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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股热情也太假了，但是没撕破脸之前，我想要看他继续表演。
郭老头刚要站起来转身离开，忽然间突兀的响起了一声咯嘣的脆响。
响声是从鬼道人的口腔里传来。
鬼道人此刻正皱着眉头，嘴里停下了咀嚼，他忽然吐了一口，啪嗒的一声动静，那吐出来的东西刚好掉落在了前方桐油剥落的饭桌上。
从鬼道人嘴里掉落出来的东西很亮很白，那是一粒牙齿。
人的龋齿。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没有人吭声。
齐刷刷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那颗牙齿。
我心里面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情绪，尼玛，这下子郭老头总要撕下伪装了吧？
“哎哟，真是不好意思啊两个小伙子。老汉我是真的老了，牙都掉落进去了没发现，哎。”郭老头连连咳嗽，很自然的伸出手去捞桌子上那颗牙齿，居然面不改色。
他家的小孙孙反而是脸色煞白，小腿哆嗦，演技全无。
当郭老头刚刚捞起那颗牙齿，鬼道人咧嘴一笑。
从他嘴里不断有各种细碎的骨头，纷纷喷吐了出来。
这些骨头许多都喷射到了郭老头身上。
“你这个老头子是真的老了，你不止掉了一颗牙齿哩，我看你做菜的时候还有很多骨头没有弄干净，我去你那厨房看看，帮帮忙。我吃点骨头不要紧，年轻可以消化，小孩子总不成吧。”鬼道人站起来，执意要向厨房里赶去。
他说要走，但是脚步没有挪动什么，只是拿着眼睛去看郭老头的反应。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戏弄。
“你去厨房走什么？不用了，老头我自己去处理，你是客，你坐下。”面对桌子上的一些细碎骨头，郭老头再也保持不了平静，有些慌乱起来。
他说话的时候牙齿漏风，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碎的汗珠。
我猜测他一定是发现了鬼道人不对劲。
“好，我不去，但是小王可是国家一级厨师。小王你去厨房，用点功夫搞点好吃的出来，如果是你去搞，这些骨头都能做出花样来。”鬼道人似不经意的扶住郭老头，侧过头向我道。
此时我再傻也知道鬼道人是什么意思。
这些桌子上的骨头碎渣，人血馒头，已经很明显的暗示出那厨房一定是很壮观惨烈的情形。
我虽然这么想，但是为了确定心中猜测，我依旧向厨房里走去。
郭老头挣扎了几下，却被鬼道人死死拉住。
这时候，忽然那小娃娃再次向我扑过来，张开大嘴。
可这一次我准备好了，径直拿出了桌子上的一大盆酱菜，一把塞进了他嘴里。
而大黑窜出，一把死死咬住了小娃的小腿，吓得小娃娃哇哇大叫。
“来人啊，杀人了啊。你们还不放开我，这里可是郭庄。你们乱搞的话，郭庄的人不会放过你们。”郭老头看到我要向厨房去，几次试图挣扎出鬼道人的束缚，但哪里挣脱得掉，只是在那里一个劲的抖动。
他说话的时候，我已经走进了厨房里。
郭老头家的厨房并没有多远，隔着一条小青石街面，是一栋独立而矮小的青砖房，里面堆满了柴火。
我几步就走进了厨房，一推开腐木门，就看到了里面血淋淋的情形。
厨房中央居然横了一张刨了一条血槽的大桌子，那大桌子上正平躺着一具尸体，尸体已经被剁成许多碎块了。
而血液就顺着凹槽，进入了桌子下的一个大木桶里。
此刻大木桶里还盛放着鲜血。
大木桌上的尸体已被肢解得差不多，只剩下了一些蛮力剁碎的骨骼……
“变态，连流淌人血的凹槽都做好了……”我终于是感觉到肚腹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对着那湿漉漉的柴房泥土地面大吐特吐。
不是人，这是畜生！
一股熊熊烈火在我胸膛燃烧，它们似乎要撕裂我，将这丑恶的人间烧得干干净净。
这世界上居然还有真的吃人肉，喝人血的人，郭老头真是一头铁铁的畜生！
等我返回郭老头那腐朽的老屋，看到我脸上的愤怒神情，郭老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面如死灰。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开，似乎刚才有过剧烈的挣扎，但显然没有摆脱鬼道人。
此刻他正被鬼道人踩在脚下。
而那个水凫子娃娃依旧在拼命蹬腿、挣扎，但被大黑狗死死的咬住了腿，也是脱不开身。
“老狗、畜生！”我半天不知道怎么说话，一脚狠狠踹在郭老头身上。
郭老头哼了一声，脸色惨白。
“你……你都知道了……”他定定的看着我，神情沮丧又懊悔的模样。
“呵呵，杀了多少人？说吧？吃一颗枪子你肯定是跑不掉了。”我咬牙切齿道。
郭老头面如死灰，身体抖了一下，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连眼泪都没有流出来，神情很难看，脸上肌肉抽搐着。
最后他像死狗一样趴了下去，仿佛身躯里最重要的支撑被抽了出去。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是人啊，我真的不是人。”他干嚎，像是被丢弃的野狼一样。
“爷爷不哭，爷爷不哭哩，孙孙不要你哭哩。”那水凫子娃娃看到郭老头的模样，竭力向他爬过去，但是小娃爬了没两步，又被大黑狗给咬着拖了回去。
“想要卖惨博取同情？说吧，你孙子怎么变成了这样？他是水凫子吧？你把他养在村子里，是要害了所有人的命。水凫子就像是病毒，到了最后他会变成真正的水凫子，到处杀人。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点？即便是你想要拉人给他吃，也解决不了他真正的问题。”
我这话音一落，郭老头脸色变了，显然我的话真正刺激到了他。
“不能怪他啊，这娃娃是无辜的啊，都是郭庄这个鬼地方，这地方要被天收啊。我宝贝小天变成了这个鬼模样，都是这个地方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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