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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坐在小板凳上，冷冷地看着萧湛，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手中的毛笔“嘎嘣嘎嘣”的脆响，已经被掰成了好几段。
萧湛在她逼视的目光下从走廊的台阶上走下来，他心绪复杂，更理解明溪此时此刻的愤怒，暗叹口气，他迈步走上前去，“我可以解释。”
“你确实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明溪口吻很淡，也很冷，她抬眸看着他，“不过，我现在没有兴趣听你和那位殷姑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过去，我只问你两个问题。”
萧湛停驻在原地，看着明溪沉静而冰冷的面容，只觉得心中一紧。
他见惯她的活泼轻快，也见惯她的刁蛮任性，却还未曾见过她有如此沉冷的时刻，眼底不再有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重的烦躁和悲凉。
“你说。”
明溪努力压制着自己的脾气，她知道眼下这个局面再哭再闹也于事无补，已经很狼狈了，不能再让自己更狼狈。
“第一个问题，你和殷姑娘，所谓的婚约，是否真的下过聘，保过媒？”
古代的婚姻和现代不同，现代的婚礼只有去民政局登记，在结婚证上盖上戳才是被法律承认的合法夫妻，订婚不算什么。
可古代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过聘，保过媒，那便是没过门的妻子了，起码在世人眼中，已经是一对了，只待拜堂成亲，然后送入洞房。
明溪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殷锦绣只是萧湛的未婚妻，而非正式拜过堂的妻子，所以她还有跟他交谈的余地，若是已然拜过堂，那么她连话都不必说了。
萧湛静默半响，才艰难地开口，“是。”
“咔”。
另一只毛笔不知何时也捏在了明溪的手里，自然没有躲过夭折的命运，应声而断。
明溪只觉得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腾腾地燃烧着，从胸.口的位置一路烧到大脑，烧的她神经都跟着一抽一抽地疼起来，眼底却是比万年寒冰还要?人。
骗子。
她在心中恨恨地骂。
没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她咬了咬唇，再次发问，“第二个问题，你喜欢过她吗？”
这话一问出口，她忽而短促地苦笑了一声。
“不，我应该问你，现在是不是还很喜欢她？”
其实这一问是明知故问，若是不喜欢，他怎么可能任由他抱着她，又怎么会在她晕倒的时候露出那般惊慌失措的眼神。
可她就是想要一个答案，她要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算个什么！
萧湛看到明溪脸上凄苦的笑容，只觉得心口划过一抹惊痛，明明已经痊愈的伤口像是又被撕裂了一般。
他知道此时此刻他最应该做的是说些好听的话表表衷心，安抚于她，哪怕说些肉麻的话，告诉她他喜欢的是她，爱的也是她，除她以外再无别人。
但他不想骗她，夫妻之间应该坦诚以待，之前面容的事和身份的事，他隐瞒于她是迫不得已，怕给她带来麻烦。
可是现在，他希望和她一起活在阳光下，与她荣辱与共，不想对她再有任何的欺瞒。
萧湛上前走了两步，目光很深地看着她，“溪儿，我和锦绣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你只需要告诉我——”
明溪毫无耐心地打断他的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喜欢她，是吗？”
萧湛道：“是，但是……”
“没有但是，不必但是！”
明溪彻底炸了，她撅折了身旁的最后一只笔，猛地从凳子上坐起来，通红着两个眼泡儿看着他，“萧湛，你就是个骗子！”
她扔掉手中毛笔的残骸，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跑的那叫一个快。
这个时候落荒而逃是很怂的做法，可这会儿她要是不走，她可能要和萧湛大打一场，也有可能会跟他那位未婚妻大闹一场争个名分，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那位殷姑娘弱柳扶风，娇弱的像林妹妹一般，她什么都没做人就已经气晕了过去，还惹的萧婴心疼地朝她大发脾气，说她欺负了他们的宝贝。
宝贝……以前在萧湛心里，定然也当殷锦绣是宝贝吧，毕竟是未过门的妻子。
想到这里，明溪只觉得跑都没了力气，脚下却是越跑越远。
“溪儿！”
她听到萧湛在后面喊她，可她并不想停下来，他隐瞒她的事情太多了，之前那些她都选择了原谅他，可这次的事情，对她的自尊心是个莫大的打击。
萧湛待要上前去追，被柴言拦住了。
“这会子你上去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不如让她冷静一会儿。”
萧湛看着明溪的身影消失在前方，顿觉心脏像是被挖去了一块，眉心重重一蹙，他捂着胸.口，血腥味在喉咙里不停地翻涌，终究没忍住，喷了出来。
“阿湛！”
“十七叔！”
柴言和萧婴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殷锦绣正哀伤地躺在床榻上，等着萧湛回来给她一个解释，听到惊叫声她撑着身子走出去一看，顿时呆住了。
萧湛脸色苍白的如同石灰一般，唇角淌下来血迹，前方的青石铺就的地板上还有一滩血，触目惊心。
他席地坐倒，柴言在他身后给他输送内力，面露焦急。
殷锦绣呆愣愣地怔在了原地。
他竟然……吐血了？
是因为那个女孩的离去吗？
萧湛眉心紧锁地坐在那里，他闭着眼睛，心口钝痛，只觉得满心的疲倦。
这段时间不知是怎么了，身体总是反反复复，时好时坏，和明溪在一起时似乎什么病痛都感觉不到，可只要一和她闹别扭，心尖就一绞一绞地疼。
应该是和他修炼的小周天有关。
师父曾说过，小周天练到后面会越来越难，自己掌控不了，需要通过欢~爱才能够冲破封印，而练到最后，最高境界便是心灵契合，合二为一。
两个人一人受伤，另一个人会遭到反噬，只会伤得更重。
所以，他心痛难忍，是因为他伤了明溪吗，她伤的越重，他便越痛，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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