柔如战俘不仅是在做苦力，他们还在受着残忍的虐待。
\t如此天寒地冻，西秦兵士们早就缺衣少食，鞋袜破烂。
\t而手无寸铁的俘虏们，脚上还穿着厚实的毡靴，这是令人不能容忍的。
\t更何况，西秦的兵士无不极端仇恨着这些蛮夷人。
\t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这些蛮夷人欺负西秦软弱，一直侵略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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